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鹤深吸口气后,拍桌,怒道:“我不会取消的!我已经联络好‘JB 集团’总裁最疼爱的独生女儿洪小姐在星期天跟你见面。”
范晓破突然沉默了。
欧御笙没拿到“红人集团”的合约已经被扣分,现在他宣告要跟她在一起,让欧家爷爷失了面子,这又扣分,再加上性逆爷爷的安排,拒绝去相亲宴,欧家爷爷肯定再给他一个负分。
天哪,欧御笙要把江山拱手让出去了!
欧鹤续道:“‘JB 集团’的势力连咱们欧家都不能得罪,你若没出席这场相亲宴,‘JB ’必然会认为我在戏弄他们,一旦断绝与我们的合作关系,损失之大你应该算得出来,所以晓破不可以再回你身边,否则就会成为伤害公司的凶手!够了,不准交往!”
“你是应该去相亲才对。”范晓破侧首看着欧御笙,竟是要说服他。她收起酸酸的情绪,她看出欧家爷爷快要气炸了,倘若他再继续得罪爷爷,他最重视的继承权大概就没了。
“不,我不去。”欧御笙依然坚持得罪祖父。“若去,尾大不掉,未来麻烦更多。”他可以想象得出对方对于政策联姻是会感到兴趣的,他更料想得到其实相亲宴不过是个形式,他只要一出席,就代表两家答应联姻。
范晓破睁着圆圆的双眸,轻嚷道:“但你不可以不去呀!”她好怕他什么都没了。
欧鹤气到握拳,迸话警告道:“晓破,你离开御笙,让他参加相亲宴,如果不肯,御笙自己就要承担全部的后果!”丢不起面子的他,觉得被后辈戏耍的他,怒气冲冲地硬声警告着。“我有四个孙子,我不是非要御笙继承不可!”
“有这么严重吗?”她喃着,却知道事情是真的很严重。
她与他是“成功”地冒犯到了欧家爷爷的权威,堂堂王者是无法忍受被冒犯的感觉,他果然已摇下底限,要欧御笙遵从他的意旨,否则继承权之争他就出局了。
范晓破想起欧御笙这么多年来对“欧风集团”下的苦心,她更了解他对“欧风集团”势在必得的心情,可这回,他却因为她而让经营多年的苦、心付诸东流。
“我还是离开好了。”她该成全欧御笙的,她很清楚得到“欧风集团”是他的心愿。
“坐下。”欧御笙却拉住她,且要她在餐桌前坐好。
第8章(2)
“这是你的决定?”欧鹤看着孙子仍然唱反调地用实际行动表示答案,更是怒火中烧,站起身,摇话道:“要挽回,除非你愿意去相亲。”语毕,欧鹤拂袖而去。
“怎么办?”范晓破目送欧家爷爷生气走人,颓丧地道:“完了,我毁了你在意的继承权,对不起对不起,我觉得好对不起你!”说完,她跟着站起来,转身就跑离开餐厅,往书房方向奔去。
她要发泄,她要好好地发泄她的不安,天知道她多么惊惧欧御笙若“清醒”过来,确定她是破坏王,是毁掉他赢得继承权的凶手时,他会不会反而怨起她来?
砰砰砰砰砰……
范晓破拳打脚踢,对着吊在书房前一棵树上的沙包猛力地又踢又打。
沙包居然还在,欧御笙竟然没有因为她当时离开而丢掉沙包,想必他对她的思念是真实的。
一思及此,她更气自己了,那是一种变成绊脚石的痛恨感,她好生气,好气自己破坏了欧御笙美好的前途,她给欧御笙带来了负分。
“够了,你在做什么?”追赶上来的欧御笙看她发狂似地猛捶猛打,阻止着她。
“我生气,还有内疚啊……”她一边打沙包,一边说着。
“住手。”
砰砰砰砰砰,范晓破还是猛力地捶打沙包。
“不用内疚,你没什么好内疚的。”他对她的反应感到心疼,故意对呛祖父纯粹是为了可以更加顺利地拿到继承权,但没有想到却让她如此内疚与心慌。
“我害了你耶!”
“没有这回事。”
“你胡涂了吗?我的出现让你得不到继承权,你现在说无所谓,是因为思念过度而蒙蔽了理智,才会认为失去继承权没关系,可当你‘ 清醒’ 之后呢?当你看到你布局多年且就要到手的财产因为我而拱手让人时,你会不会怨我?”
“不会。”因为他做这些事,就是要逼出扯他后腿的幕后指使者,所以不会怨晓破。
也唯有让幕后指使者在祖父面前露馅,爷爷才会心服口服,他才能真正打败竞争者。
他原本以为爷爷在生日大寿那天将会钦点他为继承人,可眼看其它各房动作更为积极且又不择手段,他不那么笃定了。尤其二房采旋伯母的动作比谁都强烈,甚至使用了不正当手段,还选择走偏门,连范晓破都成为她想要利用的工具,这点让他无法忍受。即使他清楚晓破又回到他身边可能惹恼爷爷,对他的继承有伤害,不过,一旦采旋伯母使用更恶劣的手段被爷爷知道后,那么他绝对可以铲除掉采旋伯母的野心。
他不容许有人再动范晓破的脑筋。
他硬是要她离开罗千强,强行把她带回到身边,就是怕她身处在他无法掌控的地方会出事。
他有感觉走极端手法的采旋伯母攻击手段将会更加无情以及迅速,为了防止伤害扩大,他也得开始反击,并且要尽快打败采旋伯母,不容她有机会再制造伤害。
所以他现在故意跟祖父发生磨擦,好让她以为有机可乘。
而他不跟晓破说太多内情也是怕正直的她露了口风,更担心她的个性会造成意外。
“不会……真的不会怨我吗?”不知道他诡计的范晓破就觉得担心与害怕,一心只想发泄内心的不安。
“停,停下来,够了。”
“你还是别管我。”砰砰砰砰砰。“喝!”一踢,她气喘吁吁,但又想再踢。
“叫你停下来,别再打了。”他上前抱住了她。“不要伤了自己,你肩膀的伤才好而已。”
“就算复发也无所谓,这点伤算什么?比起你什么都没了,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仍然一味地责怪自己害了他。
看她的模样,欧御笙既感动又心疼。
她一径地陷入害了他的忧郁里,而且跳脱不了,觉得为他好,她还是得离开。
“我赔不起你最在意的继承权,我还是离开比较好,让爷爷重拾对你的喜爱与信心才对。”她转身要走。
“不许走。”他环抱住她的双臂束得更紧。
“放开我。”她挣扎着要挣脱他。
“你别自责,我不是说了,我绝不会怨你。”
“可是……”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享受着她的担忧,也就因为她是真正地在意他,才会出现这种激烈的反应。
“你就这么地为我紧张难过,害怕我落空,你就一心希望我是最后的胜利者?”他的心因为她的反应而被喜悦给占领住。
“当然,否则我干么一直隐瞒你的坏?就因为担心你落空,所以我从小就不敢把你的坏告诉爷爷,就怕爷爷给你扣分,只能一直隐瞒我对你的评价。”
“在你心里,我究竟有多坏?”他听着她的说法,额上的青筋忍不住抽动起来,这妮子真是让他又爱又气。
“你虚伪、你假面、你顺从爷爷,但其实是在演戏。你装作无欲无求,但真相是暗中布局打击其它堂兄弟,目的是要夺取家产,可我都不敢跟爷爷告状,说你伪装骗他,我也没让爷爷看清楚你企图夺取家产的真面目,结果你成功地诠释出完美的君子模样,被称为贵公子,让爷爷对你印象大好,甚至偏心到各房与外界都认为接班人非你莫属。”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与欧御笙站在同一阵线,一直以来如此,未来也会如此。“你处心积虑那么多年,本以为接班宝座手到擒来,岂料因为我的关系而功亏一篑了。爷爷刚刚已经放话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不让你继承公司。”一想到此,她又开始挣扎,却怎样也甩不掉他的怀抱。“放开我,我还是走人对你比较有利。”
“原来你从以前就这么爱我与保护我了。”他很感动。
“但现在已经变成是害你的凶手了。”
“不要再说自己是凶手,你不是,我从不认为你是,根本是你自己想太多了,你不会给我制造麻烦,你不会是绊脚石。”他仍拥着她,道:“还有,我绝不会让你走。”
“可是……”她硬要甩开。
“别用力,肩膀的伤。”他钳制得更紧。
她抬首,喘着气,正视着他的眼,却被他眸底的坚持给镇住,片刻后,她才道:“但我真的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而让你失去继承权,这又该怎么办?啊,有了,不如你等个十年、二十年后再找我吧!”她突发奇想。“先让爷爷把接班人位置传给你,再等爷爷完全不管事,而且也不会在乎我了,到那时候我再跟在你身边就没有任何妨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