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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不许落泪,不准欺负我心爱的小女人。”他低头吻去她眼角成形的泪滴。 

  这是什么感觉,仿佛有一股热力由胸腔中涌出,让她手痒地想弹奏莫扎特D大调第二十六号钢琴协奏曲“加冕”。 

  “瞧!像个小傻瓜似的,下回我不跷班带你开溜了。”他取笑的掸掸她的睫毛。 

  方静湖破涕为笑的咬他的手指头。“你一定会被扣工钱。” 

  “那我只好来拿你来抵债咯!”他俯低头凑近她颈侧,轻嗅只有她才有的一抹荷香。 

  “嗯哼!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你穷死吧!”咯咯咯地笑着,她的神情散发出恋爱中小女人的娇态。 

  “我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呢!”魏天扬趁机偷了个吻,召告主权。 

  茶坊里有十几双羡妒又不齿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月的光华,他们心里都有一个骯脏的念头,认为自身的优越绝对能取代那个流浪汉似的工人与佳人共效于飞。 

  可是他不给任何人机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刷下愉快的脸,目光森冷的狠视蠢动的男人,谁敢靠近一步就是找死。 

  她,是他的。 

  “女朋友又不是老婆,没义务当你的抵押品。”方静湖一脸恬静地打趣着。 

  “嫁给我不就得了……”忽地一愕,他的表情有几分不自在,像踩到猫尾巴。 

  一时间,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尴尬,彼此错开来不看对方的脸,但是不到三秒钟又转回来互相凝望,淡淡的暧昧融化在空气中。 

  谁也不想开口,没人愿探索答案的背后是否甜美,相爱的时间虽然没有长短的限制,可是对于心中有结的两人来说,还走不到结婚的境界。 

  魏天扬的眼中有着爱人的倒影,他仍有走在雾中的迷惘感,担心眼前的她是一场镜花水月,梦一醒什么都是空,捉住了也等于失去。 

  一条无形的线横隔在其中,他不敢跨过去,她在对边微笑,看似亲近却遥远,碰触的心少了一层坦白。 

  雾里有风却吹不散,心底有结却解不开,静默是此刻唯一的声音。 

  就在老板看不惯他们用筷子糟蹋他精心烘培的点心,准备下逐客令时,一个用三宅一生包裹的套装美女先他一步走上前,泪盈满眶的用着深情双眸低唤—— 

  “扬哥,你还不想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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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家的感觉最敏锐,稍有一丝情感波动都难逃耳目,立即牵动神经中最纤细的部份,反应出不寻常的感应电波。 

  秀丽的短发俐落大方,五官立体而明显,合宜的剪裁服贴出玲珑有致的女性曲线,酒红色的高跟鞋衬托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匀称美腿,没人敢说她不出色,精明干练地具备都会女子的特色。 

  可是那双盈盈泪眸充满感情,冲淡了她给人的强悍感,宛如一朵明艳的玫瑰正遭风雨摧击,坚强中的脆弱叫人想去疼惜。 

  或许是日子太平淡该加点料,顺遂的人生总会起点变化,表情不变的方静湖悠静的观察两人的互动,清亮的眸中不因突然加入的阴影而暗淡。 

  选择其爱,爱其选择,爱的真谛是信赖,如果连自己所选择的对象都不能给予信任,那么就不配谈爱。 

  即使胸口升起不舒服的压迫感,胃里的酸液一波波,她仍不置一语的静观其变,态度泰然的等着男友做何反应再下定论。 

  也许她下的感情还不够深吧!所以她感受不到嫉妒,尚能自持地保持优雅举止,面露悠然自得的恬适。 

  世界的光影在晃动,她只看见灯光聚集下的自己。 

  “扬哥,你想装作不认识我吗?”他变了好多,让她几乎认不出他。 

  昔日爽朗、健谈的阳光男孩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精壮、沉稳的内敛男子,浑身的沉肃气度多了疏离和冷僻,仿佛另一个人占据了这具躯壳。 

  要不是那句“天扬”确定她没看走眼,否则她还真提不起勇气认他。 

  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她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大男孩,追求完美不容许一丝瑕疵,永远站在时尚顶端当个领导者,俯视汲取他光芒的跟随者。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者,反而像个落难的独行客拒人于千里之外,使得人不敢接近他。 

  一直以为他如同以往的展露才华,傲视群雄在他专精的领域独领风骚,所以她不辞辛劳改念她最不拿手的科系,期盼有一天能追上他的脚步。 

  没想到她成功了,而他却……堕落了。 

  他怎能忍受那身粗糙的廉价衣物摩擦他的身体呢!他一向只用高级的丝织品来突显泱泱气度。 

  “你走吧!我现在没和老朋友话家常的心情。”魏天扬冷冷的一扬低音,神情是一径的漠然。 

  “老朋友?!在你心中我只有老朋友的定位吗?”她情绪激的动按住茶桌低鸣。 

  但是心底的激越远胜于她所表现出的。 

  脸皮跳动了一下,他随即用着不含感情的口吻说道:“别在你的对手面前曝露弱点,你太生嫩了。” 

  自我,是她最大的致命伤。 

  “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对手,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地置我于不顾?”心,有点痛。 

  她被遗弃了。 

  “置她于不顾……”低喃的方静湖在心里弹奏圆舞曲,安抚着浮动。 

  “雪亚,控制你的情绪。”他生硬的喊出消失多年的名字。 

  苦笑地眨掉因他而流的泪,白雪亚怅然的自嘲。“原来你还记得我是谁,我当你一出狱把所有的过往都留在铁窗里。” 

  “出狱?!”难掩的惊讶浮现方静湖眼底,他坐过牢? 

  不轻不重的讶然声引起两人的注意,表情为之一栗的魏天扬竟不敢去握方静湖的手,生怕她嫌弃的甩开他染上血腥的罪恶双手。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用犹豫的目光注视心爱的女人,不安的心吊着十五个木桶,七上八下,比在聆听判决还难受。 

  “她是谁?” 

  饱含嫉妒和责问的女音咄咄逼人,眯起的眼精明锐利,直射向她深觉受到威胁的第三者。 

  “不用问她是谁,你的下属在等着你。”不必回头魏天扬亦可知这一点,以她的好胜不会屈居人下,定是位高权重。 

  她有很好的家世助她攀上高峰。 

  “他们不重要,你不向你的新欢介绍我吗?”白雪亚语气强硬地冷视恬雅佳人。 

  为她清幽的灵性美而暗自咬牙。 

  “新欢?”方静湖为这名词感到好笑。 

  “静湖你……不要想太多……”魏天扬语不达意地微露几许不安。 

  她的表情让人觉得她不理性吗?“有新欢就一定有旧爱,没人的过去是一片空白,你要我先离开吗?” 

  “不。”横过的手臂心慌地擒住她的肩。 

  “瞧你紧张的,我上个化妆间洗手也不成。”她的心安定了几分。 

  显然在他的心目中,她占了极大的位置,远胜于眼前的女子,所以他才会焦虑难当地错估力道,捉痛了她。 

  “不会偷偷的溜走?”他不能让手中的幸福飞走。 

  笑意噙在嘴角,方静湖保证的说道:“我没有做贼的天份,要走也会光明正大的走,绝不偷偷摸摸。” 

  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心虚,偷空和男朋友喝杯下午茶不算过份吧! 

  魏天扬仍是不太放心的紧捉不放。“真的?” 

  方静湖倾身在他唇上一啄。“我不会留下我的男人让其它女人觊觎。” 

  钢硬的嘴角为之上扬,明显被取悦的男人忽略身侧怒意横生的女人,一口酸几乎要淹没大西洋,银牙磨得嘎嘎作响。 

  这是她付出所有倾心所爱的男人,他怎能如此轻慢她的真心。 

  白雪亚冷冷地出声, 

  “你们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吧!目中无人地公然调情,这种低贱的行为只有寡廉鲜耻的卖笑女子才做得出来。” 

  她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她等待已久的爱情。 

  “你说什么?”愤而起身的魏天扬高举起手,作势要怒掴骄傲的脸。 

  “你想为了她打我?!”愤怒的眼蒙上名为哀伤的雾花。 

  挣扎的收了收掌,魏天扬沉郁的放下手。“你应该为你的口不择言而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说错了吗?”没人可以掠夺她所爱恋的男人。 

  她等了他多少年,相信她也数不清。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像向阳植物不断的追逐他,跌跌撞撞满身是伤犹不在意,盼的就是他回头牵她的手,许诺一生。 

  即使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朋友不计其数,但她仍不死心的坚守最靠近他的位置,好让他随时发现她的存在。 

  那年夏天是她最快乐的时刻,他终于握住她的手走向舞池,在高中的迎新舞会上她成了他的女朋友,并在晨曦中与他结合。 

  一段美好而无忧的青梅恋曲有了结果,她高兴得直想飞向云霄,向所有人宣告她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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