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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动情,无妨,反正也没人能走进他的心,迟早等得到他。

  她的身体他想要,她给,义无反顾的奉献,虽然没有一句温存话语,事后也无温情拥抱,但在两人结合的那一刻,她感觉得到他深埋体内的需要。

  被需要,就有存在的必要,她是无可或缺的,谁也取代不了。

  「别老把我要过妳的事挂在嘴边,那样的女人令人厌恶。」她还不够聪明。

  唇一抿,她露出温婉神色。「我只是不想让你感到寂寞。」

  他怀中的女人应该是她,也只能是她。一滴湿热滑出指尖,鲜红的颜色是春天内心的愤怒。

  「够了,春天,妳该适时收敛妳的言行,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她是名善尽其责的好员工,可如果她成了尖锐的针……没有人非她不可,七人侦探社也有可能重组,少了一人随时可候补递上,不一定非要某人。

  拥着身子微颤的小情人,鬼怒堂眼中设出冷芒,他在心里做了个决定,若是春天仍然不知安份,他断然不会留下她。

  他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而她是最大的危机。

  该发怒的时候,春天反而笑得温柔,好像是宽恕丈夫暴戾个性的恬静妻子。

  「不请我进去坐吗?外面有点冷。」

  隔着牢不可破的结界,他们一个在别墅大门外,一个在屋廊前,两两相望。

  她进不去,他不出来,一如两人平行的感情,始终是磁石的两端,南与北难以碰头。

  「妳是女巫,难道会让自己冻着?」矫揉作态。

  柔目闪了一下,她语调不改轻柔。「我刚从北国归来,体力尚未恢复,讨杯热茶喝不为过吧?」

  「回家去,那里才是妳的归宿。」他明白表示她的不受欢迎。

  再遭拒,春天有些恼了。「以前你从没有拒绝过我,你去哪儿总有我的陪伴。」

  「今非昔比,妳是什么身份要认清。」从不解释的鬼怒堂因腰间小手倏地捉紧他的衣服,他眼眸垂视,多添了一句。「何况从以前到现在,我的私人居所从未让女人踏入一步,包括妳。」

  听到这句话,冬妮娅莫名拧紧的胸口忽地一松,展眉一笑,轻轻偎向令她感到温暖的怀抱。

  「那她不算女人吗?」春天忍不住扬高音调,为自己的平白遭弃讨个回答。

  看着怀中仰起的小脸,冷漠的黑瞳中升起些许暖意。「她是米儿,我的情人。」

  定位不同。

  「情人?!」春天失声惊呼,大受打击。

  他的眼神……那是爱意吗?

  不,她不相信,是看错了,向来不把女人当一回事的他怎么可能有认真的一天?她太累了才会产生眼误,他不该属于某个女人。

  「日后我不会再和妳有肉体上的纠葛,妳最好闭紧嘴巴,不要再四处宣扬我和妳之间微不足道的关系,若是再有类似的流言传进我耳中,不用我开口,妳自个儿看着办。」他的容忍只限定某些人。

  「你要赶我走?」她大为震撼,四肢因难以置信而微微发颤。

  「如果这是妳要的。」他绝不强求。

  面对他的无情,春天气得发抖,但仍强装若无其事,不因他的冷酷而受到伤害。「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这一生,她痴缠到死!

  「很好,妳的决心值得奖励,妳可以回去了,再找一名新员工对我来说也很困扰。」他表明态度,不容许有人违背他的意念,阳奉阴违。

  「不能进屋取暖吗?」她放低姿势,仍想占有一丝位置。

  鬼怒堂沉下脸,语气多了严厉。「春天,妳要我现在就宣布妳不是侦探社的一员吗?」

  「你……真这么绝情?!」置于背后的手紧握成拳,她仍是不愿接受他打发其它女人的冷酷会用在她身上。

  「需要我用行动证明吗?」女人的不可取在于她自以为能掌控男人。

  一甩头,她唇瓣颤抖。「不用了,我知道回家的路。」

  欲走还留,春天恋恋不舍地凝望充满男人味的阳刚脸孔,心仍带着舍不得分开的眷恋。

  但是她依恋的男人却不曾回过头看她一眼,径自拥着他的黑发情人走进屋里,留给她的是阖上的门板,以及窗口相拥热吻的身影。

  「真的不用请她进来喝碗热汤吗?外头冷得我的手指都快冻僵了。」春天姊姊看起来好可怜,眼眶红红的。

  鬼怒堂包握住柔誓小手,以手心搓热。「先保重自己吧!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娇弱。」

  小小的脸蛋,小小的手,在他厚实的大掌中,她小得不可思议,似乎稍一用力,她就会如同飘落的雪花,在剎那间粉碎。

  「才不是呢!台湾的冬天实在太冷了,不像我小时候待过的山城,它四季恒温,一件短衫就可以四处跑。」冬妮娅没发现她不经意说出的秘密,依偎在他暖呼呼的怀中取暖。

  山城?他记住了。「还很冷吗?」

  「嗯。」

  鬼怒堂轻笑,像只又即将偷腥成功的猫。「我有方法让妳不再冷。」

  低下头,他吻住花瓣似的软唇,轻吮细含,着火的双手揉搓纤细的背,不得宣泄的欲望正在狂吼,他一把抱起她,让她秾纤合度的雪足勾住他的腰臀,打算再续未尽的情欲。

  蓦地,地板上多了两道人影,红酒的香气飘入鼻间。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可恶,他设下的结界这么不禁用吗?

  端起酒杯的来者和同行友人碰杯一敬。「你忘了屋子后头有条小水沟吗?」

  旖旎的激情顿时风化成霜,难以尽欢的鬼怒堂怒视不请自来的客人,心里掠过千百万种刑虐男巫的手法。他的确忘了阿尔萨斯是知名的幻兽师,能自由调整体型,可大可小,变成一只小小的老鼠轻而易举穿过沟渠,堂而皇之的进入,不受结界影响。难的是他怎么把童二也变小,塞进狭小的下水道。

  第5章(1)

  「……去……快去把她找回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再不把她找回来……咳!咳……就来……来不及了……我们奔狼族的未来……全……全掌控在她手中……快去,不要延迟……」

  一尊坐化的禅师……不,是一位毛发全无,异常苍老的男人,眼皮厚重地压住一双失去焦距的眼,两排牙齿不到十颗,要掉不掉地连着泛黑的牙床。

  金黄蚕丝缝制的袍衣披在身上,大大小小的宝石不下百颗缀于其上,指间鸽卵大小的黄钻戒指闪着刺目光芒,无不显示他身份尊贵。

  他双手置于两腿之间,掌心向上,一颗黑色的三角形石头浮于两掌交放之上,微微散发出阴秽气息。没人知道老人究竟几岁了,因为他的族人从未有人活过六十岁,属于短命一族,唯有他长寿的撑过百年,还不满足地想活更久。

  唯一能完成他心愿的,只有从他手中脱逃成功的小女娃。

  「大祭司,人海茫茫之中,我们如何从亿万人里找出我们要的那个女孩?」太困难了。帽檐低垂覆住半张脸,帽连衣的黑袍人跪成一排,以忠诚的态度听候指示。

  在他们眼中,老人与神无异,他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精神领袖,他说出的话是必须奉行的圣言,不得有一丝质疑。

  即使他要某人死,某人也必须绝无二言,立即刎颈而亡,以示敬畏。

  他是威仪,他是至高无上,他是所有人的救赎,主宰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没有他,「山城」是不存在的,虚幻如海中泡影。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咳咳……你们还有脸回……回来见我……」十年了,居然这般浪费他的等待。

  清清喉头,老者吐出一口浓痰,身后四名伺候的妙龄女子随即为他拭嘴,清痰、捧盂,送上甘露水让他漱口,而后如同禁脔般趴伏在他脚边,等候他兴致一来的宠爱。她们不是第一批选来供他们狎玩的女孩,凡是姿色姣好的奔狼族少女,一旦满十六岁便会送到他面前,由老者挑选中意的处女泄欲。

  不得破身是奔狼族女子戒律,在未得大祭司允许前,她们都得维持处子之身,直到他淘汰了不受青睐的少女,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虽然他老得几乎走不动了,可性欲却依然非常旺盛,认为处子血能回复青春,带给他无尽精力,所以他在她们身上吸取不老晶泉,永保不衰。

  「大祭司,请你指点。」他们真的无计可施了,世界大到他们无从找起。

  「哼!上一次我就耗费精神指引你们方向,结果你们仍让她逃脱了,还被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修女给摆了一道,你们就这么没用吗?」瞧瞧他这身臭皮囊又发皱了,要花多大的气力才会回复以往的平整?

  「大祭司……」

  他扬手一挥,制止追随者发言。「这次我会再出手,要是你们再失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们。」

  「是的,谢谢大祭司。」一行人连忙磕头谢恩。

  「滚一边去,别挡住我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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