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的香味四溢,吸引冷弘郁注意的,不只是香Q滑润的米饭,还有美味的家乡菜,简直可口极了。
“好感动,竟然能在美国吃到道地的家乡菜,再多吃几口。”长年在外地奔波,冷弘郁最想念的就是台湾的味道,总能勾起他思乡的愁绪。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看他狼吞虎咽地将自己煮的菜,统统吞下肚,这对厨师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害她忍不住骄傲起来。
“你煮的饭,有一种妈妈的味道,很能安慰游子的心灵。”这是她继大同电锅以后,另一个教他吃惊的地方——竟然拥有这么传统的手艺。
徐纳真听了很高兴,同时想起她远在南部乡下的母亲,她慈爱的面容不可思议地在她的眼前晃动,许久不见的感动,化成一股难以解释的酸意在她心底发酵,她突然觉得好想她,好想念她老人家。
她不知道她的眼眶泛泪,鼻头也酸了,直到冷弘郁好奇地问:“怎么了?”她才回过神。
“没有,只是眼睛太疲倦有点酸,过一会儿就好。”真糗,竟然在他眼前掉泪,他一定觉得莫名其妙。
冷弘郁挑眉,他们身处在大自然,四周都是一片苍绿,她的眼睛居然还会疲累,恐怕是大有问题。
但他什么都没说,和她一样,自己只是因为一时兴起请她进屋吃饭,就算两人的气氛较为和缓,他也不想干涉太多,况且也没有必要。
接下来他们沉默地吃饭,席间两个人没什么交谈,徐纳真很快地把饭吃完跟他道别。
“谢谢你的晚餐,我先回去了。”她推开椅子站起来,冷弘郁也没留她。
“好,再见。”他下太自在地跟她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他看着大门开了又关,总觉得就这样让她走不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惆怅,好像他应该、应该——
摇摇头,将心里那股不合理的惆怅感摇掉,冷弘郁推开椅子收拾桌面,将用过的脏碗盘丢进洗碗槽后,直接进入书房打开电脑,将今天测量的数据一一存放在电
他关上灯走出书房,正想到浴室洗澡,意外瞥见徐纳真的帐棚内还亮着灯,将她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冷弘郁好奇地走到窗边探头,看她在忙什么?帐棚映照出来的影子,显示出她正在敲键盘,心想她真是努力不懈,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还在工作,真希望他的公司也有这样的员工。
摇摇头,将身体拉回屋内,冷弘郁的手在关窗户的时候下经意扫到自己的胡子,赫然发现自己的胡子居然已经这么长了,简直就跟阿拉伯人没两样。
啊,熊!!
他想起和徐纳真初见面时,她脸上惊慌的表情,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刮胡子了?省得她每次看每次尖叫。算了,把胡子刮一刮好了,反正又用不了多少时间。于是,他趁着洗澡之便,把留了好几个月的胡子一并刮掉。
第四章
翌日,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徐纳真早早就准备好,等着陪冷弘郁做任何事。她不确定冷弘郁今天早上是否会慢跑,但本着有备无患的精神,她还是换上了运动套装和慢跑鞋,反正这身打扮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吃亏,就算陪他深入荒地测量也没问题,是最佳的战斗服装。
尽管她昨天很晚睡,今天早上她仍是精神奕奕,她甚至还有闲情看表,数表面上的数字,完全就是一派轻松的模样。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点整。”好不容易指针来到清晨六点,冷弘郁木屋的门在同一时间打开,徐纳真赶紧从帐棚钻出去。
“早安——”她热烈地跟冷弘郁打招呼,手才举到一半,就怀疑她认错人,这个长相有如潘安再世的美男子,不可能是冷弘郁。
“你脸上那个表情,好像活见鬼。”她没反应,他反倒先回过神,眉头挑得老高取笑她。
“你、你刮胡子了?”没错,这声音分明是他的,低沉中带有一丝难以抵抗的诱惑,他确实是冷弘郁。
“嗯。”他摸摸自己光溜的下巴,有点不习惯。“之前忙到没时间刮,昨天晚上照镜子,发现确实应该刮了。”长得离谱,难怪会被误会。
徐纳真呆呆地点头,他刮胡前和刮胡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动物。没刮胡子前像黑熊,刮掉胡子以后,则像身披神秘色彩的尼古拉伯爵,令人忍不住想伸长脖子让他吸血……
“看你的装扮,不会是又想陪我慢跑吧?”打量她身上的运动套装和脚上的慢跑鞋,说真的,他满佩服她的毅力,完全就是打不死的蟑螂,喷杀虫剂也没用。
“没错,我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说服你的机会。”她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直到他点头卖地为止。
“随便你,但别以为我那么好被说服,我是很难缠的。”他淡淡撂话,徐纳真早已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你很难缠。”她答。“但我也不是好惹的,我一定会说服你。”
徐纳真这大话,听在冷弘郁耳里只觉得好笑,她还真敢说。
“有本事就来吧!”他随时奉陪。“就怕你会政变主意。”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不可能会改变主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冷弘郁接受挑战,几乎在她开始说大话的那一刻,便迈开脚步向前跑。
徐纳真愣了一下,大喊一声:“不公平!”也跟着跑,充分展现她的志气。
起初冷弘郁还漫不经心,边跑边看风景,徐纳真虽然不像焦太极是运动健将,但因为他跑得慢,勉强还能跟上。
大约跑了五分钟以后,冷弘郁的速度开始加快,徐纳真于是追得更加辛苦。
冷弘郁斜瞄了她一眼,以为她会放弃,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认输,就算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仍然是坚持要和他一起跑,毅力相当惊人。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坚持到底,我以为你会中途放弃。”跑了将近半个钟头,冷弘郁总算肯停下脚步休息,徐纳真已经快累垮了。
“我说过……呼呼!”她的喉咙干到像要烧掉。“我说过,我一定跟到底。”
这倒是,冷弘郁挑眉。他原本想藉着跑步让她知难而退,万万没料到却因此而见识到她的意志力。话说回来,她都敢在他的木屋旁扎营,硬要跟他做邻居了,仅仅半个小时的耐力赛跑,又算得了什么?
即使如此,徐纳真仍然喘得像头牛似的,而且这头牛还没有水止渴。
“哪,拿去。”冷弘郁见状将矿泉水递给徐纳真,大大吓了她一跳。
“呃,谢谢。”她犹豫了一下接过水,几乎跪下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她的喉咙灼烫到快爆炸了。
“出来慢跑还不带水,真服了你。”敢情她以为这里是台湾,一出门就有7-11,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渴死活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徐纳真发现,冷弘郁表面上冷漠,心地其实不坏,某些时候还满体贴的。
微风徐徐,吹动他们的发梢,在这阳光普照的仲夏,一切显得那么佣懒,好像连工作,都显得罪恶。
说到工作,徐纳真突然想起他的职业!冒险家。一个冒险家都做些什么,老实说她并没有概念,只知道他们似乎不用理会红尘俗事,感觉上就跟仙人差不多。
不过,他这个仙人未免也长得太英俊了些吧!简直就是阿波罗下凡。
偷偷瞄冷弘郁的侧脸一眼,徐纳真的心脏忍不住多跳了几下,感觉上有点不太能负荷。凭他的长相,去演电影都可以打死一票当红小生,干么非得要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不可?她怎么也不能理解,想来这就是冒险家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留胡子也盯,没留胡子盯得更厉害,莫非是盯上瘾了?
“没有,我只是想,为什么你要来这个地方?”她不敢明白告诉冷弘郁,他刮掉胡子以后的脸俊美得可怕,比大峡谷更令人目不转睛,她再盯下去可能会变成花痴,间接影响专业。
“这是我的兴趣。”
“兴趣?”好奇怪的答案,难以想像有人一天到晚往自然公园跑,竟然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你不觉得大自然很棒吗?”
一点都没错,大自然的确很棒,但偶尔玩玩还可以,玩到弄成一个家就太离谱,这已经不是单纯兴趣所能解释。
“这儿有高山、有激流、有巨岩,无论是攀岩、泛舟、或是玩滑翔翼都很适合,再也没有比自然公园更令人放松的地方。”
他的兴趣果然异于常人,在自然公园租屋长住也就算了,还喜欢这些刺激的玩意儿,真想知道他脑子有没有摔坏。
“你为什么……喜欢玩这些极限运动?”她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就怕他会听了不高兴翻脸走人。
“这事我减压的方式,有机会你也该试试,真的很有效。”他自己疯不够,还想拉她参一脚,她可是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