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靡音量更大,而听着她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威吓,一群人竟不由自主的全感到心跳加快、手软脚软。
“好一个天凤公主,口齿倒是伶俐刁钻,不过你竟敢对本将军无礼,难道就不怕得罪我洛月王?”又搬出洛月王当武器。
“从头到尾,天凤可没拿出武器乱威吓人,何来无礼?何况天凤一字一句都是实话,倒是你区区一个外人踩着我朝的土地,顶着我朝的天空,却在我朝大放厥词,究竟是你洛月国欺人太甚,还是我朝言之有理,天凤以为英明如洛月王,应该自有个论断。”
凤月靡此话一出,站在罗统身后的禁卫兵更觉理亏,于是在气势上瞬间削弱了一半,反倒是卞庆一行人在听了凤月靡的话后胸膛更挺了,气势更盛了,一个个全都一步步向前,用眼神杀人于无形。
“罗将军,咱们还是走吧,一定要将此事尽速向王禀报才是。”凤氏族长又开口劝谏。
“是啊是啊,将军,咱们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王要是晓得天驰竟对咱们这般无礼,定会帮咱们出这口气的。”其他禁卫兵也纷纷开口劝言。
听着左边一句、右边一句,罗统再也沉不住气。“好,这次本将军就放你们一马,待本将军去将事情查个清楚,到时我看你们还要怎么狡辩!”
“天凤拭目以待。”凤月靡挑眉。
“哼!我们走!”一行人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卞庆,传令下去,将宫门打开,送客。”眼见灾难就要结束,天驰王终于松了口气。
“是。”
第10章(2)
待一行人离开大殿,凤月靡终于再也隐忍不住,抱着封恕大笑了起来,不过后者可高兴不起来。
只见封恕毫不犹豫地将凤月靡自身上推开,沉着脸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恕,这女子究竟从何而来?天凤呢?”天驰王与天驰王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了起来。
“父王母后,我就是天凤啊。”凤月靡转头笑嘻嘻道,哪里还有半点威仪。
“什么?”众人全吓了一跳。
“没错,我真的是天凤公主,是带着渠儿到处乱跑胡闹的天凤公主。”凤月靡对天渠儿眨了眨眼。
“可是姐姐的脸……”天渠儿一脸困惑。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请父王将人遣退,我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吧。”
天驰王闻言,立刻挥退了大殿其他人,只留下王后、天渠儿跟喜儿。
看着眼前的五个人,凤月靡才缓缓开口:“其实这才是我真正的相貌。”
“什么?”众人又吓了一跳。
“凤氏一族生来貌美,历任天女其貌更是不俗,正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因此我族女子向来只能和达官贵族通婚,而天女,自然也不会是例外。”
似乎听出凤月靡话中晦暗的秘密,五人皆沉默了。
“表面上是洛月国的护国天女,不过事实上,历代天女几乎都是王的女人,不过为了避免玷污了天女圣洁的名声,历代先王绝不会让天女受孕,而是将天女藏在宫中,当作珍品珍藏一辈子,直到年华老去、神能尽失。”说话的同时,凤月靡同时也无意识地抚触着自己额间的空白。
事实上,凤凰印并不是神能的标志,而是守宫砂,是一种代表天女高贵与圣洁的标志,然而这种标志绝对不可能伴随天女长久,一旦入了宫,要保持清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为了继续扮演高贵的天女,历代天女必须每日在额间画上造假的凤凰印,以高贵无瑕的姿态欺骗世人,同时也欺骗自己。
“原以为是个泱泱大国,没想到私底下竟尽做些丑陋事,真的太可恨了!”听到这几乎称作丑闻的秘辛,天驰王与天驰王后全都摇起头来。
深吸一口气,凤月靡才又释出笑容。“所以在八岁那一年,我偷偷潜入皇宫偷走了百妙果,并咬了一口百妙果。”
“百妙果?凤儿所说的可是洛月国传说中那千年一生,能够颠倒美丑的神奇神果?”天驰王问。
“没错,所以我的容貌才会改变,并在洛月皇宫安然无恙地度过十年春秋。”即使为了偷到百妙果而差点被人捉到,现在想来也都值得了。
“原来如此,不过姐姐的容貌又怎么会恢复呢?还有,姐姐额间的凤凰印又跑到哪儿去了?”关于这两点,天渠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呃……”这可问到重点了,凤月靡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因为新婚之夜。”封恕替她回答。
其实他也听过百妙果的传言,而且更清楚它的功能与利弊,不过关于凤凰印真正的涵义就不得而知了,然而一夜恩爱后,凤凰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消多想,他多少也推敲得出原因。
“原来如此啊。”四人一点就通,纷纷低头偷笑了起来,见状,凤月靡立刻羞答答地捶了封恕一记。
“你很讨厌耶!”
“这是实话,有什么好害臊的?”他捉住那不安分的小手。
“你还说!”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天驰王轻咳两声,打断小俩口的恩爱。
“是啊,要是适才那些人早一天来,那咱们天驰可真要吃不完兜着走了。”天驰王后想起适才的状况,仍是心有余悸。
“他们不可能早来的。”凤月靡悄声说。
“姐姐你说什么?”靠凤月靡较近的天渠儿问。
“没什么,只是一大早被人吵醒,觉得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凤月靡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也好,封恕你快带凤儿去歇息,请安的事稍晚一点再说吧。”天驰王与天驰王后相视一笑。
“是。”
*
一回到两人的新寝宫,夔灵宫,封恕立刻遣退所有服侍的宫女,将门关了起来。
“你早就知道了吧?”他劈头就是一句。
听着封恕没头没脑的问话,凤月靡却也不错愕,随意挑了张石椅,便懒懒的坐了下去。“果然骗不过你是不是?”
封恕的脸上没有被褒扬的笑容,只有追寻真相的严肃线条。
“不只是这次洛月国擅闯皇宫的事,是不是连我到洛月国掳你的事也在你的预料之中?”现在回想起来,适才她注视那些洛月国禁卫兵的眼神,就与当初他掳她时一模一样,不但不惊慌,还含着笑意,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如果我说实话,你会不会生气?”凤月靡无辜的瞅着封恕。
“那就是知道了?”封恕笃定道。
“我又没回答,你怎么可以自己下定论!”好歹也配合她玩一下,有必要这么快公布答案吗?这么精明做什么?真不好玩。
他瞪了她一眼。“你为何都不说?”
“如果说了,你就会相信吗?不晓得是谁之前老是怀疑我说谎哦?”有一下没一下的瞪着某人。
“……”
“何况天机本来就不可泄漏,我要是说了,麻烦才大哩。”那可是会触犯天条的,她可不想遭天谴。
“所以……你并非无能?”
她睨着他,然后笑嘻嘻的扳起指头来。“先是秣草村的雨,然后是渠儿的病,接下来是替天驰国求雨,想来我最近还真是忙呢。”
封恕瞠大了眼。“那些事果然都是你做的?”
“没办法,因为那些全是我的天命,我非做不可啊,不过天驰国也因此收益不少,有没有很开心啊?”她笑嘻嘻的踏到椅子上,然后张开双手像只飞鼠朝他飞扑而去。
“天命?!所以你命中注定就属于这里?”
“不尽然,准确来说,前二十年我属于洛月国,之后才属于天驰国。”
敏捷的接住她,他将她安顿在怀里,却无法阻止自己眉毛倒竖。“而你却什么也没告诉我?”这女人竟然将他瞒得这么彻底,他颜面何在?
“就说天机不可泄漏,你做啥计较这么多?”看着那即使横眉竖目瞪着人仍旧迷人得令人垂涎的俊容,她微嗔的噘起了粉唇。
哼,昨夜明明是那么温柔,这会儿生起气来又成了冷冰冰的大石头,真讨厌!
“既然天机不能泄漏,那百妙果的事你总该报备一下吧?”他没好气的戳了下她粉嫩嫩的小脸颊。
“呃……其实这件事我自己也忘了耶。”她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
“忘了?这种事也能忘?”一夜缱绻,一早醒来却发现自己与另一个陌生女子躺在一起,他没宰了她,实在算她走运!
“因为都过了十二年,不忘也很难哪!”她不愧疚,反而理直气壮的与他大眼瞪小眼,而看着这样的她,封恕也只能仰头大叹一口气。
“为何叹气?我变美了,你不赞美我一句就算了,还摆这臭脸给我看,想跟我吵架吗?”噘着嘴,她不满的用双手将他两边的脸颊往外拉,强逼他掀开笑弧,却被他一手轻轻弹掉。
“你要我怎么开心得起来?”他又叹了口气。
“为何不行?”她皱起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