永琅动了一念——不如带着月音逃离慎靖郡王府!但是,他立刻推翻了这个念头。带着月音莫名其妙逃离王府,不只他和月音会背负耻辱难堪的骂名,还会连累整个慎靖郡王府所有人都必须承担出了一对乱伦兄妹的羞辱。
“格格,夜深了,大阿哥该回去了。”百花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门。
永琅松开环抱她的双臂,正欲起身,月音立刻抱住他的腰,把他搂得更紧。
“别走,留下来。”她充满依恋不舍的双眸深深凝瞅着他。
这样的眼眸几乎要融化他的意志,勾走他的魂魄。
“我若是留下来,只怕我们的关系会更早被发现,我们也会更早被拆散。”他咬牙转开脸,扳开她环在腰间的手,害怕在她眼中就此沉沦。
月音失落地垂下眼。
“我们都必须要忍耐,好吗?”他叹口气,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把锦缎匣放入怀中后,转身打开房门离去。
百花见永琅一走,立刻快步来到月音身前,前后上下打量着。
“格格,大阿哥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是大阿哥,你以为他会对我怎么样?”月音苦涩地一笑。
倘若他们要当一辈子的兄妹,他是不是永远也不会与她有肌肤之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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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寺老和尚之死惊动了朝廷,乾隆皇帝下令刑部查办此案,最后查到了显亲王府衍格贝勒的头上。
衍格为洗脱罪名,向乾隆奏请调查此案,乾隆自然不信衍格会是杀了老和尚的凶手,便放心将案子交给他去着手调查。
当衍格搜遍老和尚的外屋内室,都找不到龙珠的踪影时,便猜测到一定是盗贼强行抢夺龙珠时杀了老和尚。但是,在搬移老和尚的遗体时,却又意外看见老和尚右手旁以指蘸血书了四个小字——不必为难。“难”字的“隹”旁最后三划尚未写完,想必写到此时老和尚已然断气。
倘若是盗贼恶意刺伤,老和尚为何会写下“不必为难”四个字?老和尚明明知道龙珠的重要性,在一息尚存时,为何不留下盗贼特征或姓名等只字片语,却是要人“不必为难”取走龙珠的人?
莫非老和尚与夺走龙珠的人相识,并且有意放走他?
衍格无法向乾隆清楚奏明老和尚是因龙珠而死,除了他和老和尚知道龙珠的存在以外,并无人知晓此事,他只能以老和尚蘸血写下的遗言中推算判断,向乾隆回奏老和尚与刺伤他的人应该相识,并在临死之前表示愿意不予追究。
当衍格询问护国寺僧众是否要追查到底时,僧众均表示不必。
护国寺僧众都是修行之人,对修行之人来说,生就是死,死就是生,修行佛法就是了脱生死,见到自己的本心本性就没有生、没有死,便是“明心见性,见性成佛”,因此对于老和尚之死并无任何仇恨之心,也都平和地接受了老和尚的遗言。
此案无疾而终,暂时查不出结果。
但是,在衍格心里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到底是谁夺走了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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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护国寺回来以后,永琅仿佛变了个人。
每日,他在出门以前都会先去向允禧和福晋请安,他的改变最令福晋感到意外,因为永琅从来到王府以后,不曾恭恭敬敬地向她请安过。
不但如此,每日从内务府武备院回来后,他都会乖乖地跟全家人一起吃晚饭,不再摆出傲慢冷漠的表情,兄弟姊妹间的游戏和玩笑,他也会渐渐参与加入,不再与他们格格不入。
永琅的改变,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允禧了。他很欣慰,认为自己给儿子的关爱和补偿终于有了好的结果,却不知道令永琅真正改变的人其实是护国寺的老和尚和月音。
为了能与月音有更多时间单独相处,永琅藉着跟月音读书习字的理由,每天找机会和月音单独在书房里相处一个时辰。
在这一个时辰里,他能够认真写完的字通常不足十个,大部分的时间总是和月音两个人黏在一起耳鬓厮磨,吻得无止无休。
为了怕书房的门忽然打开闯进人来,永琅从来不敢把月音衣服上的扣子解开过一颗,但是爱意浓烈、年轻气盛的两个人,难免有时候玩得过火,不小心点燃了熊熊欲焰,不过永琅总是极力克制住自己,所以尽管他已将月音的身躯抚摸了遍,但她依然还是处子之身。
“你什么时候才肯要我?”一场激烈的炽吻后,月音无力地伏在他的颈窝,昏眩吁喘着。
“我不能要你,万一让你怀上孩子,你该如何解释?”他无奈地俯在她燥热的颊畔低低叹息。
“你不敢碰我,所以……只有谭拜家的姑娘才能怀你的孩子了,是吗?将来,你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而我,永远只是你的妹妹。”月音轻柔的嗓音掩不住她心中深沉的不安。
永琅感觉得到,他的婚期愈近,月音的焦虑就愈明显,这几日,她不断在探测他的心意,挑逗他的忍耐极限。
“如果我不会怀孕,你会要我吗?”她微微侧转身子,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腰上。
“这种事情没办法确定。”过于亲匿的触碰让他下腹燃起汹涌亢奋的热潮,他急忙握住她的腰,把她从身上抓开。
“我知道有一种药吃了是可以不会怀孕的。”她又坐回他的膝上,脸颊在他胸前磨蹭着。
“不准吃药!万一把身体吃坏了怎么办?”他严肃地斥责。
“可是……一旦你娶了妻子,你便有可能不再要我了。”她的不安已经累积到几乎崩溃的地步,不惜想用身体抓住他的心。
永琅深深重叹,把她轻拥入怀。他明白月音的心情,她愈是爱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就愈深。
当初这门亲事是他亲口答应阿玛的,他想毁婚,却找不到可以说服阿玛的理由,婚事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一切都箭在弦上,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拒绝。当他深入这个家,慢慢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后,无形的枷锁也将他重重锁住了。
“月音,我永远不会不要你。这辈子,我没有把一个人放在心中如此重要的位置过。”他柔声对她说,只盼她能放心。“现下,我们的感情无路可走,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让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撑下去……”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月音急忙从他身上跳离,绕到桌案另一侧,假意磨墨。
百花连门也没敲就冲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喊——
“大阿哥、四格格,宫里传皇上口谕来了,王爷召大阿哥到大厅去!”
永琅倏地站起身,紧紧瞪视着百花。
“皇上口谕?关于什么事你知道吗?”月音战战兢兢地问。
“奴才不清楚,只知道皇上传来口谕,要王爷和大阿哥去一趟刑部。”
“刑部?!”月音浑身血液几乎快要凝结了。难道是追查老和尚的死因来了?
永琅心中的惊疑与月音相同,他蹙紧双眉,深深注视着她。
他必须认的罪何止一、两桩?此时就算定了他所犯下的每一桩罪名,他都不会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凌迟也罢、杀头也罢,他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恐惧,真正令他担心害怕的,是月音的无法承受。
“别担心,别想太多,不会有事的。我走了。”他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她,然后大步走出书房。
月音不是傻瓜,听到皇上下旨只召阿玛和永琅,她就知道一定有事,根本不可能放得下心。
她慌乱地奔出去,决定去找永璨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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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禧和永琅来到刑部大堂,几名刑部堂官有礼地接待着。
“王爷、阿哥,请坐。”
“刘大人,皇上口谕,命我们父子到此所为何事?”允禧刚坐下,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王爷,下官奉旨调查一件案子,提调一名僧人进京受审,皇上有意命王爷与大阿哥一同审理此案。”
听到“僧人”两个字,永琅的心口震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来人!把僧人带上来!”刑部司官刘大人喝道。
永琅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当他看见被带上堂的“僧人”后,脸色骤然大变,震愕地站起身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如虚长老?!
“永琅,怎么了?”允禧见永琅满脸惊诧的表情,不免感到奇怪。
“没什么。”永琅僵硬地坐下,背脊已是一片冷汗。虽然十多年未见,如虚长老已苍老了许多,但他万分肯定此僧人就是如虚长老!只是他自己的变化很大了,他不知道如虚长老还能不能认出他来?
“如虚长老请坐。”刘大人对僧人十分有礼。
“多谢大人。”如虚长老眸光平淡地扫过永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