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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人,还是狼人?昨夜的他实在太坏,一反往常。但她心底雪亮,他是极为在乎她的。从紧紧的拥抱,急促的喘息,他吟哦呼唤着她名字的忘情……百般热情温存,都证明了一件事:他还是深深迷恋着她。

  待她终于起身时,就看见自己的衣服被搁在旁边。穿衣整装,一头青丝随便束起算数。又笨拙地戴上遮掩的丑丑布帽,活像个店小二。

  但她若有镜子,就可看见自己有多甜美诱人。泛着淡淡红晕的粉脸,带点疲惫却还是闪亮的水眸,活生生就是个刚被狠狠宠爱过的小女人。

  她还在发呆之际,景熠凡回来了。一身整洁俊雅,脸色却淡淡的。见她已经起身,只简单地说:「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她可从来不怕人凶她;自小给骂大的。不知为何,看着自己的夫君摆脸色生闷气的样子,慕容芫不但不怕,只觉得,好有男子气概呀!

  「咳。」很久没说话了,加上昨夜shen\\吟得激烈,喉咙有些不适。她清清嗓子,才问:「要上哪儿去?」

  「准备送你回京城。跟秦总管他们说好了,加上今天正好有信差要东去,一起上路,比较妥当。」他回道,「我房里还有几封信,写完了一起让你们带回去。你跟我来。」

  她怔怔地看着俊雅挺拔的丈夫,大眼睛眨啊眨的。

  房里?他有别的房子住?那昨夜为什么——

  景熠凡带着她出营帐,穿过驻扎营地,走过一小段路,来到几间上盖的小房子前面。这儿也有几名士兵看管,见到景熠凡都恭敬招呼,然后好奇地打量着跟在景军师身旁的小厮。

  她低头随着景熠凡走进其中一间小房。说是房子,只不过多了桌椅家具,其它什么装饰也没有,空荡荡的,简陋至极。

  「有打仗时才得睡军帐。平日驻防驻守,一待就是经年的话,我朝对军队没那么苛刻,还是有房子让我们住的。」景熠凡见她困惑,解释着。

  「你先坐一下,我去准备要托你带回去的书信。」她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四下看了看,仔细打量室内。小厅连着卧房,她推开了中间虚掩的隔门,走进空空的卧室,好久不出来。

  「有什么好看?」他忍不住好奇,也跟了进去。只见慕容芫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件他的衣衫,发着呆。

  「怎么了?」

  「咳,这些……」她看他广眼,随即又看着搁放在床头的一迭衣物,显然是有人洗好晾干,还折得整整齐齐的。

  「是我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她又看他一眼。这次,明眸里有着幽怨。「你身边,有人伺候?」

  「当然有。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做这些洗缝差事?自然有人帮忙。」

  「是……是个姑娘吗?」

  她想问的其实是——是那个大眼睛、绑着长辫子的爽朗俏丽姑娘吗?昨天跟他打情骂俏,两人拉拉扯扯,还靠得好近的那个?想到这里,慕容芫胸口一阵闷痛,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景熠凡忖度片刻,立刻心里雪亮。这小妮子……在喝大妞的醋呢。

  当下他双臂盘胸,靠在门沿上,好整以暇地反问:「你说呢?」

  慕容芫又不吭声了,怔望着那迭衣物。

  然后一颗晶莹的泪珠儿,无声无息地滚落嫩嫩的脸颊,掉在她衣襟,立刻多了个深色的水印子。要是眼泪可以化成石头就好了,她一定要再拿来丢他。可恶!让她心里这么难受!

  在第二颗泪珠掉落之前,她已经被拉进温暖坚硬的怀里。

  「哭什么?有人照料我,你不开心吗?」

  「我知道这样很好。可、可是……」她哭了个梨花带雨,小脸猛在他胸口蹭,眼泪全印上了他的衣襟。

  景熠凡搂着她在床沿坐下,双手一使力,把她抱坐在膝头。

  「可是什么?你为什么哭呢?这么难过?」

  「没有!没……」否认半天之后,她才哽咽着,好不甘愿地说:「我想照顾你,想陪在你身边呀,我不想让别的女人伺候你!不要!」

  「真的?你要照料我?你会烧饭,洗衣,打扫?」

  「我会!我都会!呃……」看着夫君挑起眉,慕容芫嗫嚅着改口:「我可以学嘛。」

  景熠凡笑了,笑容俊美得令人心儿狂跳。「我怎么舍得让你做这些?这小手细嫩成这样,哪可能洗衣服,做粗活?」

  她的大眼睛又盛满泪水,「你不要我在你身边?你不要我照顾你?」

  「我当然想要你在身边。不过,你忘了吗?我答应过会照顾你,让你开心的。」说着,他轻轻执起她的小手,在柔嫩掌心印下一吻。「这手是我的。要是做粗活给伤了,谁赔我?」

  「我赔就是了。」她钻进他怀里,小猫似地撒娇。

  「你怎么赔呢?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要拿什么赔?」他调笑着问。

  「你要什么,都给你嘛。」她模糊地回答着。

  「你呀,乖的时候这么乖,怎么要起脾气来,又那么吓人?」景熠凡无奈地数落了几句,「以后别这么任性了,昨天我差点被你吓死,你知道吗?好好的京城不待,大老远的跑到西疆来,你也真是够大胆妄为了。」

  她又嘀咕了几句,声音埋在他胸口,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会想你啊!要我苦守寒窑等你回来,我才不要!」她赌气地对着他坚硬胸膛大声道:「反正我从小到大都给人骂胡作非为,都给骂惯了,我就是要见你!」

  「芫儿……」

  「是你答应过,我想做什么都随我的!」他搂紧她,什么淡然的表像全瓦解了。两人依偎着,好久好久,都舍不得放开。舍不得移动,她想见他。等不及了,就想尽办法来了。就是这么简单。而中间过程的辛苦奔波,她才不管,也不在乎。

  但眼看时光流逝,信差快准备好要出发了,景熠凡叹了一口气,「芫儿,不能再拖延了,我该去把密函整理一下,准备送你上路——」

  「我不要回京城。」她抬起水眸,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好坚宅地说:「你能待在这儿,那我也能。我本来就不是乖乖在家刺绣弹琴的妻子,若你不喜欢的话,我也没办法。」

  说她刁钻耍赖是吧?她就耍赖到底 

  「胡说。你就是我想要的,谁不喜欢了?」他的下巴揉擦着她的发心,轻声问:「可是家里比较舒服,你不想回去吗?我保证会尽量找时间回家看你,这次,只是因为事发突然——」

  她坚决地摇头。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我一个人回京城,不是回家。」

  景熠凡紧紧地抱住她。别看她外表娇柔纤细,骨子却硬得如铁铸一般,下了决心就不会更改。

  正合他意。就是他最心爱的人儿。他抱得她喘不过气。那种无法描述的,脱不出来的感觉又充满全身。

  此刻她终于知道了,那是幸福的感觉。

  第10章(1)

  话说慕容将军的头发真的白得好快,虽然不到一夜白头的程度,但也相差不远了。

  「儿子、女婿去守西疆就算了,为什么连我女儿也要去?」将军嘀咕着,背着手,在花厅里走辨走去,眉毛打着结,方正威严的脸庞全是不满的表情。

  夫人在一旁喝菊花泡的清香热茶,默不作声。 

  「一去就去了大半年,都要中秋了,还不回家,这象话吗?」继续粗声抱怨着,一肚子不高兴。

  夫人拈起茶点枣泥小饼,慢条斯理的放进口中,仔细品尝,没讲话。

  「每次捎信回来都扯些不重要的事,什么羊生了几只、马又吃了多少,谁想看那些?当我没待过西疆吗?」完全是借题发挥,乱骂一通。

  夫人继续充耳未闻,示意丫头把熏香点起来。

  「你为什么不讲话?」威镇西北的大将军,气势凌人地死瞪着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兴师问罪。

  平常夫人一定会附和、一起数落女儿的。但这一阵子老是将军自己唱独脚戏,有时还没观众,实在难下台,忍不住要怪罪老伴。

  只见夫人又啜了口茶,才慢条斯理道:「反正芫儿自小就野马似的,关她也关不住,只好由她去了,不然,能怎样呢?是老爷说的,嫁鸡随鸡——」

  「有必要随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将军得不到声援,越发不开心。「听你这么说,倒像是赞同芫儿的做法了?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了?」 

  「还说我呢,是谁一趟趟的差人送东西,送信过去的。又是谁每逢初一十五,就坐立难安、伸长脖子等西边回来的信差?」夫人喝着茶,闲闲反问。

  「我……」一张老脸涨成了紫膛色。

  「要说鼓励嘛,我跟她姨娘两个,还真支持芫儿。」夫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

  见丈夫吹胡子瞪眼睛地等着下文,夫人才笑笑说出心底的话:「我们还年轻时,也曾想过要跟在老爷身边。战场不是女人去的地方,没错;但驻在边疆护守时,就跟地方官一样。文官都能带眷上任,为何将军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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