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尚勇,菜要是凉了就不好吃,我们先吃饭好了。」
「也好,你妈煮得这么辛苦,要是没全吃光,那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对这一桌莱的兴趣颇高,她才能成功转移话题,不过,想了想,这样不就代表他对「贝儿」的兴趣还不及这一桌菜?
松口气之余,心头上有股浓浓的失望。
「对了,你妈到底要去哪里?我似乎听到她讲手机时,有提到『有人去看保俊』,你不是在这里,谁来看你?」他徉装什么都不知,当起好奇宝宝。
「我妈她……去一个亲戚家,那个亲戚过两天要嫁女儿,请我妈过去帮忙,本来要叫我载我妈过去,可是我没空,我要招呼你。」挤尽脑汁,保贝儿硬是掰出一个合理的事件。「所以那个是你……你听错了,我妈不是说『有人去看保俊』,她是说『有人来找保俊』。」
「哦,原来是这样。」明知她在骗他,但她的聪明伶俐令他激赏。这女人若是不赶快将她娶回家,连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娶她?!他怎会突然迸出这个吓到自己的念头?
他才二十七耶,现在就娶老婆会不会太早……
「尚勇,我去拿啤酒给你喝。」
笑笑起身,她飞奔去拿那一箱啤酒过来。今晚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一直问一些令她心脏吓到差点四分五裂的问题,最好这一箱啤酒能把他灌醉,让他倒头就睡,不要再丢出一些害她心脏无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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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把他灌醉,结果她自己却先醉挂瘫在沙发上。
吃饱饭后,保贝儿请掌尚勇移驾客厅,还不忘把那箱啤酒拖到客厅,她自己则留在厨房收拾一桌的残羹冷饭,谁知他喊无聊,竟拉着她到客容厅。和他举罐对饮,还嫌只喝啤酒不过瘾,硬是把哥哥放在酒拒珍藏的红酒给拿出来豪饮。
这人不只食量大,连喝酒都是海量级,啤酒喝了半箱,两瓶红酒他喝了一瓶半,人还稳当当的伫立在酒柜前搜寻着,而她,一瓶啤酒外加半瓶红酒就让她醉茫茫斜躺在沙发上爬不起来。
「保俊,你酒柜里的酒不少,怎么你的酒量这么差?」不想喝了,但他故意拿了一瓶威士忌坐到她身边。「别装醉,起来再陪我喝。」
「不……我没办法再喝……」她的酒量差,此刻头晕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怎么可能,我听很多人说『保俊』的酒量很好。」
「没……没这回事。」她虚软的摇摇手。
「那,是你的酒量好,还是保俊的酒量好?」侧试一下她是否醉到已无理解能力了。
「我……我就是保俊……」头好晕哦。
没想到她醉了还这么坚持。
本想再把她灌得更醉,好套出保俊的下落,他在想,保俊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会答应让她假扮他去工作,再者,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为了扮男生,一口气把乌黑秀发给剪得这么短,当时她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这么做。
打开酒瓶。他心念一转,还是别问了。
她为了当保俊,牺牲这么大,再说见她醉成这副模样,要再灌她酒,他也于心不忍。
「保俊,我看你醉成这样,想睡就去睡,不用陪我了。」他开车来,喝了这么多酒,为免酒驾肇事,看来今晚又得借宿她家沙发。
「哦,那……尚勇,你……你喝了好多……好多酒,不许开车……睡在沙发上……不要回去……」
他定睛看她。看傻眼。半晌。莞尔。
他知道她坚持当保俊的意志力特强,可是在酒精作祟下,她忘了压低声音,以致「原音重现」。
方才那一段话飘进他耳膜内的,就是贝儿甜美的声音。
「我不行了……我要……去睡觉……晚安……」说完后,她闭上眼睛。
「保俊,你回你房间睡。」他轻拍她的手。
「哦——」应了声,眼没张。身子连动也没动一下。
他看了她好半晌,那张酡红的容颜真是美。他不禁轻唤了声,「贝儿。」
「嗯。」
「我抱你进房休息?」她窝在这里,今晚他就没地方睡,总不能让她睡沙发,他自己跑去房间睡,那太不礼貌。
「嗯。」她含糊的应了声。
他猜,她已经醉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连身边站的人是熊还是虎也管不了了。
他起身,一把将醉茫茫的她抱起,当她身子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情绪撞入他的心,他不是没抱过她,之前以为她是男的,纵使对她有所动心,也会自制的强压下来,但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他再也不想、也锁不住泛滥的情潮。
「贝儿——」瞅着怀中的娇颜,他情不自禁轻唤她的名。
感觉被抱起,似乎又听到有人叫她,保贝儿微张眼,映入眼帘的是张熟悉的脸,她慵懒一笑,「尚勇。」
敌不过酒精的侵袭,她醉了、倦了,嘴角挂着微笑,安心靠着他胸膛睡了。
方才她那傻笑,把他的心魂全勾走了,他呆望着怀里睡着的人儿,在她轻盈身子落入柔软床铺的那一刻,他的吻也一并落下——
第8章(1)
从上星期他到她家做客至今,这七、八天来,她觉得他整个人怪到一个极点,说白一点。他活像被无尾熊附身,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连坐椅子,他也要和她共挤一张。
「总裁,你……你要坐这里,那我过去坐对面。」在会客室准备吃中餐,保贝儿才刚坐下,那只超大号的无尾熊就黏了过来。
「不用,沙发这么大,我们两个坐绰绰有余。」
「可是……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她被挤在边缘,这样吃便当很不舒服。
「好。」他的尊臀移了一寸。
这样有移跟没移差在哪里?「总裁,可不可以请你再过去一点?」
「不行,我有点冷,靠在一起可以取暖。」
这就是一整个星期以来,他黏她的「充份」理由。
不是她不信,只是这个理由实在太烂。这么壮的一个人,他会怕冷?
好吧,或许他感冒了,可他不看医生,连外套也不穿,今早她穿了两件大衣出门,他老大还去晨泳,到底是谁在怕冷?
「我去开暖气。」
她再度被拉住,无尾熊说得理直气壮,「不用。我们要节能减碳,好好爱护地球。」
「慢。」他的说辞还真多。
「这家的寿司便当还不错吃。」重点是能和她并肩坐在一块品尝。
「公司很多人都吃过这家的寿司便当,大家都说好吃,风评不错。」看他一眼,她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晚她喝醉,一早醒来,她睡房里,他睡沙发,一切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就算是他抱她进房去睡,那也没什么,可是,她总觉得他好像有吻她……
这种事当面问他,若是没有,会尴尬到爆,即使有,他也不会笨得承认——
「保俊,你怎么不吃,在想什么?」
「我……没什么。」盯着他的笑容,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虽然这人还是粗里粗气,但言语间多了微笑、多了温柔。
再多看他一眼,她知道他哪里不对劲了!瞧他,平常一张仿佛随时会火山爆发的脸,这阵子居然「满面春风」。
没错,瞧他喜形于色,像是恋爱中的男人。
她想了想,除了睡觉之外,他和她几乎都黏在一起,他哪有谈恋爱的对象?他这模样是从那晚之后才有的,所以……
保贝儿心头一惊,那晚她醉得不省人事,他虽没大醉也喝了不少酒,所以他抱她进房后,说不
定情不自禁吻了她,然后他很克制的没对她更进一步非礼,再然后的然后,他……他该不会真把她当男人,喜欢上她?
李安导演说过「每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先前尚勇或许不是同志,但假设那晚他真的吻了她,觉得「他」可口诱人,会不会因此牵动出他理藏心底的断背情?
「保俊,你的嘴角黏了一粒饭。」话落,那粒饭已被他吃进嘴里。
保贝儿见状大惊,就算他再怎么饿,也不用吃黏在她嘴角上的饭吧!这举动,暧昧到令人心中发毛。
他该不会真的是……爱上「他」了吧?
眼尾余光瞄到她惊吓的表情,掌尚勇窃笑在心头。这个贝儿,枉费他还一直觉得她聪明伶俐,他已经在她身边搞暧昧了一个星期,她现在才惊觉有异状?
他也不是真要报复她,让她尝尝当初他误以为自己是同志的困扰,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希望她能亲口对他说她是女扮男装,她是贝儿。
「总……总裁,我突然想到秘书室的室长要找我,我现在过去一趟。」她忙不迭起身。
「你的便当……」
「给你吃,全都给你吃。」为免他又拉住她,说完,她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