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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别感冒,不然我一定把你绑在床上三天三夜,让你尝尝放纵的後果。」该死,山风寒彻骨。

  雨不如预期的大,但是山风冷冽,他冻得直打颤,努力维持步伐追上她。

  即使受过多年训练,他还是必须说一句,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简直拿命来玩。

  「会的,你会有机会,每回我飙完风後,总会大病一场,你会如愿以偿。」好痛快,心全空了。

  他一听,驱风绊住她的脚,一个扑身将她抱个满怀滚向草丛,头顶仍盘旋著风流,挡去冷寒的雨。

  「你非要让我心疼才甘愿,磨人的小恶魔。」他毫不留情的让她趴在大腿,一下重过一下的惩罚她的俏臀。

  「不好好保重自己,任性、放纵、无情,你到底在折磨谁,天下人就属於我最固执,爱上了就不放手,甘心为你磨,你这冷血的女人……」

  他每念一句就拍一下,拍到手都肿了,直到他气消了才发现她的安静。

  自责立即让他後悔下了重手,懊恼的扶著她让她靠在臂上,轻柔的抚搭著微抽的肩,正想说些抱歉的话,声音却在看到她脸上的泪而吞没。

  是她的泪呀!不是雨水。

  他是打重了吗?

  「别哭,你的泪绞痛了我的心。」他痛恨起自己。

  「第一次……有人打、打我。」

  「是我混蛋,不知轻重地打疼你,你打回来吧!我绝不还手。」她是连哭泣都懒的小人儿呵!

  而他竟然让她哭了,他不算个男人。

  秦逆蝶哭得像个孩子,「为什么……你会打……我……你不是……爱、爱我」

  「对不起,因为我太爱你了,舍不得看你虐待自己;你让我心痛,我好痛,原谅我、原谅我……」

  他不断的道歉,不断的诉说爱语,连天地都为之感动;风不吹了,雨也停了,雷声电闪不再,还以一山宁静。

  雨後的山林空气特别清新,月儿躲在薄云里,不肯露出脸来,好成全人家花前月下。

  「你的泪好比一粒粒穿肠毒药,落在你脸庞,绞在我心口,你是我的珍宝,我怎能让你受一丝一豪的伤害。」

  多美的情话,秦逆蝶反手抱紧他的头说著,「我爱你。」

  「我是混蛋,超级大混蛋,凭什么让你爱……爱我?」意识到她的话,风向天傻傻地望著她。

  「打小在育幼院长大,他们疼我、宠我、纵容我,我知道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我,可是从没人打过我。」

  「小瓶儿,我……」

  她捂住他的唇继续说:「我也以我的方式在关心他们,但是在心底,仍有一角填不满的遗憾,我需要一份真正的爱。」

  「我爱你,逆蝶。」他拉下她的手亲吻每根指头。

  「遇上你不在我预测的人生轨道上,一度我很责怪蓝豹的多事;现在,我感谢他把你带到我的生活里,丰富我的未来。我爱你,向天。」

  「喔!我的宝贝……」

  风向天激越地搂紧她,满溢爱意的胸口叫他说不出一句感动的话,只是不停的亲吻她,由眉到唇,不曾遗漏一寸。

  互诺的两颗心相结合,阳明山的春意多撩人。

  「先说好,下次不许打我,真的很痛。」秦逆蝶开始抱怨起肉体的疼痛。

  他切著牙床磨出话,「你还想有下次,我会一掌先劈昏你。」

  「可是很痛快……」她话到一半,他一个力道按捏她肩膀以示警告。

  「痛呵!敢给我飙这种风,你最好把飙风这两个字从记忆中完全剔除,连想都不要想。」他得看紧些。

  适时的表现柔弱是女人专利,而秦逆蝶是聪明人。

  「向天,我的头有点疼。」

  手摸到她冰冷的肌肤,风向天再一次咒骂自己。「瞧你嘴唇都白了,我真服了你。」

  一个使力,他将她拦腰抱起,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车子。

  「我大概发烧了,整个人昏沉沉的。」

  「该死,给我撑著,我马上带你下山看医生。」该死的阳明山,该死的雨。

  在无月的山道中,疾速奔驰的车影呼啸而过,无畏路滑泥泞难行,艰险地狂奔下山。

  若是风向天不是那么紧张,冷静地看著裹著毛毯的小奸徒,他会发现那张半闭眼的娇容有抹可疑的笑,诡谲而满足。

  人不能太狡猾,以为说谎无罪。

  结果真应验了随口而出的谎言,秦逆蝶大病了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忙坏了她心焦的爱人。

  腕上的点滴一滴一滴的注入她体内,那张雪白的懒颜逐渐恢复正常肤色,泛著淡淡桃红。

  昏昏沉沉大睡了三日夜,重得宛如铅块的脑袋轻松多了,雨落不止的梅雨天叫人懒洋洋,失去了清醒的活力。

  病中的人最忌嘈杂,不过并非雨声扰了睡眠,而是一阵清脆、甜腻的女人嗓音,似远似近、若有若无地萦绕,惊醒了沉睡中的女神。

  微瘘的一双黑羽睫慢慢张开,天空蓝的颜色映入眼底,那是陌生却觉理所当然的安全感。

  头一偏,娇娇懒懒的视线打量起室内,浅绿色的墙壁,一高一低典雅的桧木衣橱,旁边是面同人高的落地镜,依稀可见镜木的龙形刻纹:一扇毛玻璃门,大概是浴室之门,除此别无长物。

  不过有面全无摆饰的墙十分可疑,看起来有点像大型的萤幕投射墙,心思若不够细腻的观察,绝对不会发现其实这墙是掩饰,它应该能向左右开展。

  「你敢给我拔掉针头试试看,我保证一定揍得你下不了床。」风向天的声音突然在耳际响起。

  心虚的秦逆蝶吐吐舌,悄悄地缩回手。「你说过不再打我,言而无信不是君子。」

  「打和揍是不同的字句,揍这字最适合对付顽劣不驯的病人。」有些人不揍不学乖。

  「你是天生这么狡猾,还是後天学坏了?慎选朋友是件很重要的事。」友不直便成损。

  「感谢你的金科玉律,把自己的身子先养好再来担心我的品性吧。」真不会照顾自己。

  床头一陷,风向天细心的为她拉高被褥,小心地避开她垫著小枕的手腕,以免针头歪斜戳痛了她。

  手背覆上她的额,正常的体温让他放了心,这些天她乱是折腾人,一下子身子烫得滚热直喊烧,一下子牙齿打颤大呼冷,忙得他慌了心绪地直为她擦澡又加被。

  好不容易她病情稍微稳定下来,她又开始不安份,企图扯掉补充养份的针头,若不是先前那顿打惹得他内疚不已,他才绝不软心的饶恕。

  「最近很忙吗?你的眼眶黑陷眼球泛血丝,好像纵欲过度导致睡眠不足的症状。」十分……沧桑。

  他轻叩她老转著鬼灵精怪念头的脑门,「还好意思嫌我,全是你这麻烦的小东西磨的。」

  「我有那么伟大?」她故意屈解他的话。

  「是呀!三十四D怎会不伟大,一手都快握不住。」他调侃地道。

  「风向天,你是大色狼。」内在美全让他瞧了去,不让他赖上说不通。

  「秀色可餐,你不能扼杀我的基本权益。」好歹得付出点代价。

  不过说归说,当时的他可无心欣赏她的身材,手指的触感全让担心给占满,还真起不了有颜色的波澜。

  只觉她的肌肤柔柔软软,质感细腻,滑得像水。

  「可惜看得吃不得,你一定憋得很难受。」她恶意地往他胯间一瞄,一点也不同情。

  风向天苦笑地啄啄她的唇,「坏心眼的女巫,我会加倍从你身上要回来。」

  「我想我的病还没完全好。」她眉头微蹙的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药呢?我去倒开水。」风向天当她真难受,手忙脚乱的慌了。

  「我出现幻听。」她一脸苦恼的模样。

  「幻听?!」他闻言一怔,「没发烧嘛!难道是感冒的後遗症?」

  正当他忧虑地胡猜乱想时,正经八百的秦逆蝶手捧著开水但不吃药,她认为药力无效。

  「你准备办宴会?」

  「照顾你这个麻烦都快吃不消了,哪挪得出闲暇办什么鬼宴会。」体力快透支了。

  「可是我听到喧哗声,似乎很热闹。」她没病到失去听觉。

  风向天神色一肃地摆摆手,「你病得太严重了,快把药吃了再睡一觉,你在作梦。」

  「梦见一群女人的高谈声?」当她是无知的稚童吗?他在紧张。

  「呃,那是……楼下的电视开太大声,等会我去数落下属几句。」可看到她的表情,他有种在劫难逃的领悟。

  她何其聪慧,小小把戏岂瞒得了。

  「我记得楼下没有电视机,而且那声音并不集中,散布各角落。」她耳力可是灵敏得很,不容狡辩。

  「你没注意到电视放在隐藏柜里,我在楼下安装了立体音响,所以……所以身历其境,处处可闻。」

  秦逆蝶眼角藏笑,「你被我传染感冒了吗?怎么额头尽冒冷汗?」

  「我……热……天气热嘛!」他故意以手当扇地朝额头挥扬。

  「体质真是异於常人,你一定常喝鹿血或鳖血,冷得要命的梅雨天还能热得冒汗。」她低头啜饮温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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