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牧宇航再度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就是一个淋雨淋到傻的女人浑身湿淋淋的站在他的客厅发呆。
他蹙紧眉,将手上的浴巾和换洗衣物扔给她,不悦的冷声开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帮妳洗不成?」
帮她洗?一幕幕太过色情的画面跃入脑海,向乐之蓦然涨红了脸,慌张的说着,「没有!没有!我马上去洗。」
呜呜~都是映映说为了让她尽快完成这件委托,硬是帮她恶补了好几天的「性知识课程」,结果那些圈圈叉叉让她害羞到不行的画面,在连续好几天的屏幕和图片放送下,让她堕落了啦!
她小跑步的想逃离他的视线,但是湿漉的袜子跑在光滑的磁砖上没有丝毫的抓地方,一个往前扑,她又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站在她身后的牧宇航眉头皱得更紧,他开始强烈怀疑自己是不是捡了个麻烦进门了。
勉强稳住身子,她腼觍的回头朝他笑了笑,但在对上他温冷的视线时,又慢慢的低下头快步往浴室走去。
窗外雨声不断,但是在向乐之的心中,这场雨已不复方才的清冷,而是感觉到温暖。
因为她发现了其实他的温柔只是被掩盖在冷酷沉默之下,否则他不会让她进门,甚至还贴心的准备好毛巾和换洗衣物。
关上浴室的门,搂紧他准备好的毛巾和换洗衣物,向乐之喜孜孜的低声笑着。
呵!不管过程如何艰辛,但起码她已经顺利进入他家,接下来她还是得再接再厉,一定要让他走出过去的阴霾才行。
第3章(1)
清晨,滴滴答答的雨声断断续续的响着,也让休息了一整晚的向乐之悠悠转醒。
刚睁开眼,还没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地,突然喉头一阵搔痒,让她无法控制的开始狂咳,激烈的程度几乎让她连胆汁都快咳出来。
好不容易剧烈的咳嗽变成了轻咳,她手撑住身子想下床,却不小心用昨天被门夹到的右手施力,霎时一阵椎心刺骨的疼泛上心头,疼得她又是一阵泪珠滚落。
好不容易等那阵疼痛褪去,向乐之才慢慢站起身,以龟速往门口走去,打开门,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声。
他应该已经去上班了吧?
她边咳边走到客厅,看到桌上一张小纸条,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要她醒来之后自己离开之类的,她只是重新把纸条给放回去,然后踅到厨房替自己倒了杯水后又回到房间里面,无力的倒回床上。
糟糕!她似乎真的感冒了,向乐之苦笑着,全身发热的躺在床上,就算想照他的要求去做,但方才的走动却已经耗费她太多力气了。
昏昏沉沉中,她边思考着他回来后会有的表情还有愤怒,以及该怎么解释她要留下来的理由,最后还是不敌病魔的侵袭,模模糊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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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钥匙转开了门,只有满室的寂静和黑暗迎接他的归来。
看来那个女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他在心中暗忖。
寂静的空间,是他早该习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真的离开时,除了松了口气之外,还有一种他也说不上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那情绪让他不由得感到烦躁,松开领带,随手扔下公文包,他无力的躺在沙发上。
「咳咳……咳咳……」
在一片寂静中,若有似无的咳嗽声显得格外的清晰,牧宇航蓦然站起身,紧皱着眉头往客房走去。
踏进客房,他按下门旁的电源开关,顿时客房里被昏黄的灯光照耀得无一死角,而那个早该离开的女人却依旧躺在床上睡着。
「妳为什么还没离开?」他难得的怒斥。
始终睡得不安稳的向乐之,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的怒吼声,连忙弹坐起身但是惊人的晕眩感却席卷而来,让她只能抓着棉被努力不让自己又重新倒回床上。
「咳咳……我……我不是故意的……咳咳……」经过了一天的剧烈咳嗽,向乐之清脆的嗓音此刻就像是八十老妪般的沙哑。
牧宇航俊秀的脸上此刻布满阴霾,阴鸷的眼直瞪着她,耳中根本听不见她的解释。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说过了,只能收留妳一晚,妳早上起来就必须离开,难道妳听不懂人话吗?还是妳以为继续用这种苦肉计我就会让妳留下来?」
这不是苦肉计!她想反驳,但是一阵急咳却让她无法开口。
她急促的咳嗽声无法博得牧宇航的同情,反而更觉得她又在故作可怜姿态,以更严厉的话斥责着她。
「我不知道成经山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跟妳说的,甚至还让妳辞掉工作,退掉房子,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妳,像妳这种女人我看得多了,以为想近水楼台就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我可以告诉妳,别痴心妄想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她委屈的睇着他。
「而且妳不会觉得自己太不自量力了吗?」他情绪恶劣,故意用打量物品的视线看着她,「妳没有倾国倾城的外貌,甚至看起来还笨手笨脚的,妳怎么会以为我会把妳留下?光用咳嗽这招,不觉得太矫情做作了吗?」
成经山那家伙老早就说过要塞个女人给他,现在她莫名其妙的出现说要当他的管家,更让他怀疑她的目的不单纯。
如针刺的话语一句一句的刺痛着她,比起他无情的言语,他那种鄙视的眼神更让她难过。
她常常回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温柔,也幻想着当有一天他再度面对她时也是同样温柔的口吻,即使知道他这两年来性情大变,但是当和他刺人的言语和冷酷的眼神直接对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痛。
身体的不适加上他冷酷言语的刺激,让向乐之忍不住眼眶泛红,斗大的泪珠悬挂在大眼上,危危欲坠。
原本就已经感到不耐的牧宇航在看见她泛红的眼,语气马上又冷了三分。「哭?没办法解释自己无耻的行为,就只能用哭来博取同情吗?」
「我不是……」她摇着头。
「不是什么?难道妳能否认妳什么目的都没有吗?难道妳可以否认妳不是想装病要我收留妳吗?」他咄咄逼人的逼问。
他每说一句指责,她的泪流得更凶,头摇得更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低语哽咽。
「我不想听妳的解释,妳现在就拿着妳的行李出去,否则我就叫小区警卫把妳赶出去。」他冷冷的下了最后通牒。
随便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向乐之忍着手痛头痛,硬是让自己下了床,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牧先生,我可以走,但是有些话在走前我必须说清楚。」又咳了两声,向乐之才又继续说:「我的确是有目的才来的,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为了一份工作我不能来吗?难道你就可以这样看轻我吗?我犯了什么错?你不问清楚就认为我的接近是别有用心,那我还能说什么?说到底,并不是我别有用心,是你的心生了病,才会对别人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才会对谁都不相信——」沙哑的嗓音到最后几乎是低吼出声,让她好不容易抹干的泪又滚了下来。
牧宇航对于她这番话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抬起眼,冷冷看着她眼泪鼻涕泗流,而且脸色异常嫣红的脸淡淡说道:「说够了?那妳可以离开了。」
他的决定在听完她说的话后并没有半分的动摇,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她说的没错,他的心早就病了。
「走就走!」她心寒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奋力提着行李绕过他往外走去。
只是方才快速的下床动作已经让她止不住的头昏眼花,更不用说还歇斯底里的大吼了半天,才刚拿着行李走出客房没多远,向乐之就两腿虚软的倒在地上,一阵晕眩后,黑幕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站在她身后想确定她离开的牧宇航,在看见她软倒在地上时,蹙紧眉头,以为这女人又在耍苦肉计,但她就这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让他察觉事情有异,连忙蹲下身,手才一碰到她的额头——
「该死的!怎么这么烫!」他忍不住低咒出声。
他低下头,又看到她右手不正常的肿大,懊恼的想起昨天自己还用门板夹到她的手。
他刚刚是疯了吗?怎么没注意到她一直不太正常的脸色,而且她的手从昨天就没有处理过,难怪现在会肿成这样了。
大脚随性踢开她挡路的行李,他拦腰抱起她往车子走去,一踩油门,车子立刻消逝在街道的尽头,往医院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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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急诊室像是另一个热闹的黄昏市场,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的在窄小的通道里不停的穿梭,不停响起的小孩啼哭声吵得让人忍不住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