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璘瞧著那小丫头,步履如风,轻慢的走上前,一指托起她的下巴,凝视她惊惧的眼睛。这眼儿大而明亮,确实出色,可惜美人他见多了,身旁围著他的公主、格格个个都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他对美人早就免疫,于是松去钳住她秀颚的手。一个妓女,哼!脸上有些不屑。
他似乎对她没兴趣?在他松手的刹那,小人儿双眸微弯,露出了整齐洁白的贝齿,松了口气的绽出一抹放心的笑意。
永璘眼角一闪,瞥见了,竟有些出神的望向她大小适中的樱唇……
几个贵公子立即相互望了一眼。可瞧对眼了不成?
很好,这嘴刁的家伙总算有反应了,也不枉他们今儿个晚上用心的安排!
永璘瞄著她纤细的身躯,瞥了身旁太监一眼,太监立即上前捧高她的手,他看向她细致的掌心,这是一双没做过粗活的手,手指像柔草的嫩芽般柔软。“你出身应当不差,怎会沦落风尘?”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小人儿收起几乎让人不察的笑纹,表情变得戒慎恐惧。
“说,我问的话没听见吗?”为什么不希望得到他的青睐?从没人排拒过他,而她一个妓女竟敢拒绝他
“我阿玛是简王,多庆。”也许被他藐视的口吻激到,一阵挣扎后,小人儿抬头迎视他,说出自个的出身。
“简王 ”众人脸色一变。
“一个月前被万岁爷换了宗牒的多庆王爷吗?”多泽讶异的张大嘴。
“那个畏罪潜逃的贪污王爷 ”豪其也吃惊不已。
“天啊,你一个皇亲格格怎么出现在这里?”普贤也是摇著头。他们询问过老鸨,只确定她身子清白,尚未接过客,还是个美人,这才精心安排要将她送给永璘当寿礼,哪知她的身分竟是个格格?!
她咬著唇,不堪的低著首,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的说出自己的身分。
“普贤,你问错话了,她以前是一个格格,现在不过是个低贱百姓,待在这里又有何突兀的?”永璘用那双带著玩味的眼眸看著她。听说简王不仅畏罪潜逃,还抛家弃女,只带著自个宠爱的侧福晋逃了,留下妻女举债度日,这事在京城已传开,人人都对简福晋的下场感到悲凄,想来这丫头必是苦日子过不下去了,才选择一条最轻松的路走,出卖自个换得富贵。
他思及此,孤傲的神色中多了一抹鄙视。
这眼神深深刺伤了她。“是,我不再是个格格,我现在是妓女,贝勒爷身分贵重,来到这纸醉金迷之所寻花问柳,请问您要花钱买我一夜吗?”她抬高下巴,忿忿的瞪著这个话中带刺的家伙,双目如火。
他这才望向那全身怒气、双颊火红的容颜,却发觉愤恨的神情竟没减损她的美,反而是让美丽注入了生命般更加鲜活,这是会让山水失色的怒容,他非常受吸引。“我记得简王只有一女,唤……恭卉,是吧?我应该没记错。”他思索后微笑。
恭卉将眼神投向别处,对于他的笑脸反而感到不安起来。“在这里我不叫恭卉,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女人。”要不是阿玛的胡作非为,她也不会沦落至此,虽恨,却无从逃避。
“可惜我不买有价的女人,因为我嫌脏。”他撇嘴。
“你!”这人还真懂得羞辱人!“你嫌我脏,我还嫌你嫩呢!你的兄弟们方才说你守身如玉二十年了,我瞧你才比我更没见过世面,生涩得像株含羞草吧!”她脸庞染上极为恼怒的红晕,竟反唇相稽的说出这等话。
众人莫不倒抽了一口气。这丫头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同永璘说话?!因为万岁爷的极宠,养成永璘目空一切的性格,无人敢对他轻慢,况且还是说出如此侮辱男人尊严的话,这丫头不要命了?
“你说什么?”永璘凝滞不动的望著她,脸上果然一片冰寒。
“我说你若玩不了女人,就别来这种地方!”她毫无惧怕的与他四目相对,双眼几乎要冒出火光。
他黑若星子的眼眸凌厉一扫,再次发现眼前的丫头怒起来的模样实在让人分神,尤其是那发火的双眸,让他的视线一直无法移开。这张倔强的脸,以及同样皇族出身的身世,出乎意料的引起他的兴趣了。
“你没试过怎知我玩不了女人?”他慢步逼近。
“你嫌我脏不是吗?”这男人将她逼到角落,无处可退后,她脸色惨成死灰。他想做什么?
他不怒,唇畔噙笑,面对她所显露的笑容越加光彩耀人了。“你所处之地脏,但你是个清倌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可以勉强一用。”
“什么 ”她一愣。
“德兴。”他回头低唤。
一名看似身分不低的太监立即捧上一袋沉甸甸的银两上前,永璘取过银两,就往她身上丢去。
恭卉抱著装著银两的袋子,开心的笑了。好重!里头少说也有百两,额娘有救了!
见她抱住银两即露出笑靥,永璘冷哼一声,表情除了讥诮还是讥诮,对她的胃口又有点消失了。
“果然是穷怕了,见到钱就眼开,确实适合当个送往迎来的烟花女。”
这句话教恭卉全身瞬间刮起刺骨寒意,捧著那袋钱,脸上的笑容冻碎了。
“永璘,别这么说,既然知道她是一个格格,咱们就别为难她了,咱们兄弟另外为你找女人吧。”豪其素来知道永璘对人表面散漫冷漠,实则严厉不苟,生怕这个瞧来脾气也挺硬的前格格落入他的手中,恐怕会得到残忍的对待,于是出声说。
“是啊,她阿玛无义,让她沦落至此已经够悲惨的了,让她走吧,我已与老鸨说好,要她多准备几个清倌,防的就是怕你对女人挑剔,所以多备了几个,这女人你若不入眼,要老鸨唤来下一个就是。”普贤也道。原该是个天真的娇娇女,却落得卖身讨生活,真是情何以堪。
原本失去的胃口,因几个兄弟这么护人的表现又回笼,他没来由的感到不满,反而又想要人了。“不用唤来下一个,我就要这一个。”
“可是……”就连多泽都同情的看向恭卉,后悔没查清楚她的来历,就贸然听信老鸨的推荐,将人送到永璘跟前。
见状,永璘闷火更盛,转身面向恭卉。“这钱是打赏给你的,你要走还是要留下?”这话问得白,要钱还是要清白随她选。
恭卉愣住了。她能有选择吗?这身子不卖他,还是得卖给别人啊……她不禁茫然无助的望著想买她的人。
“你想清楚,不卖我,你也不见得再卖得了这么好的价钱。”永璘冷笑提醒。
女人贪财自古真理,这女人也不会例外。
她的脸色又褪成了雪白。
“如何?”他作势要抽回她手中的钱袋。
额娘……为了额娘,她不能多想了!“我留下。”她快速的说,将钱袋攒得很紧,眼眶不住委屈的泛红。
他笑容扩大。“很好,你们都听见了吧,那你们可以走了,我要好好享用我的寿礼。”
几个人深知一旦永璘要的东西,就算万岁爷来了,恐怕也阻挡不了,于是互视一眼,再怜悯的瞥向恭卉后,皆无奈的鱼贯而出。
现在,只剩她一人独自面对永璘戏谑的笑容,她忍不住心慌的想逃,可走没两步,便让人给钳住腰身,重心不稳的跌入身后人的怀中。
没与人这么亲密过,她吓得就要推开他。
“别动,我可不想因为与你拉扯,弄拧了我身上的衣物。”他在她耳边出声警告。
她全身一僵,霎时无措的回头瞪他。他真要她?因为太害怕,她竟杵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永璘只是闻著她软热温香的气息——一个处子的气息。
他对女人讲究得很,少有女人入得了他的眼帘,这个,意外的没让他排拒。
恭卉感到他的靠近,抬起眼时,他的脸与她相距不到数寸,待察觉他的意图,想逃避已来不及,他的唇蛮横的贴上了她。
“不……”才一开口,更让他有机可乘的轻易占有她的唇,这个吻强势不容拒绝,一如他给人的优越感。
脸迅速窜烧成绯红,除了热烫的感觉,恭卉脑中一片空白。
瞧著她无助的神情,永璘居然有些怦然心动。原来自个喜欢看人受惊、瞧人气恼?
低笑一声,为了想看她更惊恐的模样,他粗暴的扯开她的前襟。
恭卉顿时由惊骇中回神,双眼瞪得老大,羞辱的泪水爬上了她的眸子。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住手!”她拚命摇头,无法多想的就往他的唇舌咬下去。
疼痛让永璘放开了人,眉头蹙起,手往唇上一抹,不可思议的瞧著染上鲜血的手指。“你好大的胆子!”竟有女人敢伤他?!
他的俊脸冷得像块寒冰,两手扳过她衣衫不整的身子,视线辛辣暴怒。“收了钱要办事的,这规矩你不懂吗?再要放肆,当心我问罪!”声音寒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