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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话,堵得宛荺\又是一阵语塞。

  好啊!这家伙看来温文恭敬,原来根本是骗人的,他那副利舌比谁都厉害,能言善道,教人完全无话可说,简直是深藏不露。

  咬着柔嫩红唇,宛荺\兀自气恼他的深沉,忽然一道阴影靠近,抬起头,发现他竟逐渐倾身向前,一只手朝着她逼近。

  他一靠近,宛荺\立刻下意识地往炕上缩去,他靠得越近,她缩得越远。

  但她缩得越远,他又靠得更近。

  最后,宛荺\发现自己被逼得无路可退了。

  他——他该不会是想……

  “你……你想做什么?!”她满脸通红,努力装出凶悍的模样,想要藉此吓退他。

  但他仍继续靠近。

  “你、你不要过来!”宛荺\紧抓着锦袍的领口,看着步步逼近的他,张嘴就要尖叫。

  这时——

  “行了。”

  忽然听到他喃喃自语,宛荺\睁开眼,只见他取走原本攒在她发上的喜花,兀自退下炕去。

  他修长的指尖拈着那朵绒制的喜花,转了几转,瞧了瞧,冷笑了下,将喜花往矮几一扔。

  按照礼俗,这朵喜花原本该插在窗棂上的,插得越低,便能越早得子。

  但他目前根本还没打算要与她圆房,当然更不希望她“早生贵子”。

  他莫名其妙的欺上前来,取走她的喜花,又莫名其妙的退了开去,宛荺\完全不晓得他想做什么。

  不过他想做啥都好,就是别碰她一根寒毛。

  她可不想留下来当他江状元的媳妇,她早想好了,等她过了门,便要开始大发雌威,使出她恶搞的本事,把状元府闹得鸡犬不宁。

  先上下翻一遍,再左右搅一次,让他受不了主动休离她,那么她便能回家继续当她阿玛的好命女儿了。

  “你应该饿了吧?我让人送些酒菜上来,我们用膳吧!”江书砚看了看时辰,开口说道。

  宛荺\还来不及表达意见,他便已迳自唤人送来酒菜。

  酒菜很快便摆置好,几盘现炒菜肴,两大碗慢火煨热的汤,四碟精致小点,一盅甜酒,将圆桌塞得满满的。

  今天还没吃到东西,宛荺\确实饿了,她在桌边坐下,举箸便开始用餐。

  江府的厨子手艺不错,菜色精美可口,满汉兼具的丰盛菜肴,教宛荺\吃得尽兴满足。

  江书砚也坐下来与她一起用餐,夹了第一箸的银丝鸭腿送进嘴里,嚼了两下,便微微拧起了眉。

  不过他没作声,又夹起另一道菜尝了一口,这下忍无可忍,立刻放下筷子,勐力拍桌站起,走向门口大声唤人。

  “来人哪!”

  宛荺\嘴里咬着乳鸽油滋滋、肥嫩嫩的腿儿,见他突然大发雷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他怎么啦?

  “快来人!”

  听见江书砚的怒吼声,两名江府的仆佣慌慌张张地赶来。

  “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把刚才掌厨的厨子给我叫来!快去!”

  “厨子?是!”两名仆佣对看一眼,知道少爷是为了哪桩事生气,连忙匆匆退下。

  “你怎么啦?”

  宛荺\不明白自己的“夫婿”为何如此生气?

  难道是菜中有毒?

  这么一想,她吓白了脸,立刻丢下鸽腿,碰也不敢再碰一下。

  不一会儿,人来了,但却不是厨子,而是厨子的徒弟。

  “果然!”江书砚一见到来人,明白自己并没有猜错。“我唤的是厨子,为何是你前来?厨子上哪去了?!”

  面对发怒的江书砚,厨子的徒弟吓得浑身发抖。

  “启……启禀爷……奴才的师傅他……他喝多了……醉倒了,所以方才的菜是我做的,请问是不是……哪儿不合爷的胃口?”

  “合我的胃口?”江书砚冷笑。“如果那么简单便能合我胃口,你又何必屈居在这儿当二厨,早点上宫里当御厨岂不更好?那样的菜连喂给猪吃,猪都不吃!”

  哇!好狠毒啊!

  宛荺\瞪大了眼,小嘴张得比碗的口径还要大。

  平常看来温文冷澹、半句话都不吭一声的人,居然大发雷霆,就只为了——几盘菜?!

  宛荺\不敢置信地看着江书砚,他竟为了几盘菜肴而大动肝火。

  这人……真的是江书砚吗?

  不过……猪?!他骂谁是猪?

  她觉得这味道尝起来还不错啊,难道她的味觉比猪还不如?

  宛荺\气呼呼地噘起了小嘴。

  这人——

  他是双面人!

  第3章(1)

  成为新妇的日子,比白开水还要淡而无味。

  宛荺\坐在圆桌前,单手支着纤巧的下颚,手中的精致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

  想到成亲那天,江书砚为了几盘难吃的菜而怒不可遏的事,如今想来,还真像是做梦一般。

  打从那天过后,宛荺\便没再与他同桌共食,而且他很少回房睡,据说是因为太忙了。

  平常他总是一大清早便出门,入夜后才回来,而那时她通常已经睡下了,他也不会来“打扰”,所以便也没再见过他发火的模样。

  “好吧!”放下绸扇,宛荺\坚定地站起身喃喃自语。“闷了这些天,也够给那家伙面子了,现在该是出去晃晃的时候了。”

  宛荺\正要出门时,纹珠恰巧端着银耳燕窝甜汤进房来,见着她要外出,惊讶问道:“格格要上哪儿去呀?”

  “去找乐子。”宛荺\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找乐子?

  纹珠瞪大眼,手中的木盘险些端不住。

  她最了解自家格格了,当她正感到诧异与欣喜,难得格格会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里,她便特地去厨房熬了银耳燕窝来给她当甜点,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她便闲不住了。

  “啊,等等啊!格格——”

  眼看着宛荺\逐渐走远,纹珠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放下托盘追出去。

  已经出嫁、改梳妇人发髻的宛荺\,言行举止却完全没个妇人该有的端庄模样,对府里的东西每个都好奇、什么都想玩,这可把纹珠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好格格,万万行不得啊!”

  “为什么?”

  撩着裙摆、露出白皙小腿的宛荺\噘起小嘴,回眸瞅着纹珠。

  “这……您毕竟已经嫁人了,不像以往在将军府里那样自由……”要怎么任性妄为、胡搞乱搞都行。“万一让人瞧见就不好了,您还是快上来吧!”

  “嫁人又怎样?嫁人就不许爬树抓鸟、下水抓鱼吗?我偏要抓鸟抓鱼,看谁敢说什么?最好那根臭木头一气之下把我给休了,我好回家当我爹的乖女儿!”

  可就算在将军身边,您也从来没乖过啊!纹珠苦着脸暗忖。

  这时,宛荺\更执意往水深之处走去。

  “格格——千万使不得呀!您千万别再下去了!”纹珠急得在水塘边大叫,几乎要跟着扑通跳下水去。

  但宛荺\才不理会她呢,他们休想要她嫁了人,还得从此乖乖当个应声虫。

  天气这么热,她正好下水玩玩。

  而不知是凑巧还是不巧,这院落无人居住,平常也没啥人会来,但今天正好有位家丁经过,看见宛荺\格格在水塘里,惊骇得脸色发青,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直接冲向前厅通报去了。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杂沓而来。

  “你们说格格落水了,在哪儿?!”

  宛荺\看见几名年轻力壮的男人慌张地朝水池边冲来,尤其是那从婚后就未曾好好相处过的夫婿,正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

  这班人的阵仗,把已经盯准池里肥鱼的宛荺\吓得目瞪口呆,脚底滑了一下,差点摔进水塘里。

  “宛荺\!”

  江书砚见她踉跄站不住脚,立即大声喊道,想也不想便跳进池子里,想在她下沉之前拉住她。

  人是拉住了,但她却没往下沉。

  事实上,不但没往下沉,还站得直挺挺的。

  “这是怎么回事?”

  他察觉到不对劲,一旁的纹珠脸上也没主子落水的恐惧模样,黑眸一凝,转头质问。

  “没什么啊,就只是闲着无聊下水抓鱼儿玩嘛!”

  不过才下水抓几条鱼,一伙人这么紧张做什么呢?真没意思!

  宛荺\扫兴地噘起小嘴,想走上水塘边去,但看见几名家丁还瞪大眼盯着她瞧,顿时气恼地命令喊道:“你们几个还瞧什么瞧?快把头转过去。”

  她可是赤着脚的!

  虽说她胡闹贪玩,但也不是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己的身体不能随意让丈夫以外的男人瞧见,这点基本的分寸她还懂。

  “啊,是!”几名家丁飞快转过身,瞧都不敢瞧一眼,唯恐转得不够快,就会没了脑袋。

  传闻将军府的两位格格都是既野蛮又凶悍,没人惹得起的。

  家丁们转过头后,宛荺\这才撩起裙摆,跨上水塘边。

  她纤细的裸足雪白晶莹,宛如上等白玉,细腻滑润毫无瑕疵,江书砚见了只觉面颊一阵烫红,不由得飞快别过头,微微羞恼地喝斥道:“夫人身为女子,又是我江书砚的妻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脚裸足,成何体统?!”

  宛荺\慢条斯理地擦乾自己的小脚,塞进花盆底鞋里,一面回嘴道:“方才这儿半个人都没有,是你们自个儿莫名其妙跑来,不干我的事。再者——是你的妻子又如何呢?江书砚的妻子便不是人,该整天关在房里,裁衣绣花、熟读女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家具同腐同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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