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觉得很烦?这个怪怪女生,又想耍什么花招了?
别气别气,再一会儿就找到了。
终于,他依著紫色星星的指示,找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一个木盒,盒子形状,正是一朵雏菊,他想打开盒子,一时却找不到开口,试了几次,才发现下方叶缘有根可以移动的木棒,取出以后,盒盖便能移动,最后再掀开内盖。
红布衬里,躺著一颗金色星星,闪亮亮的,好似她明媚的眼眸。
当当当当!恭喜你,魏元朗,你找到向小晚的心啦!本人大方地把心送给你,你可要好好收著,不许弄丢喔!
一张灿烂的笑容浮现在魏元朗脑海。
他笑笑地看著,眼神柔情满溢,手指轻柔地抚过贴在盒内绒布衬里的红心。
这女孩啊……该怎么说呢?她就是懂得如何令他心折!
门铃声忽响,惊醒他迷蒙的思绪,他刚拉开门,整个人又震在原地。
她推著餐车,穿著白色围裙,很娇俏、很可爱地站在那里。“先生,客房服务。”
她笑道,也不管他尚未回神,迳自推著餐车走进房里,将碗盘刀叉熟练地一一摆好。
他跟进来,目光仍胶著在她侍应生的俏丽打扮上,移不开。
她举高左右手,分别执起咖啡壶跟茶壶。“先生,请问你要coffee、tea……or me?”妩媚地眨眨眼。
他心弦一动,抢过她手上的咖啡壶跟茶壶,搁回餐桌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拥住她。
“我要你。”他要她这朵爱折磨人的小雏菊,要把她摘下来,做成压花,收藏在心口。
他抱著她滚落床榻,翻身压制她,居高临下俯视著。
他的眼神很深、很亮、很复杂,看得向晚虹脸蛋嫣红,心跳不争气地加速。“你找到盒子了吗?”
“嗯。”
“那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他装傻。
“喂,人家都把心送给你了,你总该有什么表示吧?”她不依地抗议。
“你想我表示什么?”持续装傻。
“魏元朗!”她又窘又恼。
他依然望著她,又深又沈地望著她,她透不过气,只好假装不在乎地朝他大扮鬼脸。“不表示就算了,不理你了!”
说著,她挣扎著要起身,他却紧压著她不放。
“魏元朗,你让我起来啦!”她懊恼地娇嗔。
他还是不放,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发烫的脸颊。“其实,是很痛的,对吧?”
她愣了愣。“什么很痛?”
“你说过,小时候你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或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就会跟你姊姊玩扮鬼脸的游戏。”他悠悠地说。
“那又怎样?”
“我问你回想起那样的过去,难道不会难过吗?你说不会,因为你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是啊。”她疑惑地颦眉,不解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些。
“其实,还是会痛的吧?”他低声呢喃,拇指温柔地抚过她惊跳的眼皮。“就算你有一个好姊姊会照顾你、关心你,当你听到亲戚的闲言闲语,被同学欺负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痛吧?你只是告诉自己别去想而已。”
但不是不去想,痛就不存在,就算刻意不去感觉,那伤口依然会静静地留下一道疤,偶尔看到的时候,心还是会抽动一下。
“……我知道你受过伤,你跟你姊姊笑著玩扮鬼脸游戏的时候,其实心里在哭吧?你只是一直拚命告诉自己要坚强,不可以让姊姊担心。”
她倏地凛息,惊骇地瞪著他。
为何他会知道?为何他猜得出来?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啊!
“你总是傻傻地为别人的喜怒哀乐而开心或痛苦,对自己的,却有些粗线条,因为你害怕对吗?怕自己太钻牛角尖,会走不出来。”
她用力咬唇,强忍著胸口一波又一波涌上的奇异酸楚。
“不用怕,有我陪著你。”他低下唇,怜爱地吻她额头。“不论快乐或难过,我都陪著你。”
“魏元朗……”
“不是魏元朗,是元朗。”他柔声纠正她。“从今以后,你不用再做我的同学了,你是我决定要共度一辈子的人,是我最爱的人。我的过去你或许来不及参与,但我未来的每一天,都会跟你在一起。”
这就是他的回应,是他对她的表示,她懂了,终于明白了。
“元朗!”她激动地唤,脸蛋埋进他衣际里。
“傻瓜小晚,你怎么哭了?”他叹息,她的泪水,滚烫了他的心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觉得幸福的时候,反而会想哭呢?元朗,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爱上你好幸福,跟你在一起好幸福,我觉得……”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不用说,我明白的。”他哑声低语,眼眶也淡淡泛红。“我也一样,觉得自己很幸福。”
因为太幸福,所以流泪,他懂得这样极致的甜蜜。
魏元朗微笑,捧起至爱的人的脸,慢慢吻去那一颗颗教他心疼的泪珠——
番外篇——偷偷爱著你
孤独是她的写照,寂寞是这房子的记号。
她是叶亚菲,外商管理顾问公司台湾分部的总经理,业界的女强人,她拥有名声、地位、财富,还有这间位于台北精华地段的顶级豪宅。
她的家,装潢得很漂亮,布置得很舒适,她待在屋里的时间却很少,工作总是太忙,出差永远频繁,她在飞机上度过的时间,或许都比在这个家多。
而且,她也不喜欢回家,因为这屋子太大,太空旷,只会令她更深深体认自己是孤单一个人。
她怕回家,怕回到家里面对一室的幽暗与静寂,怕看见鱼缸里一尾尾美丽的热带鱼,在不见她这个主人的情况下,依然悠闲自在地游著。
它们,好快乐。
叶亚菲坐在鱼缸前,轻轻地敲玻璃缸,鱼儿一一游过来与她手指接吻,然后又翩然游开。
她怔望著,直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撕裂了她难得的平静。
她伸手揉揉太阳穴,从抽屉里取出一颗药,和水咽下去。从下午开始,她便一直隐隐感到头疼,身子逐渐滚烫。
她想,自己大概是发烧了。
单身女子最怕生病,就算病到神智不清也不能理所当然地Call谁来照顾自己。前两年她还可以找自己妹妹,但自从盼晴远嫁去英国后,她便真正只能独自面对了。
她躺落沙发,闭上眼,不知为何,眼眶微微发热。
手机铃声蓦地响破沉静的空气,她意兴阑珊地接起,瞥见萤幕上闪烁的人名,眉眼一弯。
“纪总裁有何指教?”
“叶亚菲小姐,你就非要用这么讽刺的口气跟我说话吗?”另一端的纪礼哲没好气地冷嗤。
习惯了。她偷偷微笑。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每次对上这男人,不跟他唇枪舌剑几句,好像就全身不舒服。
“你打来干么?又想找人喝酒?你的宝贝儿子不是已经回台湾了吗?”
“小哲到同学家过夜了,说是要办睡衣派对。”
“睡衣派对?”她惊讶。“你儿子才几岁?你这老爸就放纵他到外面乱玩?”
“你想到哪里去了?是纯男生的聚会,他们是去打网路游戏的。”纪礼哲懊恼地反驳。“你这女人,到底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我会笨到不知道该怎么教养自己的儿子吗?”
“那可难说。”她坚决唱反调。“你身为堂堂‘翔鹰集团’的大总裁,还不是常常不知道拿公司里一班老臣如何是好。”
“意思是我连自己公司的主管都管教不好就是了。”
“呵,我可没那么说。”
“你的意思我很明白。”
“我只是……咳、咳……”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纪礼哲的语气听得出一丝焦急。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喝干,努力清喉咙。“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咳得那么厉害!”他低声责备,沉默两秒。“我去看你吧。”
“什么?”她愣住。“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感冒,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他不说话,她只听见他深沉的呼吸声。
“礼哲?”她试探地唤。
“你很坚强,也很骄傲。”他慢条斯理地评论。“但一个女人太坚强、太骄傲,是很不讨人喜欢的。”
这什么意思?又想跟她抬杠吗?叶亚菲凝眉,正欲发话,他却不由分说地挂电话。
她愕然握著手机,听断线的嘟嘟声——这可恶的纪礼哲!怎么那么没礼貌?
叶亚菲很生气,非常气,她不记得谁敢这样挂她电话,以她在业界的名气,就连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老板见到她也要礼让三分。
可这个纪礼哲,不但爱跟她斗嘴,还呛她不讨人喜欢!
是,她是不讨人喜欢,又怎样了?她知道自己成就太高,工作能力太出色,以至于那些大男人都乐于跟她谈生意,却没一个愿意跟她谈恋爱,毕竟谁想要身边站著一个锋头随时可能压过自己的女人?
男人,是要面子的,而她这样的女人,只会让男人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