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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不回来?”穆桐炫然饮泣地红了眼眶。

  他们怎么会知道?黑如沟安慰她,“不一定,如果他查明自己的身世,大概会留在亲生父母身边尽孝道,再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师兄离开。”蓦然她掩面哭泣。“一定是那个狐狸精怂恿他离家。”她讨厌龙烟,讨厌龙烟抢走她的师兄。

  “桶子,你又胡闹了。”洪姬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可以在竹屋找到徒弟。

  “师父。”擦擦眼泪,穆桐走到师父眼前。“我想师兄。”

  洪姬搂着她的头。“傻丫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以石头的个性,一旦动了情就是一生不变的执着,你要死心。”

  “可是我不甘心,我爱了他十几年,结果他却爱上了别人。”穆桐好怨,怨上天的不公平。

  “缘分很奇妙,并非你爱他,他就非爱你不可,自己要学着放开,自己结的心结要自己解。”洪姬劝道。

  “好……好难哦!师父,我办不到。”真的很难。穆桐难过极了。

  在三位老人家的开导下,穆桐彻底地大哭一场,哀悼她不成圆的情梦。

  第九章

  夜深人静,在三更时分,即将接近四更天的时刻,有二十来个训练精良的黑衣人在屋檐上静行。

  鬼祟的黑影不时晃动,倏然由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有如东瀛忍者般快速地移动脚步,丝毫不因夜色而有所迟缓。

  躲过一波波巡夜的侍卫,他们全体站在王府最宏伟的房舍上头,其中带头的人撬开一片屋瓦,向下查看屋内的情形。

  屋内灯火有些昏黄,床边半垂的帏幕下依稀可见两具男女的形体,那人手朝四周打了个暗号,众人一跃而下,由窗或门蹑足地潜入内室。

  火光中摇动的人影靠近床铺,把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瞬间二十几把剑不留情地往床上猛刺狠砍,但纷飞的棉絮中不见血红,他们知道上当了。

  “不好了,快撤退。”为首的人连忙发令,只是来不及了。

  “逆贼,哪里走。”

  四条蓝色人影由四方进入,各持特异的武器,有人使鞭,有人持剑,或是双斧盖顶、银刀带钩,使的武功路数十分邪门,令黑衣人一时慌了手脚。

  但黑衣人仗着人多,试图以人海战术来个车轮战好消耗四人的体力,并期望在天亮前将四人狙杀。

  由于人数众多,他们由屋内打到屋外,铿锵的兵刃相接声惊动了府里的侍卫以及才入睡不久的龙烟和石拓这对爱情鸟。

  不知是否有人下令,府里的侍卫们竟站在一旁观看而不插手,任由四名蓝衣人大战二十几名黑衣人。

  “哈——好吵哦!他们半夜不睡觉也要顾及‘邻居’的安宁,真是缺乏公德心的家伙。”龙烟睡眼惺松地揉揉眼睛,嘴巴大张地打着哈欠,身体半挂在石拓的手臂,以看热闹的心情来到王妃房门前,似乎不打算加入战局。

  “烟烟,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忙。”一看有人在王府内滋事,石拓的使命感便窜出头。

  她一手勾住他的臂弯问道:“你分得清哪边是敌哪边是友吗?”笨蛋,只会意气用事不用大脑思考。

  “我……我不知道。”经她一提醒,石拓才及时醒悟。

  “那你想帮黑衣人还是蓝衣人呢?”龙烟要考考他的直觉性,因为敌友观念该如何分辨是重要课程。

  石拓看了一会情况回道:“我想是蓝衣人吧!”

  “为什么?”她心想,对象正确,但理由呢!

  “因为人多欺负人少就是不对,我们要帮助弱者。”石拓讲得头头是道,没看到龙烟瞠大眼的讶然表情。

  弱者?!人多欺负人少?!他是用什么样逻辑来判断?她反问:“如果十个捕快捉一名江洋大盗,你会帮谁?”

  “当然是衙门里的人。”石拓一副理所当然。没人会知法犯法地帮江洋大盗逃避法律的制裁。

  “你怎么知道捉人的一定是捕快,而被捉的一定江洋大盗呢?”她再问。这也符合人多欺负人少的道理呀!

  “因为捕快穿官服嘛!”石拓认为这问题再简单也不过了。

  捕快穿官服!万一没有穿官服呢?龙烟突然心脏无力想大口呼吸,耳畔却传来刺耳的笑声。不用回头看,她也知来者是谁。

  她没好气地问来人,“你挺闲的,不下去玩两把?”罪孽哦!看人打斗还自备茶水点心及……长凳。

  向景天在她身侧坐定。“听你和石头的对话比较有趣,我今天才知道他有多风趣。”本来他还顶同情石拓被冰美人给拐了,谁知石拓正是上天给她的惩罚,是上天特地牵起这段“奇缘”以造福众人。所谓报应,这是她使坏耍奸的现世报。

  “我风趣?”石拓被龙烟拉坐在长凳上,三人一起看戏聊天。

  “石头,他在讽刺你,以后见到他要吐口水,免得沾染霉气。”她坐在石拓大腿上,头舒服的枕在他肩窝上。

  “他……嗯!讽刺我什么,风趣吗?”石拓口中嚼着她塞入的水晶糕,含糊地问道。

  “我是在赞美。”向景天已练就炉火纯青的厚颜术,能面不改色地扯谎。“烟在嫉妒我比她得人缘。”

  “呸!起床有没有照镜子,不然也打盆水瞧瞧,耍猴戏的人猿是比较有人观赏。”嫉妒?!亏他说得出口。龙烟不屑地撇撇嘴。

  三人悠哉地啃瓜子、吃点心、喝茶,让争战中的四名蓝衣人是恨到极点。从没见到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好心来此相助,他们倒像无事的旁观者一般,还恶劣到将瓜子壳差点吐到他们脸上。

  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们将怒气转嫁到二十多名黑衣人身上,下手更加狠毒凌厉,招招几乎要直逼人命,剑剑指向咽喉。

  “喂!天机、天璇、天枢、天杼,记得留几张嘴来对质,不要造太多杀孽,小心以后生儿子会没屁眼。”龙烟隔山观虎斗地喊。

  “你闭嘴。”四人一边打斗,一边朝龙烟大吼。

  “哇!他们好凶,我怕怕。”她拍拍石拓的胸口,表示“很”害怕。

  她这种戏弄的动作,让蓝衣人更加愤怒,出手快准绝然地取下多名黑衣人的首级。

  面对他们剽悍精湛的武技,黑衣人愈战愈心寒,气势渐渐溃散,人数也愈来愈稀少,战到最后他们被四人强捍的魄力慑住,自动弃械投降就绑。

  一堆或伤或残的叛贼被绑成一串,剩下寥寥不到七、八人,龙烟大方地起身鼓掌,算是为“演出”的成功喝采。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这么丢脸的事也做得出来。”天机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龙烟和向景天。

  “烟,他们好象在生气,我们要不要拿颗糖哄哄他们?”向景天作势在点心盒里找甜糖。

  “不好吧!糖吃多了牙会蛀掉,蛀牙发疼时他们会更生气,而且一颗糖怎能分给四个人吃,除非他们喜欢吃彼此的口水。”

  向景天同意地点点头。“嗯!有道理,我们不能害人。”

  天机咬牙切齿地说:“龙烟、向景天,要不要我们教教你们什么是礼貌,我不介意让你们脸上挂点彩,因为我们还没打过瘾。”

  除天杼之外的人被他们两人轻忽的态度气得头顶冒火,拳头上紧握浮动的青筋都泛成紫色,只要他们一开口,就打算来场会外赛。

  “天机、天枢、天璇,你们要学学天杼的沉稳嘛!你们看他从头到尾都没吭过气,一张棺材脸还是没表情。”

  他们是龙门门主座下七位圣使,四人负责铲平这群夜袭人,另三人保护王爷一家三口,其中以天杼最冷峻,所以龙烟三不五时想找他麻烦,看看是她这座冰山先崩裂,还是天杼这具棺材会变色。

  天机瞄了天杼一下说道:“他不是不生气,而是已经气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怕一开口会想掐死你。”

  “哎呀!好厉害。佩服佩服,你几时成了棺材板上的尸菌。”龙烟不怕死地再一次向天机鼓掌致意。

  “砰!”——传来一声茶壶破裂的声音。

  天杼脸色泛青,掌气一出划向龙烟,石拓赶紧抢了向景天手中正在添加茶水的茶壶一掷,茶壶破裂,两道气功在半空中交会迸裂成白烟。

  “你的功夫不错,可惜挑错了女人。”天杼冷冷一言,眼神不屑地射向满脸嘲弄他无能的龙烟。

  挑?烟烟让他连挑的机会都杳然。石拓自嘲地想。

  “慢走,不送了。活人留下,死人带走,我不喜欢尸块,请自理。”过河拆桥是龙烟的一贯作法。

  “你……你狠!”虽然暴怒,但四人还是照她的嘱咐将死人带离,留下存活者。

  “烟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看似敌又像友,石拓猜不透他们之间的交情。

  龙烟不在乎地说:“算是吧!只是一些交情不深的朋友。”所谓交浅言深嘛!免得日后被讨债。

  “你为什么不准我出手帮他们?”石拓认为朋友有仗义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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