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提到医院,她立刻摇头。
“我不要在那里!”红肿的双眼,苍白如纸的面容,她的声音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般的空洞,但看到他,一抹光亮滑过眼底,“我好怕!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用力的伸出手,抱住了她,感到心弦被拨动。
“我知道了。你别乱动,伤口会裂开。”
她的脸埋进他的胸口,从小到大的礼教在这一刻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她的泪无法停止,不在乎自己像个受惊的孩子或是白痴。
他轻叹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别哭,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她紧靠着他,声音嘶哑。
他紧紧将她冰冷的手握住在自己的手心中,“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绝对安全的地方?!透过泪眼,刀子失魂落魄的看着他,在失去了一切之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在吗?
“相信我。”他手里的温暖传给她莫名的力量。
“你会在那里吗?”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会。”他点头承诺。
“真的?”
“我从不说谎。”他将她抚坐进车子里,揉了揉她的头。
听到这句话,她虚弱的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受伤的右臂攀上他的颈项,紧紧依靠着他。
二○○九年……
看着外头的高楼和来往车流,梦吧?!是梦吧?!睡一觉醒来,她就会知道自己只是作了长长的一场梦,她双眼疲惫不堪的闭了起来,几乎在一瞬间便昏睡在雷予辰的怀里。
第4章(1)
“不管现在你看到什么,都当没有看到。”听到身后的声音,雷予辰头也不回的的说:“替我把门打开,”
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个高大的身影,身高近一百九十公分,体格壮硕,就像个巨人一样,他的名字叫比尔,是雷康德听从兰泽集团所属的安全部门最高主管强森的建议,挑选来保护他安全的人之一。
“先生,你受伤了。”比尔正经的脸上难得闪过担忧。
“放心吧!这不是我的血,是她的。”抱着紧闭双眼的安朝云,雷予辰平静的说。
比尔强迫自己不要皱起眉头的上前打量安朝云,他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只肯定她的身材娇小,而且有一头他这辈子所看过最乌黑长亮的黑发。
“先生,”他一板一眼的道:“因为职责所在,所以我需要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
雷予辰冷冷的回视着他,“你不需要知道她的身份。我已经说了,你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
比尔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不认同的摇了下头,“先生,不好意思,基于你的安全——”
“这个女人不会伤害我,”他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真担心的话,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安排她的去处,我的父母自然什么都不会知道。”
“这并不单纯是总裁或夫人的问题。”
“比尔,你一直表现得很好,从没有一个保镖可以做到像你这般,这也是为什么我同意我父亲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想法无人可以左右,就算我父母都一样。”
雷予辰的态度强硬,比尔只好让步,他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替雷予辰打开门。
“小声一点。”雷予辰对比尔说道,小心翼翼的抱着安朝云进门。“已经很晚了,我并不想吵醒我父母。”
这是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套房里包括了三间卧室还有一间起居室,占地接近百坪。
因为父母的坚持,所以雷予辰得要乖乖的待在三间 卧室的其中一间,而且不管天大的事情发生,他每天早上一定得要准时起床出现在餐桌旁,跟住在另一间卧室的父母共进早餐。
此时已经近午夜了,他肯定父母亲皆已入睡,为了避免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他并不想惊扰他们。
他将安朝云给安置在床上,比尔清楚的看到她衣物上的血迹——
“先生,”比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看起来像受了很重的伤。”
“我已经送她去过医院,但是她不想待在那里。”雷予辰隐瞒了安朝云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文件的事,他不想比尔变得更加紧张兮兮,“所以我只好把她带回来。”
“先生,这是不智的举动。”
“不用你提醒我,我也很清楚。”
“既然清楚,那么……”
他站定在比尔的面前,目光里写着坚持的看着他,“我要留下她!”
“为——”
“别问我为什么,”他脸上出现难得的笑意,“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比尔哑口无言 ,反正自己要讲什么、问什么都会被他早一步抢白了,他还能怎么办?
“去睡吧!”雷予辰对比尔说道:“你等我等到现在,应该也很累了吧!”
比尔轻叹了口气,“先生,若是明天你没有将这位小姐送走,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总裁。”
“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谈。”雷予辰不是很在乎的挥了挥手,或许等明天安朝云清醒一点之后,他会问出她家再哪里,把她送回去。
他立再床边,低头看着安朝云,躺在床上的她,虽然一身狼狈,却掩不去她的美貌,她的脆弱自然而然的引出他人的保护欲。
比尔跟在雷予辰身边五年,他很清楚雷予辰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研究室里,有时甚至可以一、两个星期不踏出研究室半步,这样的疯狂使得他无法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他甚至怀疑过雷予辰只对研究有兴趣,对女人根本无心理会,外头关于雷予辰性向的猜测,多到令人喷饭。
“先生,她是一个美丽的小姐。”比尔 不得不承认这点。
雷予辰闻言,嘴角也露出一个认同的笑容,然后他像室想起什么似的走了出去。
“先生?”比尔困惑,连忙跟上他。
雷予辰来到客厅后巡了一下,很快的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推购物袋,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庆幸自己有个购物狂的母亲。
他不客气的一手拿起好几个袋子。
“先生,那是夫人所购买的物品。”
“我知道。”他将里头的衣物全倒了出来。
比尔一愣,几乎可以预见慧妮的错愕表情。
安朝云有着东方人独特的细致骨架,虽然母亲也不算高大,但是仍比安朝云丰满了一些,所以这些衣物对安朝云来说肯定都太大。
不过将就一下应该不成问题,雷予辰带着挑剔的目光选了几件他喜欢的衣物样式。
反正让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总比穿着被剪掉一只袖子的肮脏血衣来得顺眼多了。
不理会比尔眼底未说出口的担忧,“你快去睡吧!”抛下这一句话之后,他径自拿着衣服回房。
“可是夫人的衣服——”
他叹了一口气,折回来,胡乱的将其他衣服塞回购物袋里,随意丢在一旁。
“可以了吗?”雷予辰看着比尔问。
比尔嘴巴微张,无奈的低下头,“先生,晚安。”
“晚安。”看出他的让步,雷予辰得意的扬起嘴角,走回自己的房间。
雷予辰拧了一条毛巾,轻手轻脚的擦掉安朝云脸上的脏污,他尽可能放柔动作的替她换上衣物。
不意,从被他解开的腰带,滚落一个不起眼的小小扁铁盒……他弯腰捡了起来,不以为意的放在一旁,继续拉开她的衣物。
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料到,因为看到藏在衣物底下的雪白肌肤,而使他的心湖起了波澜。
他的喉咙发干,强迫自己的身体忽略本能,她受了伤,他不能趁人之危。
安朝云含糊的咕哝了一声,仍然在睡眠状态。
她身上的香味因为靠近而更显得浓郁,这个味道真的很像繁花时节,但是又有那么一顶点不同,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双唇,指尖在她的唇上流连。
他想要亲她,就像着了魔似的,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在他产生另一股汹涌的欲火之前,连忙将一件背心短裙套在她身上,时间不对,她受了伤,而且他对她一无所知。
她脖子上的白金十字架项链很醒目,上头有藤蔓图案,还有一颗耀眼的红宝石,设计得就像一朵鲜艳玫瑰,他的手轻抚而过,觉得这实在像极了专属与兰泽集团的图案……
他像催眠似的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个谜样的女人,不施脂粉依然容颜剔透,身上有着熟悉的香味,还有这条——他打量着手心里的十字架,就连这条项链他也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全然是因为上头的红宝石玫瑰……
他们相视的第一眼,她说她见过他,但是他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她,而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虽然没见过她,他却可以在她身上发现许多熟悉之处,香味、项链——这条项链……他到底在哪里见过?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亲爱的?”
听到门外的声音,雷予辰神色一变。
这个时间,母亲早该上床睡觉了,他怎么——他满半拍的想到自己的房门似乎网了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