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速奔下楼,门外风大雨急,她浑身湿透,几名女佣拉她她都不肯进来。
“你要去哪里?”他奔进雨中扯住她。
女佣们见主子来了,纷纷跑进屋里,每个人全身都湿透了。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一刻也不想留下来碍你的眼。”她不肯让他触碰,挣开他的钳制,已分不清自己湿透的脸上是雨还是泪。
“我没那么说。”他的心拧成一团,她要走是因为他的怒气伤了她。
“我就是不要再留在这里,你走开,走开……我现在就走,我休了你……”她泪如雨下,身子因激动而颤抖。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跟她多说,她全身湿透了,索性将她连人带行李一起掳回屋内,用力踢上门,直接挟着她上楼。
“放我下来……你这恶魔、恶棍、恶人……”她又踢又叫。
他不为所动,将她丢回她房里,声音低哑地命令道:”不准走,给我进浴室去泡热水,你冷得都发抖了,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第5章(2)
她心情苦涩地看着他也淋湿的模样,放声对他大叫:”你何时关心我了?就算我挂了,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你不是要我滚吗?干么还要费力地拉我回来,你是怕我走了公司的利益就会一并结束吗?”
“闭嘴,照我说的做。”
“我为什么要照你说的做,你是谁啊?”她泪汪汪地问他。
他眯起眼,没想到她竟也有口不饶人的时候,他不多和她辩驳,语带威胁地说:”要是你不能自己脱了湿衣服去泡热水澡,我可以代劳。”
她双手捂着胸,骇异地摇头。
“那就快点。”
“你出去。”
“我不会出去。”他不信任她,觉得她可能偷溜。
“那我就不脱衣服。”她满脸羞意。
他牵动唇,似笑非笑,扯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她来不及惊慌,他已拉起她的衣角,从她头顶抽离。
“啊!不要,不要……”她尖叫,急喘,双手忙遮掩,苍白的脸迅速染红了。
他可不由她,解开她腰际的扣子,湿重的裙子一溜烟往下滑去,颤抖的身子只剩比基尼式的内衣裤。
“进去。”他指着浴室。
她咬着唇瞪他,在他的视线之下,羞耻地奔逃进浴室里。
周汉铭颓然地垂下手,僵硬地收回目光,他无意侵犯她,却已将她皎洁的身子看遍了。
他承认她是很令人心动的女人,但他……没有资格动她。
他转身离去,不想再做出任何逾越的事,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季深雪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弄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关心她了?
一定是为了公司,绝不会是因为关心她,看来她今天是走不成了,外头风雨好大,台风真的来了,现在她哪里都去不成。
“哈啾!”她重重地打了喷嚏,冷得打哆嗦,赶紧卸去身上的内在美,进浴缸里泡热水,拿热毛巾敷在肿胀的双眼上,头昏昏的,身体好累,心也好累,什么希望都没了。
一夜的风雨持续到早上,气象局已发布了陆上的台风警报。
周汉铭没有进公司,一早在书房里就接到大伯公来电——
“汉铭,旅游延一个星期出发,替我跟你爸还有小深雪说一声。”
“我会的。”周汉铭简洁地回答,心想她会失望吧!
昨晚他派佣人在她房外守着,要是有状况就立刻告诉他,没见佣人前来,她应该是很安分地待在房里吧!
他先打了电话给父亲,再下楼去瞧瞧她,转告她延期的消息。
“少爷,少奶奶都没有出房门。”女佣见他来了,立刻对他说。
他示意她退下。
佣人走后,周汉铭开了她的房门,里头灯光微亮,她还窝在床上睡,真的挺安分的。
他不自觉地一笑,正要带上门,忽然听到她声音微细,断断续续的,像在……申吟,仔细一听,竟是哼着歌——
“Love me with all of your heart……”
他困惑地走进她房里,走近她的床,俯身瞧她,发现她脸色泛红,小嘴申吟地唱着——
“That is all I want……Love me with all of you rheart……or not at all……Just promise me this……That you will give me all your kisses every winter……every summer……every fall……When we are far apart……or when you are near me……”
这古老的英文歌他曾听过,那是……他们曾经共舞的曲子。
她竟然还记得。
那一夜,晚宴上演唱的都是英文老歌……而他,竟也没忘。
他不确定她是否醒着,轻拍她的脸颊,一触及她的皮肤才发觉她温度高得烫人,她病了,是意识不清地哼着歌。
“深……”他错愕着,情急下差点闪神而脱口叫出她的小名——深深。
他其实一直都记得她的小名,会用”喂”来叫她,是故意想保持距离。
“你醒一醒,醒一醒。”他坐到床沿,试着唤醒她。
“我要……回家。”她皱起眉心,忧伤地哭泣,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醒过来,你病了,我去叫医生过来。”他扣着她的肩头,轻摇着她。
她仍没清醒,嘴里含糊地说:”我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震慑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她爱谁?
“Just promise me this……That you will give me all your kisses every winter……every summer……every fall……周汉铭……将来……我要……当你的新娘喔……”
他凝视着她,依稀记得,她曾跟他说过这样的傻话,世上也只有她敢连名带姓的叫他。
“周汉铭……我……很爱你……爱我……好不好……”
他傻住,她爱他?
不会吧,她不是奉母亲之命,为了公司才嫁给他的吗?
她在胡言乱语,他不能信以为真。
当下要紧的不是弄懂她在胡说什么,而是叫医生,她可能烧坏脑子了。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对讲机,打给管家。”立刻联络柯医师无论如何过来一趟,深深她……发高烧。”
他哑声说出她的名,心蓦地刺痛了。
“是,我立刻联络,一定是淋雨淋出病来了。”女管家急忙地说,迅速联络医生去了。
周汉铭放下电话。
他不认为她是淋雨而病的,会生病是因为他吧!
他昨天不吼她,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他希望她快点好起来,别像梅芸、海音一样,一病不起……
千万不要!
他痛苦地以手捂着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冷、还颤抖着。
他害怕失去她。
她一直是个好女孩,他却从来不曾给她好脸色。
就算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对她好一点、多关心她一些又会如何?
他一直怕自己会爱上她,但他终究还是守不住自己的心。
他心里早已有她的存在,否则他昨天根本不会挽留她。
之前他还说得那么潇洒,说迟早有一天会放掉她。而从挽留她的那一刻起,他才知道他对自己撒了天大的谎言。
现在,他该怎么做才好?
“老公……你为什么……不回来?老公……你在哪里?……”她意识不清地低泣。
他放下双手,看着她高烧的病容,心怜地抚触她红通通的脸颊,她在期待他回来吗?
他该死地放她一个人在家,以为保持距离对他而言是安全的,却从没理会过她是怎么想的,也从不回应她亲密的叫唤。
“你在……哪里?”她像孩子般无辜地抽噎着。
“我在这里……老婆。”他不再迟疑地托起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强烈地想给她温暖和安慰。
“老公……我……好爱你……爱我……好吗……”
他的心因震慑而狂悸,无从错辨的她是爱他的,因为要是不爱他,她不会期待他回家。
他要拒绝她的爱吗?
他冰凉的脸贴在她灼烫的脸颊上,他想给她爱,希望她快点好起来,永远不要离他而去,永远陪在他身边……
永远。
第6章(1)
季深雪沉重的脑袋终于渐渐地清醒,也逐渐能清楚地听见周围的声音,风正咻咻地拍打窗棂,夹杂着惊人的雨声,心想台风应该是来了。
她还听见身边有很多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她好多了吗?”
她听见周汉铭语带关怀地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离她很近,有个陌生的声音回答他——
“血压正常,温度也正常了,休息个几天就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