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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存在从来不会对我造成压力。”

  这句话一出,她顿时感到受伤了。“那是因为我不再是重要的人,当然对你构不上压力……”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不是我很清楚,反正都离婚了,也不重要了。我刚才说找到房子并不是表示我立即就会搬,我打算慢慢搬,初期也许一个月有几天不回家,直到两家人逐渐习惯我们的作息后我再正式搬出。”她想出和缓的办法试着与他沟通。

  “我不会同意的。”他还是一口就回绝。

  “为什么?”

  “我坚持我们得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一天也不能搬离。”

  “如果你怕的是狗仔,我会小心的,就说那是我们新买的房子,我偶尔过去小住,很多说词可以解释的—— ”

  “我不允!”他依旧断然的拒绝。

  “你!”

  “难道连跟我同在一个屋檐下,你都已经不能忍受了吗?”

  “对!”杨水墨瞪着他,鼓起勇气说。

  他漆黝的双眸缓缓的眯起。“那也没办法,依着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这几年你必须配合我的决定。”

  “你是律师,协议书的内容都是你拟的—— ”

  “但也是你同意才签字的。”

  “我—— ”

  “才刚离婚,你就这么急着过新生活吗?”

  “没错……”冲口还想说些什么,但在他向来刚硬骄傲的眼里,似乎看到了一抹教人不解的伤……

  她微窒,竟没勇气再望他一眼,也不相信自己真的能伤他分毫。

  低下首,干脆死盯着自己的盘子。“我只是不想妨碍你们……”

  明经生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没有,你没有妨碍了谁!”他一反常态,情绪稍显急切的说。

  “离了婚,也许你还存着对我的亏欠,也为了身分,必须与我绑在一起,你的无奈我能谅解,所以你不必再多说什么话来让我觉得好过,不必,真的不必。”如果他眼里真的闪烁过什么,那也该是心虚吧,对她愧疚的心虚。

  他慢慢的松开握住她的手,改而用食指轻划过她剪至耳际的短俏发线,那表情竟有些怔忡。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得绑在一块,不论我们是否已经签字离婚,或者是你剪了发象征了断的决心,这些,都不会让我同意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不能够离开。”

  杨水墨眼神迷茫了。这男人究竟想怎么样?

  第二章

  铃铃铃~

  空旷安静的画廊里突然扬起一阵阵的手机铃声。

  正专心为墙上一块脏污补漆的杨水墨蹙起眉心。

  真吵!是谁呀?画廊已打烊,是谁擅自走进来还放任手机响个不停?

  难道不知道在画廊里保持安静是一种礼貌吗

  铃~

  还不接,到底是谁

  不悦的转头。“经生,你怎么来了 ”见到意外的访客,她惊讶的放下提在手里的油漆桶。

  “今晚是李爷爷七十八岁大寿,父亲出国了,但他打越洋电话回来,要我们代打赴宴,我是来接你的。”明经生悠闲的倚在门边说。

  李爷爷是党政大老,明家不派人去祝寿说不过去,他一定得出席,且为显得重视,她这个明家“媳妇”当然得陪同向长辈拜寿。

  “你打电话给我就可以了,我会准备好到会场与你会合的,你不必亲自跑到这里来接我。”

  以前有好多次非夫妻一起出席不可的场合,他分不开身接她,也都是她自己打扮妥当,再由司机接送至会场与他碰面,他今天亲自跑这一趟,有点奇怪,大忙人今天突然闲了吗?

  “我刚好没什么事,所以就过来接你了。”明经生环视着她工作的地方,约三、四百坪的空间规划成几个区块,各有不同的风格,有的明亮,有的暗沉,有的鲜艳,有的朴质,这些设计想必是为了配合不同风格的画作展出而做的变化。

  目前他们所站的位置是所属的区块里最大的一块,旁边的几片移动墙被移开了,猜想应该是还想加大展场的范围,未来要在这个区块展出的人,应该分量不轻,几乎吃了画廊绝大部分的空间。

  铃铃铃~

  才说完话口袋里刚停的手机,又开始鸡猫子喊叫了。

  杨水墨瞪眼。“没什么事?等你先接完那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后,再说这种话吧。”她指着挂在他手臂上的那件昂贵的名牌风衣口袋里的手机说。

  虽然他的手机一直不给面子的拚命响,但明经生只是耸了肩,依旧潇洒的倚在门边看着她,没有接电话的打算。

  她这才惊觉,这家伙就这样看着她工作多久了?

  如果不是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惊扰到她,她根本不知道旁边有人伫立观看?

  他这样盯着她看,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穿著,一件格子破衬衫,衬衫上还有不少处的油漆污痕,为避免油漆滴落发上,头上也好笑的戴着用报纸折成的帽子,全身肮脏邋遢极了,她难为情的拉了拉围裙上的皱折。他应该不曾看过她这么肮脏的样子吧

  “你的工作不是只要负责展场设计跟监工就可以了吗,还得负责刷油漆?”他声音低沉,目光审视的看着她。

  杨水墨局促的抿了唇,又拍了拍衣袖上的油漆细沫。“刷油漆不是我的工作,因为油漆工人刚离开,可是我发现还有几处墙面刷得不理想,而且有一点脏污,所以我就想自己动手修补一下。”她低呐的解释。

  “嗯。”他颔首。“那你继续吧。”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嘴角含着淡薄的笑意,一副不会干扰她工作的样子。

  “你不是说—— ”

  “不赶时间,晚宴八点才开始。”明经生看了眼墙面菱形造型的壁钟,短针才指着五点钟的方向。

  “喔。”既然八点才开始,那他这么早来接她做什么 真奇怪。

  “需要我帮忙吗?”看她愣着没有马上继续未完成的工作,他开口问。

  帮忙?她看了他一身超级笔挺的白衬衫,纯丝绸制的蓝领带,名牌铁灰色西装裤,一丝不苟的名贵整齐装扮,刷油漆?她摇了头。

  “不必了,你再等我几分钟,我只要再修补一个地方就可以了。”

  盘算自己也不能拖太久,她还得回去梳洗装扮一下,这种场合冠盖云集,她可不能让明家失礼,而且,那家伙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响成这样,想必一卡车的人在找他,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接?

  疑惑虽疑惑,不过她并不想过问他的事,搬来了梯子,她先前注意到,这片墙在约两公尺高的墙面上有一处刮痕,可能是油漆工人不小心划到了,只要简单的再补上一层漆就看不出来,这种小事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工人明天再补刷一次。

  她一手握着刷子,一手提着油漆桶,已经没有手扶着梯子,只得摇摇晃晃有点给他惊险的爬上梯子,明经生见状,脸庞微微绷起,身体也不再悠闲的倚着门框,开始移动了。

  “我很快的,只要刷上几下就可以了,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你等等就好——啊—— ”杨水墨险象环生的爬着梯子,还一面说着话,说着说着一个失去平衡,紧抓着刷子跟油漆桶的双手硬是在空中徒劳无功的挣扎挥舞了几下,眼看就要摔下来了,她闭上眼等着受伤出糗,但落地前一个沉弹,她并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疑惑的睁开眼,原来她掉进一双坚固的臂膀里了。

  “你没事吧?”抱着她,明经生脸色阴沉的问。

  “没……没事。”她吐了舌头。还好他抱住了她,不然就有事了,真丢脸耶。

  不仅让他看见她工作中的脏样子,还让他见识到她笨手笨脚的德行。

  这下他一定更加不能认定她有工作能力了。

  “没事就好。”他脸色没那么沉了。

  “放我下来吧。”杨水墨尴尬的说,他将她抱得很紧,紧到她都能感受他臂膀肌肉有多紧绷。

  “我来吧!”放下她后,他接过她手中的刷子说。

  “可是你的衣服—— ”

  他不发一语的将领带松开,也解开衬衫的袖扣,卷了上去,露出他有力的手臂,拿着刷子、漆桶,轻松的爬上梯子,没几下工夫,俐落的将那处脏污刷上一层干净的白漆,然后爬下梯子。

  “这样可以了吗?”他询问。

  “可、可以了。”她惊愕的点头。这家伙这辈子拿得最多最久的应该是笔,拿刷子油漆墙壁,这应该是头一次吧?

  “还有别的地方要油漆吗?”他打算一次帮她处理好,可不愿意再看见她做出惊险的动作。

  “呃……没有了。”她摇着头,看着他几根头发沾上了白漆,自然的伸手想帮他拭去,但手伸到半空中就顿住了,总觉得,离婚后不能再自然而然的做出亲匿的动作,心头滞闷起来。

  明经生握住她想伸回去的手。“怎么了?”

  “你头发沾上油漆了。”她指着他前额上的几丝头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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