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是我阿玛寿辰,我想回去与姊妹们一起帮忙筹办寿宴,寿宴过后也想多陪阿玛几日,这趟可能会住上半个月不止吧。”她盘算著说。
“那奴才就在这儿恭送格格一路平安吉祥了。”他嘴角微微颤抖,忍著满腔兴奋。
“嗯,十二哥醒来后就帮我向他说一声吧。”
“喳。”他笑著应声。“喔,对了,格格要回府,那奴才去唤人备轿——”
“不必了,我不想坐轿子,我这趟想骑马。”
“呃……喳。”瞧她踩著俐落的步伐离去后,他立即迫不及待的回身奔进房里。
见床上的主子早已坐起身来,只是脸色奇怪,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恼怒,但想到刚刚的事,小稻子猜是高兴。“主子,您都听见了吧半个月不止耶,您可以无所顾忌的痛快上好一阵子了!”他雀跃的搓著手报喜。
“嗯,是啊。”永璂坐在床沿上,伸出拇指摩挲著自己坚毅有型的下巴,唇畔浮出一朵笑花,不过随即笑花一凋。“对了,她说要骑马回去是吧?”
“是的,格格说这回——啊,奴才怎么忘了,格格不是自从四年前摔了马后就没再骑过马了”小稻子猛然想起,这才露出惊慌的神色。
那年主子难得受万岁爷垂怜,得以跟著众位阿哥、公主陪著至木兰围场打猎,万岁爷很喜爱嘉乐格格,还特别嘱咐要她同行,那回主子本来是骑著自己的马随行的,但途中格格突然吵著要骑主子的马,主子拗不过她,遂与她换了马,谁知上路没多久,格格就坠马了,伤势还不轻,差点没摔断了脖子。
事后彻查,原来是马鞍出了问题,竟莫名其妙的断裂了,主子得知后脸色发青,很是自责,格格若未与他换马,那么坠马的人就是他了,格格平白为他受了一灾。
自此后,主子就严禁格格骑马,而这回她突然说要自个儿骑马回沁王府时,他教格格要回去多日的消息兴奋得给冲昏了头,倒没想起这事儿阻止她,这下主子可要生气了。
“胡闹!”果然,永璂脸色一沉,瞧著窗外天色还未白透,抿著嘴起身套了件外袍,准备出门了。
“主子,您要去追格格吗?这让奴才去就成了,您、您就继续方才的事儿吧。”小稻子朝主子暧昧的眨起眼。
为主子分忧解劳是身为奴才分内的工作,所以阻止格格骑马这种粗活就让他去,至于这享乐的事儿就让主子继续完成。
“哼,没劲了,送她们回去吧!”他起身穿衣,迳自跨出了房门。
这房里的味道是重了点,难怪嘉乐皱鼻。
“喳!”小稻子低头应声,恭送主子出了房,回头。“欸?送人回去,那人呢?主子将人弄哪儿去了?”那两名京城名妓呢?
怪了,时间紧迫她们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出房,可放眼望去屋子空旷,哪有女人的影子?
主子会变戏法吗?能转眼将女人变不见
他转身要到窗外瞧瞧去,说不定她们情急之下教主子给丢出屋外了。
才跨了两步,就听见床底下传来嗯嗯唔唔的声音,他吃了一惊,赶紧回身低下身子,喝!原来在这里!
他怜悯地瞧著两条光溜溜的身子,四肢被人用腰布绑住塞进床底下,两张嘴里还各被塞进了被单的一角,叫不出声来求救,模样十分狼狈。
他翻了个白眼,蹲在床边,也不急著救人,主子都不怜香惜玉了,他一个太监就更不用多此一举。
“嗟,算你们倒楣,刚好遇到嘉乐格格来‘查房’,主子没了兴致,自然吝于对你们怜香呵护。”他啧啧地瞧著,两名美人四条白嫩嫩的玉腿被缠绑得交错扭曲,可见主子绑人时有多匆忙。
唉,真不明白,主子喜好寻欢作乐,偏偏在这位与他相差五岁、从小一块长大的嘉乐格格面前收敛举止,始终不曾露出过“真面目”给她瞧过。
自己曾壮胆的问过主子一次,答案是——
“嘉乐是我唯一没兴趣染指的女人,既是如此,自然没必要破坏形象。”
可是,这全京城谁不知乾隆皇帝的十二皇子是个……
第二章
十二阿哥是个荒淫、耽于女色的大淫虫!
汉武帝曾说过,“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这活生生就是十二阿哥淫秽无度的生活写照。
在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十二阿哥自从十年前被打入冷宫的皇后病逝后,就完全受到万岁爷的冷落,行为转为乖张放浪,四处拈花惹草,纵情于床笫之间,藉此纾解自己不受皇阿玛关爱的悲哀。
他行为浪荡,丑闻不断,不只流连青楼烟花之地,就连皇族里那些高不可攀的艳丽牡丹都逃不过他的毒手,而这阵子传得最凶的是,他勾搭上一年前出兵新疆为国捐躯的长征将军的遗孀——贞夫人,两人正打得火热,不时在寡妇房里传出淫声浪语,教府里的奴仆听得肝火乱窜,将此事传得满城风雨。
这事多少都应该传进了宫中高殿,但万岁爷连一气也不吭,若不是彻底放弃这个儿子,就是完全的漠视他。而既然万岁爷都不管了,众人也只得鄙夷地任由十二阿哥淫乱作践自己下去。
这会,十二阿哥刚从长征将军府邸臭著脸回来,一干奴仆不解,往日主子由那儿回来时,通常心情不错,神清气爽的,今儿个为何心绪不佳,难道昨晚那风骚寡妇没将主子伺候得宜?
众人纷纷小心避开主子那阴霾的神情,转而以眼神询问向主子的跟班太监,想得些蛛丝马迹解惑。
哪知就连小稻子都一头雾水,苦著脸拖著步伐跟在主子身后,背著他朝大伙摊了手。
连主子肚里的蛔虫小稻子都摸不清的事,那可就真不妙了!
这十二阿哥到底在火什么啊?
“你们挤眉弄眼够了吗?这府里的事儿都不用做了,是不是只顾著嚼主子的是非就好了?”冷不防这冷冷威仪的声音响起,吓得众人脖子一缩窜逃去。
十二阿哥热中床事,却鲜少管束仆人的嘴,随他们背后碎嘴去,可这会心情真的不太好,才会对他们板起脸色,这下就连小稻子都想溜了。
“去哪?!回来!”永璂眼一瞟,声音绷着。
“主子,您这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嘛?”小稻子无奈的踱回他跟前,索性问个明白。
“哼!”他表情发臭的坐上精雕的杉木椅。
小稻子赶紧趋前讨好的捶起他的肩膀,眼角一使,躲在厅外偷觑待命的下人立即奉上一瓷碗的碧螺春,瞧了主子喝过茶后,脸色似乎缓了不少。
“主子气什么?难道昨儿贞夫人恼了您什么?”小稻子试探的再问。
这几日主子有些阴阳怪气,不似以往的快活,就说大前晚去了宁王府锦格格那,前夜也与凤阁院的小凤仙风流了一夜,昨夜拗不过贞夫人的三催四请,上了俏寡妇的床。
一连几晚的风流快活,照道理说,主子该心情不错才是啊,怎么连着几日,心情却每况愈下,到了今儿个就彻底垮下脸来了?
想起方才送主子走时,贞夫人那张芙蓉脸怨得连他这个太监瞧了都忍不住揪起心来了。
“她很好,没做错任何事。”永璂冷着脸说。
昨儿个夜里这女人骚劲十足,企图要透支他所有的精气神,让他不再去找别的女人,就实在的,这女人根本是个淫荡妖妇,可却很对他脾胃。
“那您这又是为什么?”小稻子小心的追问。
他用力搁下手中的瓷杯,扫了小稻子一眼。“我问你,嘉乐捎来消息了没有?”他绷着脸问起。
“格格?”怎么会突然提起嘉乐格格来?“回主子,格格才回沁王府七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捎消息回来?”再说她是回府省亲,要捎什么消息回来啊?
他脸更沉了。“七天又如何?她回府就该每天都派人捎回消息的,顺便说清楚她什么时候回来——唉!我说你们这些底下人是怎么了?主子没音讯,你们还不当一回事,枉费她平日对你们的厚待,原来你们全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莫名其妙开骂了。
狼心狗肺?这从何说起啊?小稻子绿了脸。“我说主子,格格在时您不是千盼万盼她少来烦您,这会人离府了,少一双眼盯着您,您不是该松口气吗?怎么要奴才主动提起格格来扫您兴致?”他硬着头皮为自己叫屈。
“话是没错,但是这些年来嘉乐可是没有对不起你们,你们对她的离开倒是表现得冷漠绝情了!”永璂不满的说。
“冤枉啊,这整个十二阿哥府邸都是格格在掌管,她就如同咱们的主子一般,咱们怎会不关心她的事儿?!只是格格不过是回沁王府祝寿,而王府离这也不远,都在京城里,哪会发生什么危险——”
“住口!没有危险就不用关心了吗?莫说她是回沁王府,就算她好端端待在咱们府里,你也得好生关照着,因为她是你们的主子!”他说得气呼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