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展汉涛放下公事包,直接上楼去。
他走进小玲的房间,听见微细的鼾声,走近孟萝蔓一瞧,她头仰靠着椅背,睡得小嘴开开,只差没留口水。
从她熟睡的模样看来,她何止是累了,应该说是疲惫到不行了。
他可以想像得到她有多么卖命工作,他捉弄得她这么惨,真的可以收手了。
他立刻走到小玲的床边.想找床被子替她盖上,怕她没盖被子睡在冷气房容易感冒……拉来小玲床上的被子,发现太小了,想关上冷气,室内易闷热又怕她不好睡。
瞎忙了好一阵子后,他才惊觉自己竟然那么关心她!
他走回她身边,无声地注视她,有个细小的声音在他心里低回,要他面对自己的内心,去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下午他发现方堂主在她办公室,看着那一片花海,分析着方堂主注视她的目光时,就察觉人家对她可不是一般人谈公事那么单纯。
他不知她到底懂不懂得方堂主的意图,但他以一个男人的直觉,随即看出那热烈的注视,是男人爱慕一个女人时才有的反应。
他厌恶那种目光,毫无理性地不容任何人用爱慕的跟神看她……而在他心底,他必须老实承认自己对她的确十分激赏,而方堂主的行为,教他强烈地感到自己被挑战了,在心底造成不小的波澜,坦白说,他有点抓不住自己的意念,毕竟他和孟萝蔓之间还谈不上感情,但他却对她有了占有欲,也许于公于私他都需要她的协助,公事上她处理得一级棒,在家里她又能帮他教导小玲,偏偏在他想对她好一点,要留住她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可能失去她……
他潜意识里,并不想她离开,他希望自己有机会能敞开心胸对待她,她本性不坏,做起事来认真负责,外表也挺可爱的……
唉!想当初他还恨得她牙痒痒的,把她贬得糟透了,现在居然把她当宝,愈看愈顺眼了。
不过,他确实有挖到宝的感觉。
像这样难得的女人,一个好帮手,他不对她好都不行,也只有对她够好、够朋友,才能留下她吧!
他决心一笑泯恩仇,好好地对待她,
他倾身抱起她,走出小玲的房间,往客房走去.她累成这样,留她在客房睡一晚并不为过……
“爸,我们可不可以停止吵架……别再辩论了好吗?”她在他怀里发出咕哝声。
他稀奇地一笑.像她这么能干的女子,竟也会在梦里叫爸爸?她和她老爸吵架?辩论?
有机会他得多了解她才行,当朋友嘛,就不能太冷漠了。
他勾起唇角。对他自己将两人设定成“朋友”的这个新关系很满意,那比捉弄她好多了。
他步伐稳健地走向客房,但愿她睡得好、睡得香,那是他此时最想为她做的事了。
第5章(1)
孟萝蔓隐约闻到一股男人的气味贴得她好近,她记得自己似乎在哪里闻过这有点迷人、有点陌生的气息,想看清楚是谁,可她累得睁不开眼睛。
突然间,她整个人飞了出去,有个沉甸甸的重物狠狠地从她身体上压了下来!
“啊!”她挣扎着从梦中惊醒,被泰山压顶,她身体完全动弹不得.眼前一片漆黑,她无法分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是什么东西这么重压得她快窒息?
她吓坏了,微张着小嘴呼吸,两手慌张地抚摸压着她的硬物,拼命想清醒去辨别那到底是啥?
终于她发现了,压着她的是副男性的躯体,而且颇为强壮。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发生强烈地震吗?他还活着吗?小玲呢?她记得自己正在等小玲写完自修,等着等着她的眼皮好沉重,想闭目养神一下子,居然睡着了。
她手摸到他的脸上,还有呼吸……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你是准?发生了什么事?”她极力稳住自己问。
“是我,对不起……”展汉涛面红耳赤地说,他原本是稳当地把她抱进客房内,房间里十分幽暗,他又腾不出手开灯,于是循着熟悉的路径走向床,怎料到地板上竟有个圆滚滚的东东,他一脚踩上去,身体往前一栽,把孟萝蔓摔到床上,而他膝盖撞上床沿,刚强的体魄整个压上她。“你睡着了,我想抱你进来客房睡一觉,不知踩到什么,跌了下来。”
孟萝蔓双颊急速胀红,原来是他,并没有发生地震,而是他跌倒了,她刚好成了垫底的那个,但他怎会这么好,把她送进客房,而她竞睡得像猪一点也不知道。
她满心热烘,虽愿意相信他绝对是出自一番好意,可是他们交缠的肢体实在是过于暧昧。“没关系,反正你又不是有意的……”她已经尽力把话说得婉转,给他点台阶下,怎知她话一说出,好像又别有暗示,连她自己都尴尬得要命。
“我不是,当然不是……”展汉涛也变得笨拙,愈解释愈糟,想即刻起身避嫌.但膝盖发麻使他一时无法移动。
“我……能了解,你是情非得已。”她听着他近在耳畔的低语,再次说了句让自己差点呆掉的话。负荷着他刚硬的身子,一股乱流在她身子里乱窜着,她心想他怎还不快快起身?轻轻推动他,示意他不能这样压着她,她会热坏了。
“我去开灯,你躺好,别下床。”展汉涛的膝盖终于恢复知觉,立即支撑起自己,但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没事干么说这种双关语,听了教人脸红,尤其是在这时候……
“你快去……”孟萝蔓紧皱着眉苦笑,在这当下似乎是多说多错,还是保持沉默比较不会有反效果。
展汉涛离开她,走到门口,开了墙上的灯,他的呼吸间和他的身上,全都留有她身上的香氛,她柔软如绵的身子似乎也还嵌在他的怀里,激荡着他的心神,差点就唤醒他体内沈睡中的欲望野兽。
他甩甩头,暗斥自己在想些什么?
望向地板上闯祸的东东,原来是小玲的溜溜球,那孩子玩具也不收,胡乱丢在这里,他往前一步,捡了起来,搁到柜子上。
孟萝蔓以手背挡着忽然亮起来的电灯,悄悄地松了口气,但一时间起不了身,被他那重重的一压,她好昏,身躯好像瘫了,使不出力来“你在这里睡一觉,我出去了。”展汉涛站得老远,没有轻易接近她,不想让她误会他是匹恶狼,他满有心要跟她交朋友的。
“不不……我也要走了,我还得上课。”孟萝蔓不想让小玲久等了,急急地起身,长发零乱的散在肩头、胸前,她随手拢拢长发,希望自己的样子不会太狼狈。
“今天提早下课,你太累了,我不希望你累坏了。”展汉涛盯着她突然呈现的性感风情,他喉咙变得沙哑,“怎么可以……拿了钱不工作呢?那我会良心不安的。”孟萝蔓不懂自己为什么可以受到这样的礼遇。
“你的身体比较重要。”他该移开视线的,偏偏忍不住直盯着她看,她丰润的唇,迷蒙的眼,全都诱发着他男性的冲动,他想做的居然是抱着她亲吻。
该死的!他在想些什么?他是很久没有女人了,但也不该对她想人非非,她是繁星的妹妹、小玲的家教、他的得力助手啊!
“我……没事啊!”她怯怯地对上他灼热的眼睛,心也跟着发烫着。
“别跟我辩论。”他对她真的是一片好意。
“我没有啊!”她没有跟他强辩的意思,而是她真的不想睡了。
“你有……”
她不再答腔,两人无声地对看着,静谧的空间里气氛变得奇异,似乎有种莫名的亲密感在荡漾,男人和女人原始的费洛蒙也无声地在扩散中。
她蓦然脸红,对他强烈的示好感到愉悦和害羞,她这人很少害羞的,她一害羞就会变笨,完全无法表达自己。“别担心,我身体好得很,我是有点想睡而已,没想到真的就睡着了……谢谢你,把我‘搬’到这里来,你……真的很好。”
她低着头,故意不说他抱她,而是说成像搬货物一样的把她搬进客房,这样她心底会坦然些,他也会比较容易来面对她。
“我去上课了。”她立起身,走向门口,经过他身边时,他扣住她的臂弯,她心跳直线加速,缓缓抬起双眼和他热烫的黑眸默然相对,他的眼神让她几乎以为他要吻她……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明天放你一天假?”他是想吻她,却不敢轻率地冒犯。
“明灭有很多事要处理。”她希望他放开强而有力的手,她很困扰。
“那后天放假。”
“后天也很忙啊!”
他心虚,怪自己丢那么多工作给她,害得她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
“是因为我绩效第一名.你想放我荣誉假对不对?”孟萝蔓自作聪明地想。
展汉涛扬起唇一笑,给自己一个转圜的余地,顺着她的话说:“不就是吗?”他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