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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勒爷……」德兴望著穿著靛蓝袍子的自家主子,心下揣摩半天,还是惴惴不安地启口。

  「走了吗?」永璘冷漠的问。

  「刚走。」

  「嗯。」他冰若寒霜的颔首。

  德兴实在瞧不出主子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思。长久以来,他护在心头的女人离开了,还是他亲自赶的,他应该受伤颇重,可却漠然的瞧不出半丝情伤,是他压抑住了,还是真的不在乎了?

  「小总管去了简侧福晋那儿,暂时住同一间客栈,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德兴认为他会想知道,迳自又提及。

  「大夫来了吗?」永璘像没兴趣知道似的,没再多问任何事,眼光瞟向门外。

  德兴暗叹了一声。瞧来贝勒爷真是彻底鄙弃小总管了,向来只要是他不屑一顾

  的人,他都可以漠视得十分乾净,就像他洁癖的性子,容不下一抹脏,脏了必除尽。「来了,正候在门外,要唤他进来吗?」

  「嗯,让他进来吧。」他吩咐。

  「贝勒爷。」大夫迅速进来了。

  房里烛灯幽暗,永璘沉著声招手。「过来瞧瞧吧。」

  「是。」

  这位大夫不是宫廷御医,而是永璘要人特意去宫外请来的名医,至於为什么不找御医,德兴很纳闷。

  大夫恭敬的行礼後,把上永璘的脉,然後反覆检查他身子的许多处,脸色越来越凝重,德兴瞧见了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如何?」一炷香过後,永璘淡问。

  大夫冒著汗,举臂擦了擦。「再给在下一会时间,我想再查清楚些。」大夫的神情越来越紧张了。

  「好。」他点首,不再催人。

  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夫才惶恐的退到一旁,双脚跪了地。

  「好了?」他面色不变的问。

  大夫的声音是抖的。「在下……诊好了。」

  「说吧。」

  「是。」大夫毫不隐藏紧张的深吸一口气後才开口,「您的病有点棘手。」

  「然後呢?」听到这话,永璘像是心里早有数般,没有多少波动。

  大夫瞧这位矜贵人物比他还镇定的模样,才稍稍吃下定心丸。「您这不是寻常的胃疾,它的病势颇为凶猛,恐怕……」

  「恐怕如何?」

  「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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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怪朕吗?」太和殿上只有两个人,乾隆局促的先开口。

  永璘瞧了他一眼,平静的摇头。「不,我感谢皇阿玛这么做,这样才让我瞧清

  那女人贪生怕死,为了苟活什么事都肯干,儿臣自幼就怕脏,那女人脏得令我作呕,能早日让她滚,对我来说是好事。」

  「是吗?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也不枉朕对你的用心良苦!」乾隆一扫对儿子的愧疚,欣慰的说。「那丫头你就只是赶出去,不怕她投向葛尔沁?」他暗示不贞的女人不该留,有辱皇族的尊威。

  他这才脸色微变,恨声说:「不,我要留著她折磨!」

  「你还不想让她死?」

  「没错,就算她到葛尔沁身边,又能过得了几天好日子?那葛尔沁我必杀无疑,他们想双宿双飞,就算我死,也不肯同意!」

  「我知道你早想好了对付葛尔沁的法子,这葛尔沁目中无人,朕也欲除之而後快,你要如何朕都会支持你的,只是,不管如何,你真要留下那女人不死?」乾隆沉凝的再问,就是希望那引起争端的女人快点消失。

  「是的,我不让她比我早死,等著在有生之年见到她跪地向我哭饶,就像当年她走投无路,向我摇尾乞怜一般,可这回不同的是,在我堕入无间之前,我会践踏她,先让她活在人间地狱里受尽苦楚,懊悔她一时贪生所做的蠢事!」

  听了这话,乾隆倏然心惊。怎么这皇儿所说的每句话,都带著令他悚然的讯息?他的眉越蹙越深。

  「璘儿,怎么你……说得好像要跟那丫头耗上一生一世了?」不知怎么说起自个的讶然,他只能迂回的问。

  「我是这么打算的没错,反正我的日子也不长了,得把握时间好好的折磨那女人!」

  这後头的话一出,何只惊吓到乾隆,简直让他骇然的由龙座上蓦然跳起。「你、你说什么?!」

  永璘一脸认命的望向他。「儿臣不孝,不能服侍皇阿玛太久了。」

  「你这小子给朕说清楚,莫要惊吓到朕!」乾隆赶紧怒问。

  他漠然的半垂双眸,淡淡的叹了一声,「我得了不治之症,大夫说我活不过明年隆冬。」

  「你……你说什么?!」因为太震惊,乾隆登时抖颤著双唇,吐不出任何言语。

  「胃病,此疾已然医药枉然!」此刻的永璘总算神情略显落寞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事?」

  「就这几日。」

  「当真没救?」乾隆惶然惊愕。

  永璘望著父皇,缓缓的摇头。

  「你该不会是因为朕想逼死恭儿,因而让那丫头投向葛尔沁身边,你口里说不怪,可心里还是怀恨著朕,所以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气朕,是不是这样?!」乾隆念头一转,惊怒质问。

  他自个也是个风流种,对女人始终放不开,才会有一段又一段的情史出现,这儿子虽不像他多情,但也痛恨人家干涉,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他宠了多年的人?身为父亲的他虽不想坏了儿子的事,可那丫头三番两次碍了他的国家大事,这才教他恼上心头,惟有想办法除了她,才能让他们父子俩都去了麻烦,所以他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之下的决定。

  永璘一阵轻笑。「皇阿玛想太多了,那人尽可夫的女人我真的已不再留恋,何必拿此事气您呢?我真是……病了。」他的神情有了万念俱灰之相。

  乾隆连忙仔细地再瞧瞧他的面容。确实黧黑,又想起近来他确实经常在他面前捧腹,他原先以为儿子年轻力壮,也就不放在心上,可这会的消息却轰得他错愕瞪眼,压根无法置信!「是哪位御医替你断的病情?」

  「我是请宫外名医诊的。」

  乾隆不信任的质问:「宫外的庸医怎能比得上朕的御医群?」

  「我请的各个是名医,而且至少有十人以上会诊过了,您若是不信,可要人再诊。」

  「十人诊过了?!」乾隆惊愕。

  「如此,皇阿玛您还疑心我骗人吗?」

  「我……」

  「皇阿玛,儿臣愧对您的厚爱,请您恕罪。」他倏地跪下请罪了。

  乾隆怔愕的瞪著跟前这个自个最宠的么儿。「你……」这事来得太突然,他根本不能接受,呆了良久,才伤心的眼眶泛红。

  「朕生出了不少儿子,也死去了数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每次都让朕哀痛欲绝,虽然朕都挺过来了,可如今朕老了,你又是朕这几年来一直仰赖寄望极高的儿子,竟然又要先老父一步走了……朕……朕实在……」他抚著脸,显得更加老态了。

  「皇阿玛……」跪地的永璘一脸愧疚。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是朕钟爱的么儿,在死前,你的心愿朕都会替你达成的。」乾隆沉思後,忽然仰头忍泪说。

  第十九章

  「什么,你说葛尔沁的首级被砍下,挂在蒙古的大漠草原上?!」恭卉在听见孔兰由外归来後匆忙说出的消息,整个人震惊不已。

  怎么会?!

  「没错,这消息在京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那葛尔沁目中无人,遭到他其中一名属下的背叛,趁他在京城作威之际,在後方发动了叛变,葛尔沁就是为此赶回蒙古平乱。

  「可惜他回去也来不及了,他所属的领地已被占领,带回去的十万大军在途中就遭到不明军队的埋伏,死伤惨重,他本身也负伤,可仍坚持要回到蒙古,但那叛

  将早已等著他,最後对决时,叛将一刀将他的头砍下!」孔兰惊魂未定的抚胸说出在外的所听所闻。

  这事还真是惊魂啊!

  「世事多变,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恭卉怅然。不管如何,葛尔沁也是条汉子,对她虽有著执迷,但也是因为她像极了他深爱的女人,说穿了,就是个情种,这般死去,她多少有些惋惜。

  「多变的事还不只一桩,你可知那可恶日本女人的下场?」孔兰一脸大快人心的模样。

  「少福晋怎么了吗?」恭卉心惊的追问。

  「她呀,对咱们大清图谋不轨,皇上将她所有由日本带来的爪牙全杀了,只留少数人强迫送回日本,樱子本人则已被拔除永璘贝勒少福晋的头衔,还狼狈地被关进地牢里,皇上去函日本,要他们赔款赎人,再正式发函致歉,否则两国就等著准备开战。」孔兰大喜过望,当这是喜事。

  可恭卉听了却黯淡下脸。「永璘的动作还真快,他还是不能够接受樱子吗?若能去除她的贰心,樱子与他是匹配的,而且两国若能交好,人民也能免去战乱之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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