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汤?」他看到女友轻轻摇头,眼底似说着:别相信他。
「宝贝,妳在使什么眼神,别以为我没瞧见,我这双绿色眼珠子比鹰眼还利。」别想逃过他眼皮底下。
这样他也捉得到?老滑头。「好吧,鹰先生,你不去陪你老婆种花,一直盯着我们做什么?」
被那双绿得深邃的眼眸盯住,感觉很毛。
「年轻真好。」道拉奇忽然说了句令人满头雾水的话。
「……」他不会得了智能退化症了吧?辛爱妮与仇厉阳无言地对望一眼。
「小妮子,如果妳真爱这小子,盯紧他,他这几天会出事。」一团黑雾逼近,死神的气味将出现他左右。若不是他,便是他身边的人。「咦?」谁敢对一名警察下手。
「检察官都敢杀了,何况区区一名小警官。你手上这个案子很麻烦。」简直是自找苦吃。
一听到他点出检察官遇害一事,仇厉阳神色一厉。「你知道多少,可以提供我们凶手的线索吗?」
又来了,查案第一,老忘了他是人家的男朋友。辛爱妮一翻白眼,努力接受他是认真过度的男人。
「急什么,先把自己顾好。」道拉奇低斥,然后转向女儿。「宝贝,把妳的『龙之心』取来。」
「『龙之心』?」虽不知用意,辛爱妮仍是摊开左手手心,伸出右手食指朝左手心划三个图,一道暗红色的光芒慢慢浮出,凝聚成血红色石状。
「龙之心」尚未成熟,犹可见微微浮动的心跳,微软,并不坚硬,指尖一戳仍有微量血丝沁出,是颗毫无作用的龙心。但是当道拉奇一接过,他以两手包覆住,嘴唇蠕动,念念有词,再打开双手时,入目的已是一颗黑色宝石,他做出打结的手势,一条皮革搓成的细绳串起结晶石,形成适合配戴的项链。
「不可离身,切记。」
仇厉阳并不想带着受魔法保护的宝石,他自认有自保能力,但是指尖才碰到「龙之心」,它就像会认主似的飞到他胸前,绕颈一挂。
非常奇妙的感觉,胸口一阵温热,似乎有什么爬上皮肤,不痒不痛,却像电流通过全身,酥麻之后是遍体通畅。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扰人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他藉由接听的动作避谈魔法的玄妙。
不过听完电话后,他神色变得有些凝重,甚至是愤怒,手握成拳,差点捏碎上万的多功能手机,直到辛爱妮怕他弄伤自己而扳开他的手。
「怎么了?」瞧他的神情好像要杀人似的。
「我得回警局一趟。」努力了这么久,仍然是迟了一步。
「发生什么事?」一定相当严重。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言家小女孩的尸体,疑似在一幢大楼的地下室被发现,死前曾遭到凌虐。」
「什么?!」
辛爱妮下意识地看向躺在花架上打盹的小猫,将牠抱起放在怀中。
「爱妮,我不能陪妳了,我……」案子不等人,他不想才一合好又起争执。
「我陪你去。」
「妳陪我?!」他惊讶地瞠大眼。
她轻笑着拉起他的手。「我带你走快捷方式。」
真的很快,仅在眨眼间,她呼唤出「疾疾光」,两人走进一道光洞,再出来时,已在吵杂不休的警局。
没人为他们的出现感到讶异,只觉得刚才没看见的身影,怎么一下子无声无息地冒出来,让人吓了一跳。
一点也不意外的,古若梵也在人群其中,他正和哭红双眼的言静心大声争论,就为了遗嘱是否属实,以及遗产问题。
「你以为尸体找到了就能领取我大哥的财产吗?未免太天真了,只要案子不破,真凶一日不落网,我就不会签字终结此案,我会向法官申请冻结资产,直到水落石出的一天!」
为了争产而原形毕露的古若梵脸色涨红,颈边青筋浮动。「妳根本是假借司法之名,行侵占之实,想一个人独占所有的钱!」
「我不像你这么卑劣,取之社会,用之社会,我会把它全捐出去。」染上亲人的血,她用了也不安心。
「说得真好听,人心隔肚皮,谁不知道妳在美国被骗了一大笔钱,正急着筹钱还债。」他可是有一条极佳的管道得知一切。
「你……」她震惊地刷白了脸,不知他为何会得知她替美国籍男友背债一事。
「等一下,你们要吵再等一会儿,谁告诉我,你们怎么确定死的是言家遗孤?」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有「尸体」为证。
「其实现在还没确定,只是学姊说她曾看过小侄女穿那套衣服,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封御书好心的回答辛爱妮的疑惑。她看了看正在打哈欠的猫,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给我三分钟,我马上回来。」
三分钟?
连仇厉阳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要求大家噤声,在她走向化妆间的这段时间,不希望有人再争吵不休,造成警务人员的困扰。
不过三分钟还未到,辛爱妮已然现身,只见她走姿怪异,极为缓慢,手中的小白猫却不见了。
蓦地,她身后多出一只小孩的手,紧拉她的裙子,而后怕生的小脸偷偷一探又缩回,可爱圆润的粉嫩脸蛋令人会心一笑,心想着这是谁家的小孩。
只见言静心捂着嘴哭出声,而古若梵则脸色铁青地暗自低咒。
「她就是言子萱。」
闻言,现场一片死寂,呆若木鸡的警察个个僵直了身体,双目瞠大的瞪向「死而复活」的小女孩。
好不容易骚动总算平息后,言静心才带着侄女先行回家。
随着言子萱的出现,原本陷入胶着的案情似乎也在冥冥之中受了庇佑,开始有了好消息。
一名队员匆匆赶到仇厉阳的办公室,面露喜色。「查出来了!在不完全的子弹上勉强采集到的指纹比对出嫌疑犯一名,是离职一年的高阶警官,全国射击比赛连续三年的冠军。」
「真的是自家人干的?」虽在意料当中,却让人心情沉重。
「对,三年前的一椿砂石买卖造成两派人马互砍,他逮捕了元凶,但是被言修齐检查官以一句证据不足驳回,没多久他的妻子和两名孩子便惨遭砂石车碾毙,听说是刻意行凶以做报复。」
「虽然立刻有司机出面顶罪,赔了一千多万,但是在检查官有心放水下,人最后居然无罪释放,砂石厂老板也继续年近上亿的营收。」
另一名队员跟着报告手中资料。「还有,言家的货梯除了采集到该名警官的指纹,另一枚则是古若梵的,大楼监视器拍到他下午三点进入的画面,却没有下楼的影像,涉嫌重大……啊,对了,遗嘱鉴定是真的,但下面多出的两行小字则是后来添加,属于伪造部份……」
一有了确切证据,仇厉阳立即分配局中人手,分成四组人马同时出动,兵分四路进行逮捕行动,务求将丧尽天良的歹徒绳之以法。
先被收押的是遭到收买的律师,他泄露当事人的个资,协助加害人修改遗嘱,以其私利危及他人权利,罪行重大。
而另一小队赶到涉案的警官家中时,他早已倒卧血泊中多时,看得出已无求生欲望,留下遗书一封,请求与妻儿安葬,并在死前写下出资买凶者的名字。
果然就是古若梵。
不过当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官赶至其落脚处时,却已是人去人空,整齐的屋内不见凌乱,可见他心思细腻的早做好准备。
「什么,有人企图潜入言检察官家中,对她连开数枪?!」仇厉阳接到另一头人马的消息,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蚊子。另一批前往保护言静心的队员慌乱通报说,有一男一女两名凶犯闯入,枪伤了数名警察及检察官,言静心腹部中枪紧急送医,而言家生还者言子萱则被强行带走。
「什么人像水一样流过头顶,还能在地上滑动,忽扁忽长地闪身进入封锁线卷走小女孩?根本是推卸责任编出的胡说八道,谁会相信?」
相较于封御书嘀嘀咕咕的埋怨,仇厉阳的神色则显得平静了许多,在得知自己的女友是女巫后,没什么事是他不能接受的,再古怪的事件也有合理解释。
现在他比较担心的是硬要跟来的女人,她身上一点防护装备也没有,还坚持不穿防弹背心,一身细肩带低胸连身雪纺纱洋装,脚踩三寸高跟鞋,艳色无边地笑称来鼓舞士气。
以他来看,根本是令人分心,让攻坚警察为了看她而无法集中精神,使得她成为围捕行动的唯一焦点,同时也身入险境,沦为凶犯的主要目标。
「爱妮,退后点,不许抢在第一线拿自身安危冒险,听到了吗?」他再一次叮嘱,不甚放心。第五十七次。
「知道了,不要像个糟老头一直唠唠叨叨,我自有分寸。」他不烦呀!类似的话说了又说,简直快媲美家里那个肉麻兮兮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