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耶……明明就是一个花货,但他是认真的,不以营利为目标,单纯为那些居住在他岛上的人着想,出手大方阔绰,这让她对他的坏印象,有一点点改观,一点点而已!
会议进行到这里告一个段落,同事们纷纷走了,见到上司与劳尔正在闲聊,聊公事、聊男人的话题,以她来看,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于是秋月无声收拾自己的东西,捧着资料正要准备离开。
「一起走吧。」企划经理对她笑着说。「秋月,你当秘书太可惜了啦,哪天受不了老总,要不要来我手下工作?」企划经理是个热情大方的男人,绕过会议桌走到她身边,伸手直接揽住她的肩膀。
秋月如遭雷击,抱着资料动弹不得。
「不……」她笑容僵硬,害怕的神情无法克制地浮现在她脸上。
「我知道我部门里有个混蛋找过你麻烦,他太没用了!上周被我Fire了!」
「是喔……」她僵笑回答,根本就听不进企划部经理在讲什么,只知道,男人的体温,热热的,好恶心!
厌恶与恐惧扑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她想逃却逃不掉,脚像生了根,没有办法移动,她不喜欢,不喜欢与男人这么接近,太近了!近得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近得可以听见呼吸声、心跳声……啊,不是他的心跳声,是她的!
卜通卜迩,激烈的跳动,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害怕!
「阿呈,劳尔先生想听听你的想法。」此时池中旻喊住了企划部经理。
劳尔闻言挑了挑眉,要笑不笑的望了眼身旁的老友,他何时说要听企划部经理的想法了?都说好了下周会议时他会听取简报,就是下周,他不是机车难搞的客户。
「真的?刚好我有一些点子,也想跟劳尔先生讨论一下。」企划部经理放开秋月走向他们,在他俩面前坐下,愉快的说起自己的想法。
身为上司的池中旻,认真的聆听下属的意见,而劳尔则望向面对他们的于秋月。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秘书室了。」她淡淡微笑,点点头,抱着资料离开会议室。
她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没有逃过劳尔的眼睛。
不喜欢人太过接近她吗?她甚至在发抖……有这么害怕吗?只是示好的搭肩而已,但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好友为何假借他的名义帮她脱身?
疑惑和在意,让劳尔忍不住一想再想,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故作正经的池中旻。
池中旻看见他露出那种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不给个答覆的话,劳尔是不会放过他的!
第3章
「觉得很委屈吗?」冷血得几近无情的嗓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响,淡漠没有感情的眼神,睇着眼前发抖的女孩。「想当好人当然没有问题,那是你的私事,不要影响到我的工作,延误大家的进度,那只会更显出你的无能,哭什么?眼泪那么廉价的东西,我不想看见。」
秘书室里冷气很冷,但秘书室之首于秋月说的话,更冷。
「搞砸了,就要有所自觉。」于秋月平铺直叙的口吻听起来更让人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在我回到办公室前,我要看到我交代你的工作做完摆在我桌上。」
没有理会自己造成的低气压,秋月拿着PDA离开办公室,在她前脚踏出秘书室的门,身后立刻传来松了口气的吁声,以及众同事们的抱怨。
「我真是恨死她了!」被责备的女性员工刷刷刷连抽三张面纸,使劲抹眼泪。
「但是于秘书说的没错,你确实不该把不属于你职责的工作揽在身上。」同事问有人站出来说话。「你是助理秘书,不是打杂小妹。」
「但对方是副理啊!你要我怎么办?」
「所以于秘书才说那是你的私事。」秘书室里第二把交椅黄玉铮,没好气地叹息,心中暗暗咒骂那个老爱扮黑脸的于秋月,明明心肠就没有这么狠毒,偏要把话说得那么死。「教你一招,如果以后副理或者其他人要请你做事,你就把秋月抬出来……」
站在门外,秋月古典味十足的脸庞浮上疲惫。
办公室文化,不就那么一回事?她是过来人,十六岁便出社会,无论大公司、小公司,太过软弱的人、不懂拒绝别人的人,总是多做许多不属于自己的工作。
身为上位者,她没有办法出面帮下属解决,她出面确实可以解决这种事情,但会让下属产生依赖,更会得罪别部门的主管,造成往后做事的困难,职场等于战场,那一类「私事」,她没有办法插手多管,只能用严厉鞭策,扮黑脸让下属认清现实。
但办公室的气氛老是被她搞砸,这实在很糟,好在有黄玉铮,共事多年,了解对方的习性,有她扮白脸,OK的。
秋月转身,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报告今天的行程。
没注意到角落一抹高大的身影,将她的疲惫全看进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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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准确的走到6的位置。
几乎是立即的,秋月恰恰好将今天最后一份工作处理完,列印出来装订完成。
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抽屉里上锁,拎起小包包,打卡下班。
但一踏出秘书室,就撞上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家伙。
「朗尼沃夫先生?」啧,真不会挑时间!
「于秘书。」一抹精光快速闪过他的眼,他肯定那不是错觉。她讨厌他,非常讨厌,那一闪而逝的厌恶,被笑容压下。
「我和中曼旻去喝两杯,一起来?」他无视她的嫌恶,热情邀约。
「感谢您的邀请,在工作上我的原则是不加班。」她甜笑,仰头望着身高一八七的他。
喂,下班跟他去喝酒,算加班吗?还有两人之间的距离,离了三步远,嗯……有点远呢。
劳尔嘴角扬起笑容,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如果我坚持呢?」
「那我会非常遗憾,因为我必须拒绝您。」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接触,秋月真觉得应付劳尔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真是一个随心所欲到让人疲于应付的人,完全不在掌握中,而且非常跳Tone。
「那么如果,我对你的主管提出要求呢?」
闻言,秋月笑容更为甜美,但眼神却没有什么笑意。
「劳尔先生何苦为难我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秘书而已。」为何非要她不可?秋月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哪里得罪他啊!一定要这样找她麻烦!不去喝酒还不行。
劳尔看着她制式化的笑容,脑中浮现的却是她疲惫闭上眼的脸庞。
他直视她的眼,像是要望进她灵魂深处,一反刚才的调笑不认真,说了一句,「端着不由衷的笑,不累吗?」
这句话,直击秋月最脆弱的心灵。
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样汲汲营营的生活,装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好累,她不喜欢,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这个人……好讨厌,随随便便就说出她不想承认的心情,让她没有办法再维持笑容,没有办法假装自己没心没肺。
感觉到眼眶湿润,噢,该死,廉价的眼泪,没用的眼泪,不可以哭!
于秋月,你没有哭泣的权利!
「秋月,还没下班啊?好难得啊,哈哈哈哈!」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自电梯那方传来。
秋月认得这个声音,是半退休的老董事长,池政兴。
「董事长。」她立刻收拾难过的心情,眨了眨眼,眼中哪还有泪意?摆出精明干练的姿态,一副她很好她没事的态度,恭谨地迎上老董事长。「怎么有空过来呢?通知我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您……」
「我才六十岁就退休,偶尔搭搭捷运不会死啦!好了好了,你别忙着招呼我,快下班。」
「但是……」
「让我看看时间,哎呀,六点二十分啦!这二十分钟的加班费,我和中旻是不会付的,你快点下班回家去,去去去!不要在这里,看到你我就伤脑筋。」池政兴挥手赶她下班。
「董事长,那我就先下班了。」秋月被赶,离去前她频频回头,表情不再冷淡,反而带着关怀和忧心,直到电梯门阖上。
「你就是阿河?好几年没看见了,倒是长得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池政兴个头不高,顶多一百七,身材有点中年发福,站在高头大马的劳尔身旁,虽然得仰头看他,但还是有大老板的气势。他双手环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来,我有话跟你说。」一反刚才对于秋月时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他朝劳尔勾了勾手指,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爸,你来了,今天健检结果如何?」池中曼看见父亲,立刻追问。
「你没告诉秋月那丫头,很好!」池政兴点了点头,对儿子笑眯了眼。「要是告诉她,铁定又管东管西,我刚才赶她下班了!喂,臭小子,中旻说你对我们家秋月很有兴趣?」池政兴转头对劳尔,完全是另一种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