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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了老天疼傻子吗?

  偏他又不傻,只是不懂如何经商才会获利的道理,平白的送银子养人家一家老少罢了。

  “我说柳儿四少奶奶,你能不能别拿我当不良的榜样召告全扬州。”她三句就有一句提到他,真不懂她是恨他还是爱他,总不忘搬他来毒个两句。

  * * *

  “你敢说你不蠢,瞧着美人儿魂都飞了,哪管得了一斤米是不是用两斤金子去换。”好命到不知路有饿死骨。  

  这样的诋毁他不服气,单奕辰诡笑的走到她身边抱个满怀。“美人儿是指你吗?”

  “放开。”花垂柳小声的喝斥着。

  “我为什么要,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是好东西,不如让我坏个彻底先和你做夫妻。”免得网里的鱼儿开溜。

  “你敢。”离开成长的地方四年之后,她头一回渴望得回原来的功力。

  他不怕人听见地放声大笑。“你不晓得我一向无法无天吗?”

  “你……”她气结的怒视他。

  真该将他千刀万剐以仿效尤,以往她的人敢犯上唯有死罪一条。

  “不逗你了,小柳儿,花间鞋坊的生意等着你起死回生呢!”逼她太紧,受苦的是自己。

  将花垂柳恼怒的小脸一转,面对的是苏闲娘来不及掩饰的恶瞪,她反而笑了。

  果然是性情古怪,喜欢别人恨她。单奕辰在心里想着。

  “我让她哭着跑出去,你会不会心疼?”好久没发挥她恶劣的小玩笑了。

  本性真是藏不住,她有什么办法呢!

  “这么狠呀!”嘴上虽讶然不已,但是他眼底流露出兴致勃勃。

  “你不反对我就开始催泪咯!”她不过问着好玩的,即使他不同意她照样下重料。

  眼瞳一眨闪着兴味,他退到一边捧着瓜子啃呀啃,表示四少奶奶当家,他算是“闲杂人等”不管事,看看热闹当消遣。

  不一会工夫,如她所言真的看到一道飞奔而出的背影边拭着泪,似乎受了莫大刺激不堪承受,没先前的热络一再展现风情。

  倒有点像落荒而逃。

  “你靠在她耳边低语的那一句是什么?”他的耳力虽然好,却只听见妓院两个字。

  可见他的劣根性未除,一遇到和女人有关的话题特别灵敏, 难不成柳儿想把她卖到妓院?

  “你不是很厉害,自个猜呀!”花垂柳向单老夫人点点螓首告退,身一转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山不就我,我就山。

  马儿不喝水她就诱引它,天下无难事,就看巧智者如何运用,那一堆账本还是还给偷懒的正主儿,她得去找找下落不明的爹。

  “别这样嘛!柳儿,你透露一点点就好,我真的很笨不厉害,你把我变聪明好不好……”单奕辰随即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大影子追着小影子,两道影子重叠在地面,瞧得单老夫人笑得皱纹又多了几条,佩服自己的撮合良缘,小幺孙果真没叫她老人家失望,现下得赶紧将这事告诉儿子媳妇去。

  站起身,她笑呵呵的往外走去。

  而哭着跑出单府的苏闲娘是心里提着吊桶七上八下,生怕花垂柳真在天香楼对面开间妓院,到时哪有客人愿光顾她那间茶楼,岂不是要逼寡妇上吊。

  * *  *

  行踪成谜的花老爹哪儿也没去,目前在如意居的地牢做客,奄奄一息的等着一杯酒喝。

  “柳潮生,你后不后悔爱上不该爱的女人?”

  躺在潮湿地面的花老爹没有回答,只是口中喃喃地念着要酒,以及一个模糊不清的女子名字。

  “你的兰儿早在七年前就不在了,她是因为听闻你的死讯而郁郁寡欢,最后相思成疾而病逝,可是你却还活着。”

  “兰……兰儿……”呈半昏迷状态的他只记得今生中唯一的遗憾。

  他无缘的情人。

  “你到底还念着她,难道我在你心中毫无分量?”执着了近十年,她还是爱他。  

  即使他已不再是昔日的柳潮生,甚至糟得比乞丐还不如,死恋的一颗心仍是无法停止,痴迷,她自认比爱兰儿爱新觉罗美上十倍,而且也没有她的骄矜,为什么他爱的不是她呢?

  因为太爱他了,所以她不能忍受他不爱她。

  因此,他必须死。

  她得不到的,谁也休想得到,十年前她杀过他一次,十年后她一样不心软,该消失的人就永远消失吧!

  十指如刃,她面无表情朝地上的花老爹背上一插,顿时血流如注染红阴暗角落,腥甜的血腥混着污浊气味像是死亡的味道,

  如君夫人仰起头放声大笑,笑声凄厉仿佛在悲泣爱人的骤逝。

  “我说过你不可以不爱我,现在你后悔吧!哈……哈……”

  * * *

  “啊!爹——”

  惊声骤醒的花垂柳满身是冷汗,心头狂跳不已的难以平息,从不做恶梦的她居然梦见一身是血的爹被掷入如意居的快意湖中,载浮载沉似有灭顶之虞。

  她急切的在岸边大叫,但是怎么也越不过一道无形的墙,空着急的扯破喉咙也不见有人伸出援手。

  担心又害怕的心情难以用言语形容,一颗心好像停滞不动地无法喘气,硬生生的压在胸口有如千斤重,四肢仿佛被绑住似的。

  打小她和爹不常见面,以朝廷立场而言她是官兵他是贼,要见上一面比登天还难,甚至得逃过清军的追杀才有机会。

  七岁那年君姨说爹意外坠崖死了,但深情不渝的娘不相信,利用各种管道追查爹的行踪,最后在两人当年订情的绝命谷发现爹的遗物,一保蝴蝶坠子。

  那是他们互换的誓物,而娘亲身上则是他所赠的玉箫。

  娘亲因此相信了君姨的话,认为爹死了,她伤心欲绝几度欲了结残生,但都及时被君姨救下,从此没了笑意的像个杀人工具,不断借着杀戮来麻痹成疾的相思。

  而她等于是娘和君姨的女儿,因此自幼就得接受武功训练甚至小小年纪便被迫杀了她随身侍女,因为那人不小心弄破她最心爱的玉马。

  七年前娘辞世,年仅十岁的她不知将何去何从,君姨代替娘拉拔她长大,教导她更多的杀人方法好为如意居居主之位铺路。

  终于她达到君姨的要求能以银针御人那年,她如往常一样地出任务,十三岁的她已可独当一面,辅以灵丹妙药的功力少说有一甲子,她从来不怀疑君姨对她的好是别有用心。

  直到她意外遇到君姨口中已死的爹,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这才心痛的了解到君姨的心狠手辣,因此下定决心陪同已被君姨设计杀害未果,不幸丧失武功的爹远离是非之地。

  但是她离开后忽觉功力逐渐消失,遍寻名医才知她自幼被喂食了一种名为红蛊的幼虫,只要没按时服用具剧毒的山根草,那么她的武功将会慢慢被蚕食殆尽,最后如同普通未习武的女子般娇弱。

  既然她决定要离开就不会回去,失去武功当个平凡人也无妨,父女俩相依为命倒也惬意。

  只是如意居还要她干什么,武功已不如以往的她能成为未来的居主吗?

  今晚的恶梦又代表什么,莫非……

  “怎么了,我在外头听见你的惨叫声。”

  破门而人的单奕辰心急地燃起烛火,听到屋里传来莫名惊叫声时,他毫不考虑地立即冲人,没有颐虑到男女有别的尴尬。

  而眼前的美景正是他怔忡不语的原因,烛油滴到了手背仍无所察。

  “你看够了没,别说你没瞧过穿肚兜的姑娘。”拉起被,花垂柳盖住春光微露的上身。

  哎呀!疼。“是没瞧过肚兜敢绣凤凰的,那是皇室宗女才能有的尊荣。”

  烛光不甚分明,他没瞧见她眼底掠过的浮光。

  “穿在里头又不给人看,你管我绣龙绣风,我要绣只乌龟都成。”她气忿地把自己里得更紧。

  “我看呀!你绣成母龟我不成了龟公。”公母配成一对。

  花垂柳很想撕烂他那张臭嘴。“就知道你想女人想疯了,要当龟公上妓院去,这张床不开张。”

  瞧他那双贼眼骨碌碌地不怀好意,眼底泛出的异彩肯定没好事,即使不经人事的她也能看出他的意图,简直和畜生没两样。

  “哈……听你说话真有趣,头一回耳闻床有开不开张这回事。”他笑得暧昧地朝她挤挤眉。

  不用说她一定把他想成不入流的登徒子,一心只想在她身上占便宜,他不遂其心愿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她?

  于是,单奕辰将烛台放置在近床的矮几上,鞋一脱往床上一坐,两脚准备缩进暖被窝里,在外头守夜真不是人的差事。

  “姓单的,你偷香窃玉偷到我床上未免过分了,外面的女人全死光了吗?”花垂柳企图踹他下床。

  未果。

  她反而被压制在他身下,夜露的气味由他身上散发,她停下挣扎的动作反抓住他衣领,将头置于他胸前怀想过往。

  小时候爹风尘仆仆地由远方赶来,当时他一身沾满露水,楼着她和娘说江湖上的事,从不提起两人对立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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