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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臂覆在眼皮上,她全身都在发热,心跳得又快又大声,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你还好吧?”
“嗯,还好。”这次的经验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美好,她忽然觉得困了,唇边含著一抹浅笑。“我想睡了。”
“嗯。”他低应一声后,不再开口。
有了第一次,以后再做就不难了,但如同第一晚,他们俩在床上似乎比较有话聊,一下了床,就变得生疏起来。
管宁烨思忖著。不知道是她刻意在保持距离,抑或者是他,还是他们两人都有意这么做?
曾经,他对这桩婚姻并不抱有任何期待,但现在,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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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宁烨终于发现有一只手在他面前挥动,他收整思绪看向手的主人。
“真难得,你居然在发呆,在想什么?想得连我站在你眼前好几秒,你居然都没有发现?”程良愉一脸兴味的打量著好友罕见的出神表情。
“你终于滚回来了。”看见他,管宁烨没好气的开口。
“我一回来就听说你结婚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到印度旅行兼做志工,昨天才回来,之后就听到这令他惊讶的消息,但更令他吃惊的是,宁烨娶的竟然不是跟他交往多年的关雅如。
管宁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回来得正好,找一天跟我办一下交接,华光光电以后就由你来接手了。”
听到他的话,程良愉跳了起来,“为什么要由我接手?”
“你是华光的创办人兼大股东之一,你不管谁来管。”
他理所当然的说:“你呀,你之前不是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我来接手?”
“因为我现在要管上鑫的事。”前阵子爆发财务危机后,他便从父亲手里接下集团的经营。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不想接手吗?”程良愉很清楚管宁烨一直对接管家族事业没有兴趣,所以才会与他另创华光光电。怎么他才到印度半年多,回来就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我爸大病了一场,现在身体不好,我不得不接手上鑫。”
“那你就一起管呀。”他们虽然同为华光的创办人,但公司泰半都是由宁烨负责管理,突然说要丢给他,这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没那么多时间,你逍遥得也够久了,以后华光就交给你负责。”将华光交给良愉,以后他就有更多时间可以回家吃向欢做的晚餐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令管宁烨有些诧异。
“千万不要,我做不来,如果你真的将华光交到我手上,我保证它不到半年就垮了。”程良愉拚命的挥手拒绝,突然很后悔不该来找他。
管宁烨淡淡的开口,“你只是不想被绑在同一个地方太久而已,并不是没有能力,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想经营华光,干脆就把它卖掉吧。”他很清楚华光对良愉有特别的意义,他不会把它卖了的。
果然听到程良愉说:“怎么能把华光卖了,它可是我们的心血!”
“OK,那华光就交给你了。”他立刻明快的说,不让他有任何犹豫的机会。
“宁烨,你这是在为难我。”用哀怨的眼神谴责他。
他毫不留情的说:“不为难你,难道要为难我自己吗?我是真的抽不出空再管华光的事了,如果你也不想管,那就暂时先接手,等找到适合的经理人再说。”
虽然解决了上鑫迫在眉睫的财务危机,但集团内部还有很多复杂的问题需要解决。上鑫是祖父一手创立的,迄今已有六十年的历史,就如同一栋老房子,内部有很多腐败的地方需要一一清理掉,才能让上鑫浴火重生。
“欸,宁烨,你会帮忙找人吧?”知道他是铁了心,程良愉只好妥协的退让。
管宁烨承诺,“我会留意,一有适合的人选,就会推荐给你。”
“好吧。”垂头丧气的叹口气,想到一事,他旋即又精神奕奕起来,“欸,你结婚的事,雅如没有说什么吗?”
“我跟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她就这样放手?”
“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
“可是你们好歹也交往了这么多年,你结婚,结果新娘不是她,她一定很伤心吧?”当初关雅如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跟宁烨在一起的,他很难相信她会轻易就罢手。
管宁烨没答腔。
当初他给过她选择,但她却甩了他一记耳光,然后怒斥──
“你要我等你两年,让你去娶别的女人生小孩,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那天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关雅如。
程良愉摇头道:“你跟雅如都是很理性的人,但你们两人之间,雅如的感情放得比你还深,眼睁睁看著你娶别的女人,我想她一定很痛苦。”
见好友一阵沉默,似是不想多谈,他耸了耸肩也不再深究。
“算了,既然你们已经说清楚,我也不多管闲事,不过,你为什么会放弃雅如另娶他人?”他很好奇。
“为了钱。”管宁烨的话里有一丝自讽。
“为了钱?”闻言,程良愉不敢置信的瞠目。别的不提,单单是上鑫集团,管家所持有的股份,加起来就有上千亿,他怎么可能会缺钱?
管宁烨约略告诉他上鑫集团爆发财务缺口的原因。
“……结果所有的票期都轧在一起,资金一时调度不过来,之前又因为几家子公司的亏损,而向银行团抵押借贷不少钱,没办法再向银行申贷,一旦让那些支票跳票,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不用我说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因此,向勤就以借钱给你们谈条件,要你娶他女儿?”听毕,程良愉错愕的说:“所以你根本就不爱你老婆喽?”
爱?管宁烨冷黑的眼眸微眯,想起这三个月来与向欢一起生活的情景,即使不爱她,但他也并不讨厌她。
程良愉忽然自责起来,“如果我早点回来就好了,我们两个人凑一凑,说不定你就不需要出卖自己的婚姻与雅如分手了。”
他名下的财产筹一筹,再向家人借调些,说不定就可以帮上好友的忙,都怪他在印度行踪飘忽不定,宁烨才没办法联络上他,沦落到必须出卖肉体和精子。
愈想就愈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他懊恼的捶胸顿足。
看著他夸张的行径,管宁烨摇头道:“即使你在,也未必能帮上我的忙,事到如今,只要你好好管理华光就够了。”
***
沐浴出来,管宁烨已经习惯面对一室的昏暗,他走向床边,瞥向一旁发著萤光的闹钟。晚上十一点,还有些时间可以做床上“运动”。
就著床头那盏光线微弱的小灯,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庞,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今晚他可以“劳动”一下。
向欢却轻轻摇头。“今天和接下来的五天都不行。”
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躺在她身侧。
她疑惑的声音飘进他耳膜──
“欸,我觉得很奇怪,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们也没偷懒,还做得很努力,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怀孕?”今天月事来报到,让她知道他们过去这个月所做的努力又白费了。
“这种事很难说。”她的话有点打击到他男性的自尊,好像在责怪是他不够努力,才会没办法让她受孕。
事实上,过去这三个月来,他很卖力,每个星期至少都劳动三、四次以上。
“或许我们该去医院做个检查,说不定我们其中一个人有问题。”
她突然迸出来的话,让管宁烨一时哑口无言。
发现他没有答腔,向欢赶紧澄清,“我不是在说你有问题,我只是觉得去做个检查比较好,还可以顺便请教医生要怎么做才能容易受孕。”
他终于出声,“那就约个时间去检查吧。”
“那你哪一天比较有空?我再打电话去预约挂号。”
管宁烨起身到书房查看PDA里的行程后,回来跟她说。
“二十号下午,我有两个小时的空档。”
“还要两个多礼拜呀……”她沉吟了会,“那不如我先去检查,你到时候再去吧。”
“随便你。”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好像每个月来的时间都不一样。”他记得她上个月来是十号,上上个月是七号,但这个月却直到十五号才来。
“对呀,不是很固定。”他忽然跟她讨论起月事,让向欢忍不住脸红起来,还好灯光昏弱,看不出来。“说不定有问题的人是我,如果我去检查,真的有问题,那你就不用去了。”
“会痛吗?”听说女人月经来都会不舒服,不晓得她会不会。
她愣了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轻轻点头,“有点,不过我吃了止痛药了。”每次月事来的第一天总会很不舒服,所以她都事先准备了止痛药。
管宁烨沉默了下开口,“止痛药最好少吃,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听出他话里隐约的关切之意,她心头滑过一丝暖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