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一年的苦日子,让秋月对时间的掌控分秒计较。
「叫我别提往事,那你也给我闭嘴!叫你进来只是要你给我一个保证,以后类似洪董的事情发生了,你不会瞒着我,否则——我就告诉我爸。」池中旻见她始终不给答覆,只好使出撒手鐧!
秋月不敢相信他这么卑鄙,竟然拿董事长来威胁她,但想到年纪渐大,身体也越来越差的老董事长,还要为她的事情操心……
「我知道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出保证。
「很好,这就是我想听的答案。」池中旻得到她的保证,满意了,放她一马,知道秋月是重承诺的人,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秋月有一种兵败如山倒的感觉……怎么会搞成这样呢?都是谁害的啊!
出去前,她忍不住转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劳尔。她是很感激他昨天适时的伸出援手,但告诉她上司这件事情就……
「多嘴!」不能把无奈发泄在上司身上,只好针对他了。
「你说什么?」劳尔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怪他多嘴!这女人,也不想想他是为她好!还差点为她的事情和好友大打出手,他是为了谁啊!
气不过的劳尔,差点跟她吵架。
「秋月,你可以出去了,需要我会再叫你进来。」池中旻适时插话,阻止一场争执,目送她离开后,才正色面对劳尔。「关于秋月的事情,我必须感谢你。」
「不必!」劳尔不爽,立刻回绝他的谢意。
浓郁的酸味,很难让人忽视,池中旻晶亮的眼,望着醋意横生的好友,在他打量期间,被劳尔狠瞪不放。
他不禁笑出声来。
「其实,你没有生我气的必要。」笑容又回到他脸上,招牌的好好先生、和煦的微笑。
但交手多次下来,劳尔知道这张笑脸是假象。
「依我对秋月的了解,经过昨天的事,以及刚才她偷骂你的行为来看,她对你应该有些软化。」
「说这些话给我听,是在讨我欢心吗?」劳尔觉得他的笑脸很碍眼。
「不,只是向醋意横生的你解释一下,我和秋月之间,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既然如此,应该知道她不喜欢……不,害怕,她害怕与人太过接近,尤其是男人。」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责备池中旻,既然这么关心,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接待男性客户呢!
池中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以为,我帮秋月掩饰得很好。」
劳尔的反应是给他一记不屑的冷笑。
「秋月对男人的接近感到不自在,我想应该跟她提早出社会有关。我爸决定录用她的那一天,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租房子,甚至陪同她回到她姑姑家,等她收拾行李,并且把妹妹接出来。而她姑丈……我看过那个男人,他望着两姊妹的神情,不像个好人,加上秋月保护的姿态,我想……她急着想搬出来,应该跟姑丈有关系,我和我爸了解,但从来没有多问。」
因为一问出口,就等于硬生生在她伤口上撒盐。
「劳尔,我只想对你说,谢谢你帮了秋月,还有……如果是你,应该会有足够的耐心和她耗吧?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还来不及消化他听见的事情,池中旻又突然丢来一个炸弹。
「私事?公事?」劳尔挑子挑眉,问得很刻意。
「是秋月。」池中曼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啊,从来不肯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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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办公室又开始散发快乐的分送食物气氛时,秋月已经不想去数,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我的天哪,也太好吃了吧!」两颊塞得鼓鼓的同事,惊为天人的抓着食物袋赞叹。
负责分送食物的同事,将属于她的那一份零食,提到她面前,摆在她办公桌上,让秋月忍不住头痛。
「好棒哦!几乎每隔几天就有食物送来。」
「劳尔先生真的很大方耶,听说每个部门都有,几乎人手一袋,小黑猫一整车都是送给我们的东西耶!」
快到下班时间,明天又是周休,又有免费食物可以拿,人心浮动理所当然。
秋月盯着眼前那袋中南部名产,如果没算错,这一袋起码要上千元,而政旻上下起码也有上百人,人手一袋——他是嫌钱太多吗?
眼前这一袋她根本不想带回家,因为连同之前的,根本就还没有吃完啊!
「这回怎么跑到南投的深山去了?前两天才收到从宜兰寄来的牛舌饼!」有人边吃边感到疑惑。
一下宜兰、一下南投,再上次是台中和花莲……没有个定点,想去哪就去哪,随心所欲,还有花钱如流水……
简直是罪大恶极!
买那些名产小吃,再寄到公司来,根本就没有必要,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他每到一个定点玩乐就买这买那,钱再多也不是这种花法吧!
秋月不禁感到生气,她用力把资料夹砸在桌上,让原本开心吃零食的秘书室同事们,纷纷紧张的安静下来。
「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发狠的瞪着眼前的名产说。
这种出手大方的花钱方式,秋月没有办法认同,名产这种东西,不吃又不会死!
她火大,对劳尔感到生气,无论是他的花钱方式,还是他的随心所欲,都让她火大到极点!
拯救众人的下班铃声,准时在六点响起。
秋月没有延误到工作进度,她将柜子全部上锁,拎起包包和那袋该死的名产,下班。
才刚踏出公司大门,她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霜」,是她正在念研究所的妹妹。
一抹温柔浮上冷淡的脸庞,今天她们姊妹俩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餐,霜月是乖宝宝,从来不在上班时间打扰她,一直乖乖等到下班时间才敢拨她手机,傻得很可爱。
「姊姊,你在哪边呀?」电话接通,妹妹娇憨带着轻微娃娃音的声音传进耳
「我刚下班。」秋月微笑,妹妹霜月,是她心中最柔软的部份,情不自禁放软语调,唯有面对妹妹,她才会温柔。
「啊啊!姊姊,我过马路就到了,等一等我哦!」
电话那头的霜月,听起来慌慌张张的,让秋月忍不住了。
「路上小心点,不要急,慢慢来。」她叮咛,老是忘了霜月已经二十四岁,是个大女孩了,在她心中,妹妹永远是十二年前,在夜晚抱着她睡的小女孩。
「好,我会小心。」霜月笑嘻嘻地。「等我哦!」
她站在红绿灯旁,等待妹妹来与她会合,她们今天要去一间家庭式义大利餐厅,位于师大夜市的小巷中,刚搬出来生活时,她们姊妹一年顶多来吃一次,通常是霜月生日时。这儿的消费不低,往往要来这里用餐,都要存好一阵子的钱。
这几年,秋月拿到了大学文凭,只有年资没有学历的她,总算让学历追上来,她升职升得快,薪水渐渐提升,往年一年只能吃一次的店,演变成一年可以吃好多次。
不过已经习惯节俭生活的姊妹俩,生活很简单,物欲不强,偶尔心血来潮犒赏自己,便会约好一起吃饭。
秋月站在原地等待,预测妹妹会从斑马线那一头走来,她是看见了妹妹,但是,情况有些不对劲……
绿灯亮了,灯号上的小人快速的奔跑。
秋月眯起眼,看着一脸受惊的妹妹,委屈的朝她走来,看见她后,哽咽的哇一声扑进她怀里。
「怎么了?霜,谁欺负你?」秋月认得妹妹这种哭法,那是受到惊吓委屈,害怕的大哭。
「好可怕,呜,有人……有人拦住我,抓住我,说要带我去玩……」霜月抽抽噎噎,全身抖个不停,害怕显而易见。
秋月捧着妹妹的小脸,凝望她这张太过美丽、稚气的脸庞。
二十四岁的霜月,有一张看来稚气的娃娃脸,是她保护得太周全,让霜月很容易受到惊吓。
「慢慢说,告诉姊姊,发生了什么事?」电话才挂断不到两分钟,妹妹就哭成泪人儿,不过是过个马路,怎么会出事呢?「霜,不要怕,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她捺着性子,安抚哭个不停的妹妹,哄她慢慢说,解决她的问题。
秋月仔细听妹妹断断续续的说出,就在电话挂断后的那两分钟内,她在路上被人搭讪,差点被强行带走的事,她吓得花容失色。
「姊姊,我好害怕!他们靠我好近好近……」圆圆的大眼睛盛满害怕,向信任的姊姊哭诉。
「乖,没事了。」秋月懂那种恐慌的感觉,其实她们姊妹俩都害怕人太过接近,一靠近就会大脑当机,只是她不像妹妹,她会逞强,她很爱《一厶。
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秋月只有满心的愤怒。现在人是怎样?听不懂拒绝吗?看人好欺负就想把人带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