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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没办法配合著点头,她只好风情万种的眨眨美眸。

  见状,他的黑瞳突地深黯,「进了堡我自会为你解穴。」

  「战醒风,你耍著我玩呀!」娇显一变,母夜叉似的双瞳欲喷火。

  「我是在提醒你,你是我的。」女人。

  一百句骂人的粗俗语在沙芎芎口中环绕不出,人在马车顶下就得忍气吞声,谁叫她没本事回到二十一世纪,又想找座有力靠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是活该。

  在马车角落的银猫白墨发出喵喵声,在外人面前它有十来天没开口说过一句人话,对头号敌人深感痛恶,侮蔑尊贵的猫实不可恕,它身上还有他的鞋印呢!叫猫有气难吐。

  主人,你太没用了,我唾弃你。白墨喵喵地嗤了两声,紫冷的猫瞳流露出轻视。

  死猫,主人有难不施以援手还袖手旁观,养你不如养条狗!沙芎芎暗气地以眼神传送讯息。

  主人,你没瞧见我伤痕累累,你的鬼有相当严重的暴力倾向。唉!好可怜的落难猫,猫落平阳遭鬼欺。

  去你的招祸猫,你是巫猫不是普通猫,口水舔舔就没事了,少在我面前「哭夭」,还有他不是我的鬼,OK?她冷视那个抓抓猫耳的小影子。

  主人,你好无情。

  「你盯著它干麽?要我命人准备猫肉大餐吗?」吃味的战醒风用鞋尖把白墨踢得更远。

  听懂他话意的白墨弓起背喵咆。

  「可不过是畜生一只,上了桌怕不够填牙缝。」他有种错觉,它是通人性的灵物。

  你太失礼了,你才是无耻之徒。狂喵的猫叫声抗议他的残忍。

  「芎儿,你有没有发现这只猫不太寻常?」他觉得它在骂他。

  「两个眼睛、一个鼻、四只脚,你看它生了翅还是多了蹼?没见识。」不就是一只猫。

  只不过聪明了一些些,知晓人语通人性,喜欢与人平起平坐,外带骄傲的猫性。

  终究还是一只不知死活的猫,挑衅鬼的容忍度。

  「它在瞪我。」和它主人如出一辙,紫绿眸光如湖水潋滟。

  没错,它在瞪你。「你想太多了吧!难不成你同它一样是畜生,心灵相通……」

  啊!好大的脸,猛地放大在眼前满惊人的,他左眼下方有颗豆大的雀斑,看得好清楚哦!

  「你说我是畜生?!」表情冷厉的战醒风攫住她的下颚狠视。

  「人和禽兽有何分别,你干麽急著承认。」要对号入座有谁拦得住。

  「芎儿,你要我封住你刁钻的小口吗?」这些年恶语听多了早已麻木,江湖人的评判更加不堪,她的一句讽刺伤不了他,只是听来刺耳。

  主人,古人有咬舌自尽以保贞操,你大可一试。白墨嘲护地给予建议。

  「你讲什么咬舌……唔!好痛。」死猫、臭猫、混蛋猫,害她真的咬到舌头。

  命只有一条,何必为了一片薄薄的膜想不开,活著最重要。

  「怎么了?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瞧瞧。」八成话多咬到舌了。

  痛到有点昏头的沙芎芎粉舌一吐,继而想到不对劲赶紧要收回,可惜慢了一步,充满男性气味的唇已然覆下,含吮住她挣扎不已的丁香舌。

  自知有愧的白墨连忙抬起前足掩住双眼。它的主人被侵犯了,它该是忠心护主还是视若无睹?

  算了,忠诚是狗的天性,猫儿只要负责耍性子、装高雅,让主人服侍就好,它身上的伤够多了,拚命的事不归宠猫管。

  耳朵煽一煽,白墨缩向椅座底趴伏成睡姿,装聋作哑地半眯著眼,观赏人类男女的口沫相濡。

  「堡主,鬼战堡……呃,到了。」两眼大张的手下有片刻的惊讶。

  这是他们冰冷似夜鬼的堡主?

  战醒风放开口中的甜蜜,轻点她的檀中穴。「通知所有人先进堡。」

  「是。」那手下训练有素的退下,原本讶然的神色已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

  「卑鄙小人,你让我的舌头更肿痛了。」面色泛著红潮,沙芎芎只想变出剪刀剪了他的舌。

  脏死了,满是口水。

  「欢迎来到鬼战堡,鬼门开。」他勾起唇,刚冷的脸庞蒙上一层阴暗。

  他的地狱。

  ※※※

  「嗄?!好重的冤气和死息。」

  堡垒由高耸的砖墙围成,鲜红的砖色活似人的鲜血,剥落的暗红犹如陈年乾涸的血渍,丝丝幽诉多年的悲苦。

  厚重的朱漆铜门有五丈高,生了铁锈的链子垂吊在铜环上,即使长年不闭门,亦无人敢闯越大敞的门户自寻死路。

  墙边蔓草丛生地爬满半壁,隐约有股难闻的气味溢出,像腐尸。

  就外观而言,这座堡垒充满肃寒的霸气,给人一种几近窒息的压迫感,架构著生灵与死魂不灭的哀情,使得她尚未踏进堡门即可感受到无形的鬼魅之气环伺,蠢蠢欲动地等着蚕食弱者。

  可惜他们挑错了对象。

  具有邪佞力量的沙芎芎最喜欢阴森邪肆的环境,吸取流窜的亡魂可以增强法力,但只要对方不来敲门,她是不会主动施咒。

  以她现今的巫术足够在此耀武扬威,反正练得再强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她要留点时间在明朝搞她的投机事业,说不定还能吸收信徒盖庙立碑,千秋万世永流传,成为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

  「你看得见冤鬼四散?」

  她稍微收敛地揉揉腕骨。「谁看不见?阴气森森不就是个鬼堡,用鼻子闻也闻得出死人味。」

  「你不怕?」他轻声的问,不愿惊扰四周的亡者吓著她。

  「见多了就不奇怪,我还挖过坟拔死人的指甲呢!」小场面,开胃菜而已。

  都是越隽和夕梦说要练阴间大法,高价聘请她去挖一座百年古坟,棺中女尸死而不化地僵枯硬挺,她拔了好久才扯下七片指甲。

  後来死尸「痛」得张开眼,於是两人商量了三分钟,她难得好心地留下三片指甲陪葬,覆土一盖说句莎哟娜啦,因为她挖的是日本神社的女祭师坟。

  死人不可怕,活人擅使心机才叫人防不胜防呢!

  「你是盗墓者?!」看来不像,她的手指圆润光泽,未生硬茧。

  「盗……盗墓……」好大的帽子要扣死她呀,「我是去借来一用。」

  不还而已。

  「贼。」战醒风直接下定论。

  沙芎芎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你的行为才叫土匪,把我放下来。」

  「不。」

  「姓战的,你是强盗还是流寇?强抢民女罪大滔天,你喝水会噎死,吐气会梗死,吞食会卡死,放屁会臭死,拿面线上吊会摔死……」

  天地不仁我不义。

  「骂够了吧!要不要喝口水?」骂人都不用换气,真有她的。

  沙芎芎看了他一眼,「我不要你的口水,我要喝茶。」

  脑筋急转弯。她反应太过敏感地引起一阵低低的闷笑声。

  「来人,奉茶。」

  「是。」

  一名婢女略带笑意地走向後堂。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才在大门口徘徊,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来到……看看这摆饰应该是偏厅。

  「轻功。」她懵懂的表情很有趣。

  她又有话要说了。「你做人真小气,待客礼仪有待加强,好歹让我见识见识鬼堡的雄伟建筑,我是你强掳来的贵宾耶!」

  「鬼战堡。」鬼堡太耸动。

  「男人的话不要太多,简称你懂不懂?爱计较的男人容易老,你瞧你的抬头纹有多深。」哎呀!我的撒旦,是性感纹!

  没办法,这是她小小的缺点,欣赏有智慧纹的男人。

  抬头纹?「战家堡也成……」

  「姓战的,你干麽一直质疑我的说法?打断别人未竟的言语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事。」她口气不逊的一阵抢白。

  气喘吁吁的白墨四肢大张地趴在门槛上喘息,追了老半天才追上人。依它看,主子才是打断别人话的坏女孩。

  「芎芎,你忘了教训吗?」刷地语气一冷,战醒风肃然地瞅著她。

  对喔!她是「阶下囚」。「今天群鬼乱舞,风云变色,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你的体贴真叫人惊心,我要不要提防背後多出一把刀?」别以为他看不出她的曲意迎和是为了摸清堡内地形好开溜。

  「精明的男人通常不讨人喜欢,我能让你变笨一点。」沙芎芎气愤的推推他的胸欲跃下。

  战醒风圈紧她的腰坐在躺椅上,让她倒向他怀中。「挑战男人的力量是件愚昧的事。」

  此时,刚才退下的婢女端来两杯清茶。

  「人家想脚踏实地嘛!让你抱来抱去多羞人。」她像高傲的猫伸手接过婢女的茶啜饮。

  「芎儿,你会写羞字吧?」瞧她顺手一取的姿态多像一堡之王。

  「头上两点横三笔,中间撇条线加个丑字。」她装傻地闪闪长睫毛。

  她会笨得承认自个儿不知羞吗?别驴了!

  「嗯哼!转得真硬,羊丑两字不就是个羞了。」战醒风取笑她佯丑不认羞。

  干麽,考她的八斗才,五车学问呀!「先放我下来啦!搂搂抱抱会叫人笑话。」

  「有我在,没人敢笑你。」他眼一扫,侧厅的十数名下人一举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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