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够了,其实我要求的不多,这样真的就够了。”贞夫人激动的落下泪来,他虽不爱她,然而愿意记住她,这样她就满足了,还能求什么呢?!
嘉乐瞧着贞夫人,这女人其实很可爱,是个讲义气的好女人,只可惜爱错了人,她不禁横了永璂一眼,这些果都是他种的,他才是那祸根!
“都是你这——”她想数落身旁的男人为贞夫人出气。
“格格别在这时候为我抱不平了,你们还是赶紧上路吧,那些追兵虽被我与小稻子引到另一条路上去了,但相信很快就会知道上当,在他们追来前,你们快走吧。”贞夫人含着感激的泪急道。
来日方长,他日若有机会与嘉乐做姊妹,自然会请嘉乐好好帮她教训这男人出气,可这会逃命要紧,时间耽误不得。
“是啊,奴才准备了快马让主子逃命,主子快带着格格上马离开吧。”小稻子指着身后他带来的马催促。
永璂拍了下小稻子的头,“干得好,机灵!”
永璂先是协助嘉乐上马,转身打算跟小稻子吩咐一些话,要他先护送贞夫人回去,之后他会想办法与他联系的。
就在转身后,蓦然,他寒毛竖起,感受四周气氛在刹那间凝结住了——
“十二哥,小心!”身后的人儿惊恐的大喊。
他闻声错愕的回头,惊见她飞扑至他身前,而一支利箭正穿透她的腹部,他瞬间面无人色,心神俱丧的抱住她倒下的身子。
“嘉乐!”见她紧闭双眸,面色如雪,他血液不住逆流,呼吸也跟着冻结。
那原已倒地的赵之山竟又拿起箭射向他,嘉乐瞥见却只来得及挡在他身前,那一箭当场射穿了她。他愕然的低下头来,发现自己抱着她的手颤抖不休,几乎无法顺利将人抱紧,他单脚跪地,将她紧紧的往自己怀里扣。
突遭此变,小稻子与贞夫人愤怒的赶上前,一刀杀了又想再发一箭的赵之山。
两人杀了他之后折回,惊见永璂双眉间的红焰,竟宛如血红心脏般跳动着,这骇人听闻的景象前所未见,两人都吓傻了。
“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永璂震惊得无法自已。
“十二哥,你忘了,我生来就是要为你挡灾的啊,我是你的挡灾盾牌……所以你不用自责,这都是天命……天命呢……呵呵……”
永璂赤红的眼睛僵缓的移向她的面容,竟瞧见她一脸粲笑宛若朝阳,苍白的脸庞美丽如女神,风吹乱了她的发,她还在笑着,认命的笑出了绝尘的灿丽……
他冰玉般的面颊渗出了冷汗,浸湿了眼角,在她笑着合上眼的那一刻,他尝到了肝胆俱裂的滋味!
第十章
永璂颤栗地盯着嘉乐紧闭的双眼,伸出手指无比惊慌的要探向她的鼻息,就在他惊颤的指头即将触及她时,他用力缩握住手掌,竟没有勇气确认她的生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嘉乐不会死的,不会的!”他抱着她,愤怒的朝天怒吼。
他怎么可能会失去她!怎么可能!
“主子……呜呜……”连小稻子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不是说我只有三灾,嘉乐已为我挡足三次祸事,怎会有第四次?!不可能!”他瞳眸爆出难以置信的激怒。
“什么三灾?主子您在说什么?”小稻子止住泪,讶异地问。
“一名高人告诉皇阿玛,嘉乐会为我挡去三次劫难,而那三次都已过了,为何还会有不幸?”他双手抱住嘉乐瘫软的身子,呼吸紊乱,神情也跟着狂乱。
“三次?!第一次是落井,第二次落马,第三次是上回您带格格去吃宵夜时的毒油饼事件吗?”
“毒油饼?你若指的是那次发生在翁记粥品的事,那是冲着我来的,那个粥铺子的厨子过去曾在将军府任职,他不齿我淫荡不守妇道,败坏了长征将军的名声,于是想毒杀我,那油饼是专程做给我吃的,但他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离开,而毒饼却阴错阳差的进了索然无辜的格格肚子里去,事后那厨子想再次毒杀我,却教我给逮了,才对我托出先前的这件事儿来。”贞夫人说。
“所以嘉乐那回中的毒不算是为我挡灾……”永璂愕然。
“那……这回才是第三次?!”小稻子颤着声说。
永璂脸上一片惨白,难道这真是天意,那术士说得没错,他若没爱上嘉乐,那么她就不会因他而遭难,可偏偏还是教他爱上了,这劫难终究难避。
他懊悔不已,若早知道会失去她、会让她陷入险境,他不会让两人相爱的,不会的!
“不,她不会死,她为我挡下的这一箭,穿进的不只是她的身子,还有我的心,倘若她真醒不过来,我也不愿苟活,嘉乐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她自己一人孤单上路!”他眼眶红了。
他恍若失了冷静,再次颤抖的伸出手指探向她的鼻间,她不会就这么死在他的眼前……
“十二哥……你别自责,我……没死。”嘉乐短暂的昏厥后,勉力的睁开眼。
见她睁眼说话,永璂整个人像是傻瓜般愣住,瞧着手指还停留在她的鼻息间激颤着,猛地,他忍不住激切的抱信她。“嘉乐!”一滴男儿泪潸然落下,这是喜极而泣。
眼泪落在她的颈窝,这泪像打在她心坎上,又酸又疼。“十二哥,我不想死,我还想与你白头偕老,我不要死……”她笑得凄凉,手伸在空中,想要轻触他的热泪却又力不从心的放下。
“那就别死,别死,别丢下我一人!”他激动的说。
身旁的小稻子与贞夫人见了也为之鼻酸。
“好……我不丢下十二哥,皇后早逝,十二哥这生没能得到几年的母爱,而万岁爷的爱又只能隐藏在暗处……全天下的人都不肯接近我的十二哥,十二哥的身边只有我……我不能死,我要代替所有人来疼你……就疼你一人……”
“嘉乐。”他抱着她痛哭失声。“好,就让你一个人疼,我就让你一人疼!”
“十二哥……”那支箭让她受创甚剧,她咳出了血。
永璂慌乱的抱着她,竟不敢拔出那支箭来,这箭一拔出,她必定立即喷血毙命。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无助到不知如何是好,他总是能沉稳的面对任何事,可此刻,他却没用的像是个三岁娃儿,不只双手抖,连心都在颤抖。
“主子,万岁爷的追兵马上就到了,还是先带着格格离开这儿吧,奴才与贞夫人会跟着您一道走,咱们赶紧先找大夫去。”小稻子抹泪建议,格格重伤,他不放心两位主子没人保护伺候,非跟去不可。
“嗯。”永璂努力压下可能会失去嘉乐的恐惧,抱着她上马,他得找到人来救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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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如何?”永璂焦急的问。
大夫胡子花白,动作迟缓,每做完一个动作就停下歇息老半天,终于诊完脉后又迟迟没出声,这让永璂急得要发狂。
“这个嘛……”大夫像是又要睡着了。
永璂气怒,不禁瞪向小稻子,责问他这是哪里找来的蒙古大夫?
小稻子无奈,他们一路北走,越走越荒凉,这已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大夫了,他快马将人载了来,也不知他竟是这副德行?他自个儿瞧了也心急啊。
格格已昏迷了一段时间,气息越来越弱,几乎快把不到脉象了,这位大夫如果救不活格格,那主子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大夫,我家主子有救吗?”小稻子不得不‘摇醒’这看起来活像是庙里供人拜拜的千年神尊问。
“神尊”被吓得皱眉。“有救,瞧,她不是醒了吗?!”
众人这才发现紧闭着眼的人儿真的睁开眼了。
“玉爷爷……”睁眼的人儿,见着大夫后露出吃惊的表情。
“嘉乐,你认识他?”永璂也是一脸的诧异。
“玉爷爷……每年都来探望我……他很疼我……”
“他每年去探望你?”永璂不禁好奇起这都从究竟是谁了,“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人?”他直接问着老人。
“每年元宵节我都会上门送汤圆给我的小娃儿吃,我去瞧她有没有给你欺负时,你都恰巧不在,所以没见过我。”老人笑嘻嘻地说。
永璂想起每年元宵节他都得依祖制与其他阿哥一起进宫面圣问安,这人莫非是故意选在这天好与他错过,刻意不见他?
“呵呵,猜对了,老朽在今儿个以前并不想见你。”老人像是有读心术,可以猜中他的心思。“而你问我是谁,我就是那个要乾隆将这娃儿送给你的人。”老人笑得露出一口空牙。
永璂错愕地一怔,随后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是你告诉我皇阿玛,嘉乐是我的挡灾盾牌的话?!”
“没错,就是老朽说的,我还嘱咐他别让你们相爱。”老人笑得贼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