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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他的贪财计划,浔歌就永远不可能转学到那种贵族学校,他们的人生说不定不可能有交集。

  罗浔歌捂住心口,为什么至尊说话都要这样语意不明的!

  “算是抵销吧!都七年了,再记那些账也是无聊。”他是朝着罗浔歌,泛出有点无奈的笑容。

  反正,他在乎的人一直只有浔歌,而她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他没心思再去挑起无谓的战争。

  重新获得比永远失去来的好,他珍爱的人都已经在怀抱当中,还要去计较什么?他梁至尊不是那么小器的人,也没时间浪费。

  陈大祥一时说不上话,酸楚冲上鼻尖,窜至眼眶,激动得老泪纵横,全身发着抖,再也忍抑不住地哭了出来。

  连续不断却含糊的“谢谢”不停地自他口中逸出,捂着老脸,不由自主地软下身子。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到梁至尊的原谅啊……

  不过梁至尊没太多时间搭理他,只淡淡叫他早点去睡,迈开步伐便把躲在外头的罗浔歌给搂了离去。

  *

  “你……”她根本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脑子一片混乱。

  “你房间在这里。”他大方地搂着她,绕过了几个弯,前往自己的房间。

  嫌她走得慢,他索性一把打横抱起她,直直进入房间,左脚一踹就把房门关上,紧接着一骨碌地把她往床上压,接着就是一阵无法踹息的热吻。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当然也来不及拒绝,从一开始的惊愕到缱绻迷恋。

  “什么叫做血流了整张床都是?”他惩罚似的咬着她的下唇,“你空白了一年,直接跳过吗?”

  “好痛!”她疼得皱眉,没好气地打他一下象征反抗。

  “她叫什么名字?”他撑起身子,翻身坐起。

  “……”罗浔歌就怕这个问题,“罗昀溱。”

  “她姓罗?”梁至尊果然立即怒眉一扬,“她是我女儿,为什么姓罗?”

  “因为你叫我滚,因为你说这辈子不要再看见我,因为你叫我签离婚协议书!”罗浔歌也坐直身子,语气平淡地重述他当年的字字句句,“请问哪个女人会白痴到让孩子姓梁?”

  这跟当年一样,她母亲因为父亲的离弃而伤心欲绝,生下她之后,她才会叫罗浔歌,而不是叫陈浔歌。

  事隔二十几年,她们母女竟然走上一样的路,只是结果……不太一样。

  面对罗浔歌“体贴”的提醒,梁至尊有些语塞,他当初真的说过那些话,没法否认。

  “她要入籍,姓梁,以后就叫梁昀溱。”他摸摸鼻子,闷闷地说。

  “你不验一下DNA?”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至少确认一下她是你的孩子,我不希望落人话柄,给别人说嘴的机会。”

  梁至尊拧起眉,倏地转过来瞪着罗浔歌,这女人有时候真的冷静到很惹人讨厌。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他低吼着。

  “我经历过。”所以她完全用实际状况来衡量。

  “那是你骗我在先!人在极端愤怒时会失去理智,所以我……”

  “我没说你不对,当初不对的人是我,你生什么气?”她连忙用纤手压住他起伏的胸膛,“我只是要个保险……我不希望溱溱跟你们住,还遭受异样的眼光,她一个人受不住的!”

  梁至尊顿了一下,他觉得浔歌话中有话,而且算术有点问题。

  “什么叫做她一个人?”

  “我想过了,她是你孩子,跟着你比跟着我好,我再舍不得,也应该让她认祖归宗。”她轻叹口气,有些难舍地看着他,“你会让我来看她的,对吧?”

  “你是要去哪里?”瞧她讲得一副将出远门,不打算回来似的。

  “我?等大楼重建好,我会接爸来住,其他没什么变啊!”眨了眨眼,她从来就没有要去哪里。

  “你让女儿住在这里,身为母亲的你却要离开?”他感觉有点火大。

  “呵……不然呢?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厚着脸皮留下来的人吗?”亏她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我们能够好聚好散,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果然很会惹他生气,“谁在跟你好聚好散?你还是我梁至尊的妻子!”

  罗浔歌承认自己有点吃惊,她知道离婚协议书还没递交,但是她从不敢期望她跟至尊之间能有完美的结果。

  毕竟这是一个家族,至尊不能事事自己做主。

  “很快就不是了。”她温柔地主动抚上他的脸庞,她好爱好爱这个男人,只是他不会属于她。

  梁至尊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扯进怀中,逼得她贴紧自己,“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咦?罗浔歌睁圆了眼,讶然地看着他。至尊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肯接纳父亲已经是奇迹了,现在他不打算跟她离婚?

  “可是……”她咬着唇。这太荒唐了!哪个男人能够尽释前嫌地再与她在一起?

  趁着罗浔歌失神,梁至尊突然将准备好的戒指套进她的手指,快到让她措手不及。

  “你──”她被震撼到了。不,她不配戴上那只戒指!

  “卡住了,戒指有点小……”梁至尊边说,边把戒指塞到底。

  天哪!罗浔歌吓了一跳,好痛喔……至尊明知道戒围太小还硬塞,这根本就拔不出来!

  “我不要戴上这个东西,你明知道我不配的!”罗浔歌焦急地要去浴室,用肥皂试着把戒指取下。

  “谁说你不配的?”梁至尊扣住她,不让她逃走。“你没把钻石换掉,我很高兴。”

  他低头吻埋进她的发间,这简单的举动,再次逼出罗浔歌珍珠般的泪水。

  “这是我的结婚戒指,我怎么可能卖掉它……”她忽然泣不成声,“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再跟梁家扯上任何关系……我只想要再见你一面!”

  天哪天哪!她那时夜不成眠,日日哭泣,就是跟上天祈求这微薄的愿望啊!

  她不要任何梁家的东西,只要能让她跟至尊见一面,跟他说清楚就好!

  她要向他解释她盲目追求父爱的愚蠢,然后想要大声地告诉他,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

  这样的祈求过了一年后就停止了,为了孩子,她必须重新振作,面对现实,从今以后,不再存有任何幻想。

  然后,一晃眼就是七年,她竟然有机会在七年后对着她深爱的男人道出这一切,不管他信与不信,她已无所求了。

  “我听说,你那时夜夜哭泣……哭到差点流差。”语气里听得出他的自豪,“我还听说,你每天都在听贝多芬的小提琴协奏曲,因为那是我拉给你听的曲子。”

  “因为……因为我爱你!”罗浔歌一古脑儿地喊了出来,“我已经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我爱了你七年,可是也让你恨了我七年……”

  她激动地掐住他的手臂,几乎是哭喊着这些话。

  爱一个只恨自己的男人,她知道这是对她最好的报应!

  望着在自己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罗浔歌,梁至尊只感到心全揪成一团,他讨厌看到悲伤的浔歌,她的泪水跟硫酸一样,会腐蚀他的心。

  她不该狂乱、不该歇斯底里,应该永远冷静慧黠的浔歌,才是他一直钟爱的……唯一难以忘怀的女人。

  “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他紧紧地抱住她,“但是我却跟你一样,愚蠢到一直爱着你。”

  罗浔歌呆然地望着他的肩头,泪水再也遏抑不住扑簌簌滚落。

  “不够爱你,我就没有那个力量恨你七年。”他泼开因泪水而黏在她脸上的发丝。

  “至尊?”她攀住他的双手,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捧起她的脸颊,吻上她的前额、鼻尖、脸颊、长发,然后是红肿的嘴唇。

  “我曾以为我们的爱无坚不摧,但现在人们在爱情里对彼此所做的事情,将会永远记得。”他最后吻上的是她颤动不已的双眼,如念情诗般地柔柔道出,“如果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那并非是我们忘记,而是我们原谅了彼此。”

  她睁开沾满泪水的长睫,这句对白来自一出经典的电影“桃色交易”,一对穷途潦倒的夫妻在一场因缘际会中,一名富商用一百万买了美丽的妻子一夜,天真的他们没料到随之而来的伤害吞没了他们,他们经历了痛苦、怀疑与猜忌,一直到最后。

  不需要忘记,需要的是原谅……

  “你真的愿意……”她哽咽得说不全一句话。

  他扬起爱怜的笑容,手指探入她长长的黑发里,“这长发……为我留的吧?”

  他说过,他最爱她的长发,希望她永远不要剪。

  罗浔歌的泪涌得更多,呜咽地点着头。

  怎么样的戏,可以这样默默地演了七年?为一个没有情感的人蓄着那一头麻烦的黑发?

  又是怎么样的戏,可以让她愿意在十八岁就生下孩子,当一个学生妈妈?

  他不是愚昧的人,他怎会不知道?

  回国时,在返家之前他急着想看到她,驱车到公司对面等着她,从她自车子走出那一瞬间,她那美得令人屏息的姿态,就已经再度震撼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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