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若不护着你,岂不是告诉别人那是谣言。」
「呃?」他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我们便食同桌、寝同榻吧。」风霁云笑着说出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她尖叫。
「保护表妹你呀。」他无比惬意的说。
「你保护慕容三小姐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她又不是你。」只有你才是我必须保护的人。
她宁愿不要这种差别待遇,感觉好恐怖。
「你老实说,这谣言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这只是把她暴露在危险中,他断不会如此做。
「可为什么我感觉你对事情的发展乐观其成?」她的直觉不会错。
「这我不否认。」远离慕容嫣蓉的确是值得庆幸的事,他一点都不想让她有机会缠上他。
「我真笨,直接走人就可以,还傻得来找你理论。」好像自从认识他之后,她就一直吃瘪,真让她不爽到极点。
因为你在意我!不过小妮子还尚未想透,他当然不能宣之于口。
他轻笑一声,道:「因为我是你表哥嘛。」就让这傻丫头慢慢去发掘她自己真正的情感吧,这个过程想必也很有意思。
许吟秋觉得再容忍下去只会让某人越来越猖狂,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货真价实的送了他腹部三拳。
风霁云老老实实的受了她三拳,最后一把搂住她,两人一不小心就滚到身后的床榻上——
正在两人拉扯不清时,向来出现得不合时宜的慕容剑飞不负众望的又出现了,当场便石化在门口。
第五章
粉红色,带着淡淡的桃花香,上面有水印花纹,帖上无字,帖内也只有片桃花办,这便是天下闻名的撷花帖!
含着江南般的诗情画意,带着风流浪子的猎艳温存,若只是看帖,怕也会让收的人暗生春情。
可惜,这是如假包换,让江湖人闻之色变的撷花帖。
这已是慕容山庄收到的第二张撷花帖,这回出现在许吟秋的床上。
「不是吧,来真的!」许吟秋用手里的长竹竿挑起那张帖子一脸郁闷的自语。
「当时,你在哪儿?」慕容剑飞十分好奇。上次小妹的帖子夜半时分出现在她的枕畔,至今想来犹让人不寒而栗。
许吟秋充耳不闻,专心的拨弄着帖子皱自己的眉。她来姑苏只是想混水摸鱼捡个丈夫回去,为什么会卷入这样一场风波当中呢?
「她在翻墙。」风霁云代为回答。
慕容剑飞扶了扶下巴,努力镇定,「翻墙?」是他听错了吧。
「这样危险的地方,留下来的才是笨蛋吧。」她不再装聋作哑。
「风兄?」慕容剑飞转而询问好友。
风霁云神情极为正经严肃,淡淡地道:「我看着她翻墙。」
慕容剑飞身形晃了下,觉得自己连说话都有些困难,「所以你们跟景兰成错开了?」这是怎样的一种阴错阳差啊,恐怕就连来下帖的景兰成都无语问苍天。
「这是老天的恶作剧!」如果正主儿看到她一定不会留下这什么撷花帖的。
「他竟然能在慕容山庄来去自如。」慕容剑飞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蹲在墙头时,有看到一条人影飞过,」顿了下,许吟秋接着说:「表哥拉我回来时,我又瞧见一条人影从房顶上掠过。」
「没错。」他证实她的说法。
「也就是说,你们看到他了?」慕容剑飞有些激动。
「可惜今晚月暗无光,身影很快很模糊,毫无帮助。」许吟秋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希冀。「慕容山庄看来已经不安全了。」她感慨地道。
所有慕容家在场的人都感觉面上无光。
「秋儿。」风霁云提醒她适可而止。
「许姑娘,他当时是从哪里过来?又往哪里而去?」慕容剑飞重新收拾心情,不轻言放弃。
被他一问,许吟秋蹙紧眉头,看了风霁云一眼,撇了撇嘴,「不知道,我没注意。」她当时又不知道那人是景兰成,要是知道,她肯定二话不说,死活拽了风霁云都要离开。
「风兄?」慕容剑飞把最后的希望放到好友身上。
「我只关心她的行踪。」差一点就让她从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他哪还有心去注意闲杂人等。
慕容剑飞对好友这般的坦承不讳无言极了。
「夜很深了,我也困了,有话明天再说吧。」她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
「慕容,明天吧。」风霁云如是说。
「好吧,你们小心。」慕容剑飞无奈的点头。
「安啦,今晚下过帖子,绝对一夜好眠。」反倒是众人担心的许吟秋一脸的无所谓。
「睡哪儿?」
「屋顶。」反正天气也热,不会着凉。
风霁云眼中闪过激赏。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慕容剑飞豁然开朗,双掌一拍,「妙哉。」把自己完全暴露,反而是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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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一口气,轻纱轻扬,回落到脸上有些痒痒的。
一袭淡紫色织锦轻帛纱裙,面上蒙着一层白纱,坐在窗前托腮侧坐的许吟秋有些郁郁寡欢。
她没办法快乐,自从收到那撷花帖她就被迫蒙了面纱,穿起轻薄飘逸的锦绣罗裙,头上更是挽了时下流行的髻,插了不少的珠宝镇钗,手上也戴了对缀满小小银铃的鎏金镯,腰间甚至还挂了串叮当作响的银铃。
「唉。」长长叹了口气,她现在就像一个活动的人形铃铛,走哪儿都响,毫无隐私可言。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有此待遇的非她一人,还有慕容三小姐作陪。
到底是谁想出这个馊主意的?
如果只是成为一个活动铃铛,她还不会这么郁闷,自从她接到撷花帖后,某个风姓男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到她身上,撕都撕不下来。她好歹也是一个云英末嫁的黄花大闺女,这下算没什么可让人打听的了。
赖上他,要他负责?
许吟秋马上摇头否定。他可是一个美男子,通常男人长得太漂亮,桃花就会开得非常旺盛,难不成要她扛把斧头天天去砍桃花玩?光只是想像,她就先手软了。
好郁闷啊……为什么他不能是像爹一样的平凡长相呢?
目光从窗外转到房内,看到那个倚在床栏上闭目养神的人。许吟秋忍不住抚额呻吟。就算牢头长得再帅,坐牢也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怎么了?」风霁云闭着眼没有睁开。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明知道他越是紧张她,景兰成越会将注意力转到她的身上。就连慕容山庄也有意无意的替她加派了高手守卫,明显是想转嫁危机。
没错,他是故意的,与其去保护慕容嫣蓉,他宁可守在她的身边。况且这件事透着古怪,他虽有疑心但缺少证据,索性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一个沉寂快二十年的人突然之间冒了出来,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并且是在武林人士云集的姑苏城。就算景兰成是出了名的张狂,但这般不智的行为,实在不该是一个老江湖该有的。
许吟秋不想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她只是讨厌这样被人利用。尤其是禁锢了她的自由,这让她越来越烦躁。
风霁云看出她的烦躁,却不露声色。太过淡定从容的她,总让他有种无法捉摸的不安。
「为什么我一定要蒙上这块纱巾?」
「好看。」
「假象。」
「对。」要的就是那种雾里看花,花更美的假象,而她着锦衣,蒙轻纱,身段窃窕,只露一双剪水秋眸在外,远远看去分明就是一绝代佳人亭亭玉立在窗前。
这几日他每每看多了,就忍不住心猿意马,有些把持不住,只好闭目养神,四大皆空。
「我真的不能出去吗?」她不死心的问。
「还不能。」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许吟秋烦躁的走来走去。跟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男人整日绑在一起,她又不是柳下惠。
「不知道。」
「慕容小姐的招亲擂台还没有结果吗?」
「嗯。」如今众人的心神都被撷花帖扰乱,对擂台比武反倒没有先前那么热中。毕竟无论谁夺魁,都不敢保证能凭一己之力护得美人周全。
「万一有人胜出,而景兰成又未抓到,其他人还会留下帮忙吗?」她真的很好奇。
风霁云唇线上扬,笑道:「一语中的,值得玩味啊。」这也正是目前许多人的心结。
她看他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摆明隔岸观火,事不关己。慕容大少真是误交损友,大不幸也。
「你下来。」
「嗯?」他微微挑眉。
「我要睡一会。」
「床很大。」他一迳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天气很好一样」。
「下来。」咬牙。
「一起睡。」声音带了点笑意。
「风霁云。」咬牙切齿。
「我不介意。」他声明。
「我介意。」拳头握紧。
「你没洗澡?」他跳下床时多嘴问了句。
「滚!」
「对娘家,要斯文些。」
一只枕头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