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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可以带妳去。”

  “真的?!”她喜出望外。

  “但妳必须教本王,那日摔本王的招式。”

  “……其实,那个招式如果王爷有所防备的话,肯定是动不了王爷的。”她小口吃着,觉得很伤脑筋。要是教他时,她不小心又把他摔过去,那是不是又要死得更惨了?

  “是吗?”

  闻言,公孙燕自动请缨。“王爷,倒不如让下官跟她切磋吧。”

  “不不不,燕儿,妳不知道那一招有多狠,要是摔伤妳,我会很伤心,倒不如让我来吧,我皮粗肉厚,摔个几次也没关系,况且,妳也知道我的能耐,想摔我,真的没那么容易,我又不是──”话到最后,黎少秦很爱惜生命的继续埋头吃饭。

  李弼瞇眼瞪了他半晌,才问身旁的舒雪尹。“妳意下如何,雪尹?”

  “好吧。”反正只是教而已。

  于是吃过饭后,一行四人就到厅外的黄土广场上,舒雪尹开始讲解细部动作,说到最后,李弼微扬起眉。

  “这原理倒是和角抵有点类似。”他曾经听闻,但没玩过。

  “嗯,同样是如何运用最小的力道,给予最大的破坏,练到黑带的人,可以轻松的四两拨千金,破坏力更大。”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妈妈要她去学柔道,还有一些足以防身的空手道。

  “黑带?”黎少秦皱起眉。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她干笑。

  “喔~”

  “那么,要正式来了吗?”她笑问。

  公孙燕取下腰间佩剑,两人对立拱礼后,瞧她毫无防备,全身都是破绽,于是公孙燕率先攻击,一个箭步向前,而舒雪尹立即以手隔开她的右手,顺势反转,以肩架上公孙燕的腋下,顺势将她摔倒。

  砰的一声,一旁的黎少秦也看傻了。

  “对不起,还好吗?我有稍微控制,应该不会太痛。”舒雪尹赶紧将她扶起,顺便帮她拍背上的尘土。

  “燕儿,我帮妳报仇。”黎少秦气呼呼地走来,可没两步就被李弼拎着丢到一边。

  “本王和妳切磋切磋。”

  舒雪尹不禁叹了口气,行完礼后,她迅速向前,环住他的腰,他没料到她有此动作,愣了下,于是……

  他再一次躺在地面,仰看万里无云。

  现场鸦雀无声,舒雪尹轻轻地蹲到他身旁,很戒慎恐惧地问:“王爷,你还好吗?”

  李弼抿嘴不语。

  “其实,柔道虽可以柔克刚,但不代表就真的只有柔,也是可以采取攻击姿态的,但我不够高,不好抓你的衣襟,所以改抓你的腰,希望你不会介意。”希望不要因为再次被她摔一次,就不让她去欢喜日啊。

  李弼皮笑肉不笑,弓起双脚蹬地而起,背后已是一片脏污,但无损他再次挑战的决心。

  “再来。”

  “……王爷不可以翻脸喔。”

  “本王是那种人?”

  是啊,就是很会记恨的那种啊~她苦兮兮地笑,眼见他攻势已起,只得沉稳对阵,单手拂开他的掌劲,手却发麻痛着。这人到底是想要切磋,还是想要顺势杀她呀?有没有这么大的仇恨?

  然而待她有机可乘,钻入他怀里,想反身给他一记过肩摔时,他竟文风不动,于是她脚下反勾,想扫他下盘,又发现他坚固如墙,反手想要肘击,更被他大手箝制,瞬间,她被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虽然她不算是柔道顶尖高手,但好歹也是黑带,而他……好吧,能当上王爷的,应该都有两把刷子,她输的话,好像也是刚刚好而已。

  于是,舒雪尹放弃挣扎,心悦诚服。“舒雪尹认输。”

  可等了半晌,身后的男人半点想要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她不解地仰起小脸,便对上他黑润瞳眸里的古怪痕迹。

  “王爷,怎么了?你会觉得头晕吗?会不会觉得头有点痛,身体有点使不上力?”看他脸色古怪,她不禁担心起刚才摔他那一记,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的头。

  颅内出血致命的速度并不快,但一开始没症状,等到有症状时就来不及了,在睡梦中走得人多的是。

  “妳真吵。”李弼没戴手套的大手直接扣在她滑腻的皓腕上。

  果真不是他的错觉,他是真的读不出她的过去。

  舒雪尹才鼓起嫩嫩的腮帮子要抗议,就听他说:“手套,妳决定怎么处理?”

  她脸色遽灰。不是已经忘了,干么还想起来呀?手套、手套她还能决定怎么处理?那根本就被她给洗坏了,他现在问,摆明了又要欺负她吧?

  瞧她扁嘴扁得好哀怨,李弼不由得笑开,暂且将读不出她心思的事丢到一旁。

  第3章(1)

  李弼本姓上官,是国师上官羿的堂弟。

  上官家自开朝之初,即是护国国师,血液里带着玄人的血统,承袭国师之位的上官人都身负天赋,代代守护皇朝,虽说曾有数代没落,但在三代前,上官家又再次受到皇朝重用。

  而他虽非国师,但也有天赋,且令他极为困扰,逼得他从小就戴上手套,隔绝碰触,以免读透人心,探知过去。

  听说,上官氏的祖先以血祭换得天赋,可此举却累及后代子孙,上官家人成亲之后,便是恶梦的开始,许是血祭所致,上官家人难以开枝展叶,成家后亦难获二子,他的父亲与国师的父亲因为是双生子,所以算是例外。

  但,他的母亲生下他没几年后便病逝,父亲随之,而他的伯父前国师上官振则在用尽天赋后迅速老化,退隐至城外后山里。

  上官家人,注定孤老。

  “王爷、王爷,那是什么?”

  娇软的嗓音唤回李弼难得出走的心神,垂眼便见一个只到他胸口的纤瘦身影,又跳又蹦地指着眼前的庆典花车游街阵仗。

  “丫头,妳真吵。”他斥着,唇角却带笑。

  她身穿欢喜日特有的马甲式服装,衬不出玲珑有致,而是瘦削,可偏偏她热情洋溢,活力十足。

  “王爷不是说,有问题尽管问的吗?”她撇了撇嘴,有点埋怨。

  为了参加欢喜日,他丢给她这套衣裳,说穿了才要带她去,逼得她硬着头皮穿上,可是没有水饺垫,她胸前好空虚,只好多穿几件襦衫稍稍掩饰。

  “本王说妳可以问,可没说妳问了,本王就必须答。”他哼笑,走在御道边上,闪避熙来攘往的人潮。

  尽管以手套封住了碰触探知过去的能力,但这些年来,他仍是愈来愈厌恶与人碰触,就算擦身而过,都令他不耐。

  “王爷,你往这边走就看不到了。”拎起裙襬,舒雪尹吃力的跟在他身后,可是他走得好快,她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不一会,两人中间早已相隔大段距离。

  “怎么,摔人时虎虎生风,现在倒像个小老太婆慢步了?”李弼在前头等了半晌,才见她自人潮里钻出,气喘吁吁地来到他面前。

  “我会柔道,不代表我走得快。”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好吗!

  “过来这里。”见她快要被卷入人潮,他啧了声,探手将她拽到身旁。

  “哇,人真的好多。”她呼口气。

  “这是皇朝盛事,当然人多。”虽说是未婚男女的日子,但近年来的庆祝仪式愈来愈花稍,莫怪皇城里万人空巷,只为了一睹丰采。

  “可是,怎么还没有人跳八德舞?”

  “至少要天色微暗才会开始。”他继续往前走,刻意放慢脚步。

  “那我们这么早来做什么?”

  李弼停下脚步,横睨着她。“是谁吵着本王要赶紧来的?”

  “……我不知道晚一点才开始啊。”她小声反驳。

  “还是要回去了?”他勾起不安好心的笑。

  “不不不,我瞧前头好像有市集,很热闹似的”她指着御道往南的方向。傻子才会笨得现在回府,现在回去,就别想出来了。

  她教他柔道,他才带她出门,要是回去,他肯定会说教一次只换一次出门,她觉得她已经慢慢摸透他的性子了。

  这男人脾气不算太好,被她摔过,而他救过她,也整过她,表示他是一个一报还一报的人,但只要不惹恼他,他也是会笑的,还不算难相处。

  李弼看向远处万头攒动,立即想要走人。

  然而,眼前的小人儿眼巴巴祈求着的模样太有趣,眸中的光芒从期待变成只要他不走,就是背信忘义的小人。她用鲜动的表情明着骂他,他却压根不恼,反倒是被逗得心情大好。

  “走吧。”他噙笑走在前头。

  已经有许多年没参加过欢喜日了,这种节日注定与他绝缘,他也不屑参与,但既然她有兴趣,陪她走一趟倒无妨。

  “王爷。”

  “嗯?”

  “你身上有没有银两?”

  他横睨过去。“妳要做什么?”

  “人家想吃那个。”

  李弼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妳今年几岁?”

  “吃糖葫芦也要分年龄吗?”舒雪尹微愕,觉得这个世界好麻烦。

  “那是娃儿在吃的。”

  “我今天是娃儿。”为了吃糖葫芦,她不介意当三岁小孩,使出娇软娃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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