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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谈恋爱……”应该不算吧!陷入苦恼的夏天打不通任督二脉,呵不成一气。不诚实,她会下地狱。

  “你们吻得如痴如醉,唯美动人,若不是心中有爱难道是仇人吗?你会和你的敌人接吻?”

  当然不会。

  可是……

  “这是爱吗?”心动原来并不难。

  “少根筋的夏天,你要是再不开窍,看不过去的我都要送你十万伏特的电流电死你。”饮恨呀!怎么这等好事会被白痴女遇上。

  “我饿了。”先吃饱再说,人一饥饿容易胡思乱想。

  “你饿了……”气得牙痒痒的汉娜从她身后做出掐脖子的动作,随即又沮丧的放下。“喂!你就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呀!”

  “我很正常。”所以需要食物而不是汽油。

  “你……”让人很无力。“算了,再拿十把榔头也敲不碎你的硬脑袋,不过有一件事你要小心一点,我发现有人用望远镜监视你。”

  “监视我?!”难道……

  “那件事我听说了,你千万别掉以轻心,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纽约的警察全都该上电椅,无能得令人生气。

  夏天的表情是带着微笑。“没想到你会关心,真叫人感动。”

  “我是怕你死了少一个人陪我磨牙,你给我用力的活着好当我儿子的干妈。”

  她要讹诈她的身家财产。

  “我买副假牙给你……啊!你真疯呀……”

  洒满一身落叶的夏天只是笑着,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因为她身边有一群不停止关心的朋友,还有付她高额薪水的老板,她不幸福都不成。

  因为她还活着。

  明天的明天永远充满希望。

  所以她开心的笑着。

  为每一个明天。

  “等一下,让我搞清楚一件事,预立遗嘱的人不是令尊而是你……”

  一定有一个人疯了,但肯定不是她。

  抱持着边工作边度假的心情,不急着解决老板交代的第一要务,夏天在自我放逐了十天后才想起自己是个律师,而且是有所为而来。

  简单俐洛的发型,上了点淡妆,一身专业化的衣着和一双锐利的眼,少了稚气多了沉着,冷静地以律师身份看待她的案主。

  只是她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不太愉快地想捉只猴子拔毛,免得她火起来拔光某人的头发。

  动怒的机会少之又少,她相信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肯动动脑问题便可迎刀而解,上天所赐的每一天都该是美好的。

  可是眼前毫无表情的男人打破她处世的原则,破坏她完美不败的自制力,让她质疑自己的专业是否退化到婴儿时期,需要哺乳仪器予以喂食。

  夏天的夏天变得很冬天,冷飕飕地像根冰斧欲破冰,好看看冰层底下的水还会不会流动。

  “我以为你会以工作为先,回岛的次日会来找我。”他一直在等她。

  “是找你父亲。”她始终这么认为。

  “显然你弄错了对象,家父已仙逝多年。”至少有九年了。

  “不是我弄错,是被我的老板给耍了。”难怪他笑得诡异,直说这案子是个特例,要她好好安抚“老人家”。

  去他的老人家,有三十岁的老人吗?

  耳聪目明没有一颗蛀牙,体格健顶得毫无赘肉,四肢修长,长相俊美……呃!

  除却长相不说,他从头到脚有哪里显露出老态,连边都沾不上。

  可她偏是上当了,真当自己接触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努力做好心理准备才来应付她记忆中的冷酷老者。

  谁晓得大祸害没能祸延一千年,反倒提早下地狱接受审判,一个会把小孩子玩具丢进湖里的家伙应该多受苦几年,生疮长脓地让蛆爬满一身而非获得解脱。

  可见老天是不公平的,偏袒坏人。

  “你不想接下我的委任?”

  一听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夏天有了翻白眼的冲动。“我手上的文件你没瞧见吗?一行行、一条条都针对你这位年高德劭的老人家所眷写。”

  “你在讥消我吗?”听起来绝对是。

  “恭喜你耳朵没聋恢复健康,可喜可贺,普天同庆,愿上帝与你同在。”阿门。

  “年高德劭”正是老板口中形容的“寒先生”。

  眼底深处多了不明亮光的寒冬夜幽幽地瞧着她。“这些条文全不适用。”

  “原来你眼睛也没瞎呀!天降神迹,佛祖保佑,你终于重见光明了。”省得她一条一条解释给他听。

  度假的人拥有特权,她可以选择不工作薪照领,每天与清风为伴,绿地为邻,睁眼数星星强说浪漫,折两朵花说是星愿。

  “你在气什么?”而且显然气得不轻。

  “你看错了,我从来不生气,遗嘱嘛!我少说拟过上百份,不差你一份。”她绝对拟得顺手,让他死也瞑目。

  她真的不气,一点也不气,他死他家的与她无关。

  可是他干么来招惹她,还说出爱上她的鬼话,让她连着好几天心情都阴阴的,缺乏想像空间地老想着他哪根筋搭错了。

  事实证明他的确病胡涂了,神智不清难以下判断,害她深受汉娜的魔言骚扰。

  天国近了,人会顿悟。

  但他适得其反,反而越来越迷糊地当是一场游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拖她下水,想死死一双也好有伴,黄泉路上不寂寞。

  她不气,真的不气,只想用明朝鼻烟壶去问候他那张欺世盗名的脸,割两块肉下来烤烤,看滋味是否美妙得让人上天堂。

  “天天,你不必为我担心,预立遗言只是预防万一,多少年来我都熬过来了,没那么容易断气。”天夺不走他残喘的气息。

  以前的他没有任何值得期待,启明的天和朝阴的天与他并无二物,只是为了转动而转动人的一生,冬天的夜永远沉寂在他心。

  但是天也有转累的一天,弛将夏天还给了他,驱走冬夜,寒冷的合影也该走出他的世界,许他丰富的五彩霓虹,在夏阳下绽放。

  舍不下她,自然会保重自己,他怎能舍下追逐将近一辈子的夏天。

  生长在寒带的人是抗拒不了亚热带的温暖,他是逐火的飞蛾,即使只有片刻的灿烂仍奋不顾身,愿化为灰烬与火共存。

  “谁叫我夏律师,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专业。”他现在的情形看来还算良好,但谁能确定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逞强只会害死自己。

  不过他已经有死亡的念头,否则何必留份遗嘱找人陪葬。

  几乎要笑出声的寒冬夜淡淡的勾起唇。“夏律师,你有双适合抚摸男人的手。”

  “这是调戏还是掐媚?”该死,她居然受了影响,想去抚触他厚实胸膛。

  疯了,这个夏天让人疯狂,她八成中暑了。

  “不,是赞美,我忘不了你的唇吻起来有多甜美,像掺了蜜的甘泉活络了心肺,让人充满生命力。”他的心,复活了。

  “勾引,你这巫师休想蛊惑我,别以为念几句诗就能讨好。”控诉显得无力,她觉得自己快被融化了。

  镇定,镇定,她怎能坏了不败律师的美称,她不会轻易被击倒。

  “你的身体如同一道赤炽的烈焰燃烧我的冰冷,诱人粉舌勾勒着我的灵魂,你汲取了我生命中的精灵,让我的心变得沸腾……”

  “等——”这算什么,猥亵还是情痴。“你到底是找我拟定遗嘱,或是你考虑转行当个饿不死的诗人?”

  “天天……”

  “叫,我,夏,律,师。”吸气,平心,静心,呼气。“寒先生,请先研讨你的‘遗嘱’问题,我的时间是很贵的。”

  “应该是很珍贵吧!”人的一生短暂如火花,仅在一刹那。

  夏天平心静气地摆出专业态度,“用不着纠正我的话语,我的确很贵,半小时的律师费酌收两万,超时以双倍计算。”

  她贵在从无败绩,只有她不接的案例,没有她接手以后而打不赢的官司。

  所以大家知道她很夏天,随性又佣懒的像只夏日的小白猫,可是她伸出的爪子利又锋,能瞬间化身为美洲豹,攻击力强悍得让人无从逃逸,不找她来发狠一下是他们的损失。

  金钱驱动她的爆发力,没钱免谈,她自认为是功利社会下的产物,损人不利己的工作她不接,没一点好处的事也别找她,各人各安天命,祸福不同命。

  “从我进到寒家已超过两小时又十一分钟三秒,你存款的数宇已锐减了六位数,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吗?”

  挖光他的钱井不难,只要她够狠。

  “要不要凑足七位数给你,对我来说不过是多个零而已。”他的钱本来就是要留给她。

  那对贪婪的母女休想从他身上得到一分一厘。

  “寒冬夜,你真惹毛了我,什么叫不过而已,你是在向穷人炫耀财富吗?”迟早有一天他会死得很悲凉,身后萧条。

  “你知道吗?我还没见过你瞪人的样子,非常的不夏天。”他喜欢她发火的模样,美丽又燃烧着蓝色火焰。

  优雅,冷静,充满自信的骄傲,宛如一朵蓝焰向日葵,与红日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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