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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两位少爷,你们不……下车吗?」等候许久,司机老赵斗胆一问。

  「到了吗?」楚天狂不屑地斜睨这一带没啥商店的冷清道路。

  楚天默有些犹豫,心情忐忑不已,矛盾着进或不进。此际花飘入车内,令他精神一悦。「不下车当化石呀,怕我将你的天仙贬为俗女吗?」二话不说,楚天狂跨下笔直长腿

  禁不起一激,楚天默原本迟疑的身子毅然下车。「你最好给我留点口德,不许用那一套轻侮女人的口吻吓著她。」他先行一步警告狂傲的大哥,生怕坏了佳人的观点,将他无礼、刻薄的家伙归于一类

  「重色轻手足,你得看看她够不够份量,姿色不佳我还齿消耗水分呢!」他的口水可比黄金值钱。两人交变走进花的世界,四个斗大的别致花店名高挂在原木树干上,平凡地写著——圆梦花坊。

  ※※※

  批完花,才送走一批赶在露水未乾前就急著批货的妈妈桑,副店长秋华打著哈欠,吩咐其他店员招呼零星的客人,自个儿就跷起二郎腿享受美味的早餐。

  这间花坊的格局完全颠覆正规装潢,和一般花店大不相同,七十多坪的店面划分为情人区、分手区、失恋区、感恩谢区、一般插花特区。

  每一区摆上适当花卉,并附上窝心的花谘,红玫瑰不用多说走是爱情,自然摆上情人区。

  金盏菊花语是借别、离别之痛,东方罂栗花是遗忘,羽扇豆代表烧毁我的爱,这类花卉理所当然区分在分手区。

  还有单相思的秋海棠、胆小内向的紫茉莉、如淑女般优雅的嘉德丽亚兰、君子佳人配的东洋兰和拖鞋兰、老是妄想疑惑的美人蕉、充满阳光气息的金色向日葵,每一株都骄傲的迎向太阳,种类繁多,因此在圆梦花坊鲜少有客人订不到满意的鲜花。

  更重要的是,美美的花坊老板也是一个卖点。

  高中没毕业的秋葵在一次抢女人皮包时,遇见这位美得一塌糊涂的老板,误以为她和外表一样弱不禁风,劫财之馀就顺便想劫色。

  可是,外表是会骗人的,他差点被她手中的短伞插得「不举」,当场痛得哭爹喊娘,跪在地下直打滚,直到路人见了不忍才送他进医院。

  那一击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近半年不能沾女色,医师还一再怀疑救不回他的往日雄风,幸好有位「大师」搭救。

  那位大师正巧是她的房东大人。

  因此为了折抵「刑罚」,他得在圆梦花坊免费工作三年,所有日常所需全靠客人的小费及出公差扣下的差额,勉勉强强还可以填饱肚子。

  不是他不想反抗,更不是甘心为人作稼,实在老板悍如虎,他怕死呀!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小叮当,鸢尾科花卉依花色排列,不要掺杂在一堆,乱不协调,挺碍眼。」

  「菊花小姐,麻烦抱束秋菊出来排在左侧架上,还有天人菊、矢车菊及翠菊不要忘了喷水。」

  「对了,花子小妹,上次用过的花皿顺手擦拭一下,免得长蚊子,现在登革热满流行的。」

  被点名的丁当雅、王秀菊及日下花月没有怨言,任由管家公吆喝,本份地做著自己喜爱的工作。

  丁当雅本是台大国贸科的资优生,但在无意识的漫游之下,莫名其妙被怪怪老板收为己用,休学成为一名副店长,也就是地位比早一步入门的秋葵小一点点。

  爱菊成痴的王秀菊原是某国代的独生女,她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甘心窝在这小小花坊中,当菊之友人。

  而日下花月则是日本来台的交换学生,从小骄纵任性的她因在花坊外踢踩一束鲜花,被眼尖的老板扑进店内教训一顿。

  从此,她被又美又悍的老板驯服,一反刁蛮性情,沦为廉价工读生——时薪三十块日币。

  但没人去追究这些,只要大家高兴就好,毕竟无人敢反抗具有暴力倾向的恶质老板!

  「呃!快九点了,咱们美丽的女老板大概生了重病起不了床,放苦难的小老百姓为她做牛做马。」

  吃完早餐包里著客人选定的花,秋葵恶劣地诅咒老板生大病,这样他才可以偷闲,不怕被人逮著而在头上多座小山丘。

  抬头望望墙上的花时钟,日下花月吐著俏皮粉红小舌!「超人是不会生病的,除非碰上钦金属。」

  在花坊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背後论是非,只要老板一转身,这几个人嘴巴就像卡住的拉链,怎么也阖不上。

  「说不定不久之後,圆梦花坊真的圆了咱们的梦,也许要带束馨花去上香。」丁当雅打趣的说,当当老板似乎也不错。

  王秀菊气定神闲地接道:「叮当大姊,我负责挑选最朴素的白菊。」

  有此员工,可知老板平日多苛待下属,所以猫儿一不在家,他们即群起挞伐,恨不得「梦」想成真。「菊花小姐,你知道在下很贫穷,买花的银两就多偏劳了。」他真的很穷,全身上下只剩下两百三十七元整。

  丁当雅笑著将包扎上缎带的花束递给顾客,送财主出店门。「何必浪费,批花时请花农送两朵赠品不就得了?」那种老板,剩花、剩叶就够场面了。

  在一旁等候包花的年轻顾客,听不太懂他们深奥的对白,一个劲的梭巡那位比花还娇美的女老板。

  未果後,他才怯怯生生的问道:「老板没来吗?」

  夭寿哦!又一个被假象美蒙骗的呆子。这是员工们一致的心声。

  「老板死了。」

  日下花月胆大包天地说出大家的心愿,几乎天天来光顾的年轻人脸一白,马上失声地哭了出来,抹著脸冲向对街,连花都没拿。

  花没拿是小事,至少把钱留下嘛!

  「死花子,你就不能等付了帐再宣布老板的死讯吗?」好可惜,他一向不找零,是秋葵心目中最佳的金主。

  没等日下花月回嘴,一阵悲痛的惊呼大起。

  「老板真的过世了?」

  迎面而来的一对外表出众的男子,前头疾走的是位戴金边眼镜的俊伟男人,梳着整齐服贴的短发,还上着淡淡发油。

  这一起悲怆声就是由他而唤。

  众人少见如此出色又有点熟悉感的男子,一时失神愣了片刻,但很快又从迷茫中醒来。

  「谁说老板死了?」始作甬者一脸迷糊,一瞧见帅哥就忘了生辰八字不宜近男色。

  果不其然,秋葵狠狠地往她额头一扣,「小小年纪记性差,这是日本人的天性吗?」

  日下花月大声嚷嚷,「抗议,你进行种族迫害。」好毒的无影手,好歹也给她留点面子,帅哥当前耶

  「笑话,当年日本人大肆杀我大中华民族,现在讨点利息也不为过吧?!」他完全无视焦急的大帅哥。

  日下花月鼻孔往上仰,「说话凭良心,我们家在日本世代种苹果,什么狗屁战争扯不到我身上。」

  「连罪法听过没?我……」秋葵正想来场中日战争,突感手肘被花剪戳了一下。「菊花小姐,你亲日派吗?」

  王秀菊满脸好笑地指指被他们弄得满头雾水,似悲似惑的N号爱慕者。「枉顾基本顾客权益。」

  这麽一搅和,秋大副店长为了「生计」,不得不换上职业性笑容。

  「抱歉,是本店的疏忽,你需要什么服务吗?」哇!一身名牌,肥羊耶!

  很无奈的,楚天默苦笑的问道:「老板在吗?」

  见他们从容自若的神情,他放下一颗心,多年的历练教他看出那是这些小员工打趣的说词,并非佳人仙逝。

  何况老板若真有个一二,花坊大门早被拉下,哪会轻松地开市,他差点被天外飞来一笔的惊吓骇破了胆,心跳几乎停摆。

  「你说老板呀!」秋葵故意吊吊他的胃口,「不死总会来,女人嘛!二十八天来一次。」

  尴尬的楚天默顿感无措,不知该如何回话。

  突然,後方有一小黑影直飞上秋葵脑门,当场平地起高台,左额靠近发根的头皮隆起一块红肿。

  秋葵低头探索凶器,一只女用口红昭然而现。

  这样的「证据」正代表一件事,他麻烦大了。

  「贼葵,你嫌台湾的米粮太香甜了吗?我不介意请你吃香烛。」好大的狗胆。

  甩掉家中一夥子废物,一身清爽的蓝中妮优闲地晃到花坊坐镇。公寓和花坊只隔两条街,平常她喜欢踩著单车上班,若是天气温和呢,则选择美化环境,用白玉般的美腿来引诱犯罪……呃——应该说散步有益血液循环。

  今日人还未踏入店门口,那群不肖的员工即堂而皇之和客人大谈「死亡」问题,教她不端正店风都不成。

  真当她不久人世吗?欠教训!

  「老……老板……」秋葵不敢用手捂住红肿,颤抖的声音分了好几个岔。

  一脸无聊的楚天狂处在一片花海中,正想那女人不在就算了,免得看了生厌欲打道而返,话在喉咙口烧了一圈,霎时被眼前飞掠过的黑影止住。

  他就站在店门内的自动玻璃门旁,当异物飞过去时,下意识转向危险处这一瞧,墨镜下的深邃瞳眸倏然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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