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都敢来了,还怕脑袋会落在金栈吗?再说,你定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敢踏进朕的地方不是吗?”他趁机嘲讽一番。
此次达利前来所带的亲兵不下数万,并要额伦传话,言明若不让他带人入都,他便打道回府。这达利会带这么多人来,不过就是两个字!怕死,他当然允了,此刻的大都充斥着大批达利的人马。
达利对他的讽言不以为意,反而嗤笑起来。“你哲勒沐如今雄霸中原,我在你的地盘上能不多防备吗?”
“也是,其实咱们兄弟啰啰唆唆了多日,好像什么也没谈成,你这次来,朕还是看不懂你来做什么?”哲勒沐瞥见赤力已归来,但惶恐的朝他暗暗摇头,他心下登时一躁,说话也硬了。
“做什么?不就是应额伦之邀来作客,怎么,你不欢迎我?”达利神情倏变,像是要翻脸了。
“堂兄,皇兄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解了。”额伦见状况不对,赶紧跳出来打圆场。目前正在招降阶段,万不可与之撕破脸,先前大哥一直沉着性子应付着他,这会他实在不懂大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耐性了?
“是啊、是啊,达利汗您且瞧瞧今日的场面,这像是不欢迎您吗?”库开也急忙出声缓颊,“汗帝因为您的到来,还特别邀请中原第一舞娘为您献舞呢!”
接着,他速速击掌,音乐丝竹声马上响起,不久后,一个穿着鲜艳舞衣的舞娘被人推了进来,被推得太用力,让她一出场即狼狈扑地。
她疼得发出低呼,忍痛抬首才发现自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额伦、库开与赤力都是一脸的诧异,而距离自己最近的人便是端坐在前方表情震惊幽怒的哲勒沐,她蓦然心惊,赶忙爬起身想退出去。
“你就是中原第一舞娘吗?虽然进场的姿势丑些,可你的人美极了,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跳吧,扭动你曼妙的身躯为我跳一曲,我若满意,会大大打赏。”
达利一见她的容貌口水都流出来了,满脸的惊艳。
这舞娘正是冉璧玺,此刻她进退维谷,好不尴尬,更不知如何是好。
哲勒沐由椅上站起,眉目间尽是怒色,额伦也是脸露焦急,库开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怕这场面就要失控了。他看向冉璧玺,神情满是恳求。她明白库开在紧张什么,哲勒沐若在此时维护她,必会激怒达利汗,以为哲勒沐要借着一名舞娘与他翻脸,所以她不能走……一滴汗顺着她的后背滑下,她见到哲勒沐与额伦皆跨步要走向她,那库开神色惊慌不已,她深吸一口气,用力闭眼再睁眼,瞬间有了决定!她张开双臂,在哲勒沐与额伦接近她以前,跨步旋身,轻盈穿梭的避开两人,神态自若、拉着裙摆悠然的滑出“云清舞”,这是亡国前她跟着家中舞娘习过的舞步,双手轻挥间如枫叶飘落,清灵又飘忽,在每一次的跳跃间,好似雀跃蝶舞,美得像是神人天仙,美得足以教人丧失神智。
众人瞧得呆若木鸡,察妮与完真彻底傻愣住了,而那达利更是看得双目照照,恨不得扑上前吞了她。
她笑容犹如桃花怒放,一曲完毕,从容下腰答礼,不待掌声响起,即匆匆要退下。今日她受的惊吓够多了,这已是她的极限,再不离开好喘口气,她怕自己会昏过去。
“别走!”见佳人急于离去,达利竟不顾身分的冲上前拦住她。她惊得退离他一步。
“美人!真是少见的美人,难怪哲勒沐说,席上的美人都不是最美的……这样的绝色莫非只有金栈有,在我蒙古草原何时见过这等精致的女人?”他对她完全痴迷了。
冉璧玺没想到一舞居然让这男人迷上,她惊惧不已的频频闪躲他。
“我说过别走,今晚、今晚你就是我的了!”达利眼中流露出赤裸的情欲,张开了手臂要熊抱她。
她大惊,闪避不及,被他抱个满怀。
软馥娇躯在怀,达利简直色欲熏心了,当场就想吻人。
“放开她!”出声的是额伦,他声音低沉,脸上一片死灰。
达利讶然,不解额伦竟敢要他放手。“你说什么?”
“她不是舞娘,请你放开她!”他铁青着脸再说一遍。
“她不是舞娘,那她是谁?”达利有些错愕。
“她是璧玺,冉璧玺!”再也忍受不了见她在达利怀里挣扎,额伦不顾一切的大喊,动手抢回她。她转而进到额伦的怀抱,让额伦紧紧地揽在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她脸孔泛红。额伦他……好激动啊… …
“她是你的女人?”达利盯着他问。
“这女人不是任何人的女人,她是朕的!额伦,放开她!”哲勒沐就站在额伦身后,脸色极为阴沉,震骇了所有的人。
额伦一震,搂着冉璧玺的双臂微颤,双目惊愕的瞪向她询问:“你是皇兄的女人?”他不敢置信,也不愿接受,他才去一趟蒙古回来,她就成了兄长的女人?!
瞧他露出无比心痛的表情,冉璧玺直觉想否认,“我… … 我并不是― ”
“够了,过来!”哲勒沐狠厉的由额伦怀中将她拉走,再重重地嵌进自己怀里。
“冉璧玺… … 冉璧玺?!我想起来了,原来这女人就是冉璧玺!”达利像想到什么的突然大喊,“这女人就是外头传得如火如荼的宫女,你为她贬了个妃子,幽禁了一个大臣,迷恋上的女人就是她!”
哲勒沐寒栗的脸庞上满是慑人的光辉。“既然知道她是谁了,恕朕不能将她让给你,你要女人,整座宫里的女人任你挑,唯独这个不行。”他语气中盛着不容人觊觎的坚决。达利阴森了脸,虽不发一语,可眼里那抹不甘再明显不过,他恨恨的盯上他怀中的冉璧玺,垂涎的目光十分骇人。此时的她早受足惊吓,先被绑架,强迫换上舞衣顶替原先的舞娘上场,一舞初毕,又被三个男人像货物般夺来夺去,这实在不是她承受得起的。慕地身子一晃,往地上跌坠,幸亏哲勒沐的大手及时揽住她,但不只他,额伦也扶住她,只是在哲勒沐的怒目下,他随即不得不松开了手。
“赤力,先送她到朝元阁去。”哲勒沐怒而嘱咐,这会他必须留下收拾残局,只得让赤力先行将人带走。
朝元阁!一听要将自己送去他的寝宫,几欲昏眩不支的冉璧玺立刻面露惊慌,连额伦都面罩寒霜。
“我… …不去朝元阁… … ”她摇首,一旦被公然送进他寝宫,这意味着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你!”哲勒沐冷凝了面孔。
“汗帝,我瞧璧玺妹妹受到不少惊吓,不如先送到臣妾的庆福宫,让臣妾代汗帝照顾她,这样您该也比较能放心吧?”燕里安这时走上前,体贴关切的说。哲勒沐审视的看着她,这眼中饱含多种思量,好一会后才朝赤力点头,让他将人送去此处。“去吧!”
庆福宫吗……只要不是去朝元阁就好!冉璧玺安下心来。
在离开前,她瞥了哲勒沐一眼,不禁心头一颤,立即又紧闭上眼,不敢再望,然而心海却已教他狂妄的眼神彻底撩拨得失了神。
第5章
“在我这里很安全,你安心的睡吧!”冉璧玺躺在身侧,两人同榻而眠,燕里安轻拍着她苍白的脸颊,刻意强调“安全”两个字,要她放心。她感激的点了头。“谢谢你。”
燕里安是所有后宫的人里头,待她最和善的,私底下也曾在她被欺负时多次帮过她,这回更是帮了大忙,要不是这个好心的女人,她今晚……在劫难逃。
“别说了,你这会也累坏了,还是睡吧,明早会有人来送你回庆喜宫的。”燕里安语调温暖的说。
冉璧玺笑了笑,心中涨满感谢,想再多说什么,可真的被折腾得疲累不堪了,早有了浓浓睡意,如今有燕里安在,不用担心那男人会突然出现,她可以安心睡了,眼皮一阖,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夜里,莫名中,感觉好似有一双如星夜般的眼眸一直凝视着她……她不安的翻了身,小手不小心搁到身侧人的身上,她怕吵醒了燕里安,轻巧地要移回手,可手突然被人握住了,还将之拉往一个地方,她感觉到一颗有力的心脏在鼓动,这是胸口……燕里安还没入睡吗?但、但……为什么掌心下的胸口是……平的?!
冉璧玺倏然惊醒,猛地抽回手的坐起身,扭头望去,借着窗外洒入的月光,就见哲勒沐那双照亮的眼眸正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她血流骤然逆奔,几乎快要将脑门炸开!
“汗帝!”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与她相拥而眠?!
“醒了?怎么不多睡点,朕这么静静陪着你入睡,发觉也是件享受。”他语调极其温柔。
“你……你……”太过震惊与难以置信,冉璧玺喉头像梗住什么,发不出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