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应声而去,把门关紧。
尤柔希盯住丈夫的一举一动,看他换下衣裳,她再度开口发问:“你没话跟我说吗?”
“……别乱想。”
“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自己想。”她郁闷的脸带着憔悴之色。
战森寒有些心疼,才半天不见,她的气色怎么变差了?
“你三妹呢?”
“在客房休息。”
尤柔希闷声再问:“你晚上还要过去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把妻子抛在一旁,去和别的女人亲密……尤柔希越想越狂乱。
“别胡说。”战森寒终于意识到她在闹什么别扭。“我与三妹,没什么。”
他的解释太简单了,简单得像是敷衍。她听不出他的真心,却不知他愿意和她解释,已证明了她在他心目中是特别的,换成别人,别说要他开口说明什么了,让他多看一眼都不可能。
尤柔希还不够理解她的男人,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只想大闹一场,可惜浑身无力……溃败一般,万分沮丧。
丫鬟迅速的送上热菜,战森寒一如往常的喂着她,她却紧闭双唇不吃一口。
“别闹了。”他命令。
她低头不动,安静得令他不能适应。
“要我强迫你?”
“哼!只会威胁我,算什么男人!”小人!她骂归骂,他的威胁还是很受用的,无论如何,她总算是开口了。
战森寒乘机把食物塞到她嘴里,再捂住她的口不让她浪费一点一滴。
尤柔希怒了,双眉几乎竖起,踢打了他好几下才平心静气的吃东西。
“你三妹要住多久?”她边吃边问,耿耿于怀的样子像在提防灾祸。
看她在意的样子,他明白她对自己的重视,当下心窝柔暖了不少。“明天就走。”
“这么快……”到底来做啥?
“我跟她走。”
“什么?!”尤柔希猛地从他大腿上挪开,双眼瞪得差点凸起来。
战森寒不喜欢向人解释他每次行动背后的原因,但面对他难缠的妻,他不由自主的坦白交代,“她有事。”
尤柔希干笑两声。“什么事?”
“与你无关。”那是人家的私事。
她的笑容变冷,“那就与你有关?”
“她是我义妹。”
“她也该称呼我一声嫂子。”
“……别问了。”战森寒不喜欢泄漏别人的隐密,即使面对他的妻,他也不可能为她变得爱嚼舌根。
尤柔希深呼吸,“假如我不让你走呢?”
战森寒迟疑道:“……是急事。”
“你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吗?”
他没回答,不过,有所犹豫的表情透露出了他的心思,他确实不想惹得尤柔希不开心。
她看懂了他的表情,有些庆幸他还会在乎她的感受,只是他的在乎有多大的分量?尤柔希调整情绪,和气道:“我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战森寒别开脸。
“你那是什么表情?怀疑我啊?”
“算了,说正事,你要走,至少要给我个理由,告诉我要去多久、为了什么,否则我不能安心!”
战森寒听到最后心弦一动,“担心我?”
尤柔希在他充满探究的注视中,脸蛋渐渐泛红。
“你是我的相公呀!”她不承认也不反驳,忸怩道:“你是我的人,你要做的每件事都得和我商量才行,要不,我也不听你的话了!”
话说完,她推开他不再吃东西,一溜烟的藏到棉被里去,像一只闹脾气的猫,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战森寒无声的叹,自从娶了妻,他与她废话的次数一天天增加,而且,他从不觉得她有乖乖听话的时候……
尤柔希躲了片刻,一直等不到他有反应,羞恼的掀开被子一角,瞪着他,“你真的不和我解释?”
战森寒揪住被角,一拉一带将她扯到怀里,“过几天就回来。”
“我想听的不只是这一句。”她不依的捶着他的胸膛。
他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了一口。
每当她继续发问,他就吻她一遍,从手腕到耳垂到嘴边,直到她被侵犯的红唇再吐露不出一字半句……然而她的疑问,他始终不答,仿佛他决定的事不容她置疑,而他要做的一切也不会和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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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还未亮,尤柔希在睡梦中惊醒。战森寒已不在身旁,八成是趁她入睡时离开了。
尤柔希艰难的起身,挺着大肚子,想着自己的男人跟他恋慕的女人走了。虽然他说了会回来,她仍觉得他的心……恐怕系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回不来了。
她的眼眶慢慢泛红,鼻尖隐隐发酸,费了好大的力气,使劲去回忆一些开心的事,好不容易才让心情开怀一点,但强烈的不甘随即又笼罩住她。
她开始瞧不起自己,怎么会迷恋上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让自己陷入这般无助的境地?
窗外,天色渐渐发亮。
尤柔希清了清喉咙,唤着守门的丫鬟,问:“他走了?”
丫鬟晓得她问的是战森寒,战战兢兢的回道:“是。”
尤柔希有些失神……战森寒说过的,一个月内回来,回到她身边,绝不食言。她不想等他回来,三十天太漫长了。
“为何现在不是二月呢?”
“啊?”丫鬟听不懂尤柔希突兀的感慨。
“只有二十八天的话就可以少等几天了。”一个月真的太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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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柔希捺着性子,日盼夜盼的,可是一个月过去,战森寒仍未归来。
他食言了,连个消息也没捎回来,整整迟了半年……
等战森寒回家的那天,他的妻子已不在家。
“她带着孩子走了,还搜括了许多值钱的东西。”长辈们提起尤柔希,无不摇头叹息。
整个家族为了她闹得天翻地覆,如今,造成这场骚乱的战森寒一回来,大家都拿他当罪魁祸首看待。
“没人拦她?”
长辈们回以战森寒鄙夷的目光,异口同声道:“你怎么不回来拦?”
尤柔希是悄悄离开的,像战森寒离别多月不送一封家书回来那样,她也半句话都不留的走了,只带走价值可观的物品当盘缠。
“孩子……是男是女?”战森寒又问。
长辈们有些迟疑,交换了目光,不耐烦的告诉他,“自己去问你妻子。”
“总之这事是你不对。居然去陪别的女人好几个月不回来,自己妻子险些难产你也不在身旁。”
“难产?”战森寒冷漠的容颜有了裂痕,出现少有的情绪。
“后来没事了,不过,你这次真的做得有些过分了。”
战森寒说不出话了,理性一点点的消失。他的妻子会跑去哪?他怎么也想不到生下他骨肉的女人还能够离开他!
“大少爷。”小厮适时回禀,“有您一封信,被少夫人带走了。”
“哪来的信?”
“署名是‘宫瑾’二字。”
战森寒闻言,目光渐冷。前一刻他还在后悔没有早些赶回来,这一刻他却想着应该把尤柔希绑在身边去到哪带到哪才对!
这个女人就是学不乖……他想都不用想,肯定她绝对是去找他二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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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之内,西南边,盘龙小城。
今晨下了一阵细雨,随即太阳又升起,把各路街道照耀得水光盈盈,仿佛城在水里。
宫瑾从黑龙潭打水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嫂子与妹妹的争吵声,响彻周遭。
“二哥!”四妹见他回来,气冲冲的上前投诉,“快把这个女人赶走!”
尤柔希掩嘴发笑,“二弟,总算回来了,四妹想你可想得紧,真是片刻都不能离呢!”
“你住嘴!”四妹快气疯了。
尤柔希带着刚出世的孩子找上门之后,他们的日子就没一天过得安宁。
别说孩子哭哭啼啼需要人照顾——这任务尤柔希大方的分配给宫瑾承担;而她还嫌不过瘾,肆意妄为,存心刁难人似的,要宫瑾为她打黑龙潭里的水,为她摘定风塔边的花……每天都提出不人道的要求。
这些,宫瑾却毫不拒绝的遵行了。
向来爱慕着宫瑾的四妹,对此情形愤慨至极,恨不得将尤柔希挫骨扬灰。
“二哥,你管她做什么,这种任性的女人,你快点找大哥来整治啊!”四妹忍无可忍的尖叫,使得正在屋内沉睡的娃娃惊醒了,倏地哇哇大哭。
“好孩子,别哭。”尤柔希连忙抱起孩子安抚了一下,随即塞给噤若寒蝉的四妹,“安慰吧!”
四妹愕然,不敢动弹。
宫瑾过来解围,帮忙哄孩子,观察片刻,判断道:“孩子饿了。”
他抱过孩子回到寝室,又劝说着尤柔希去喂奶,然后为她洗手做羹汤。
四妹看在眼里,妒火狂燃,她不曾见过二哥如此迁就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