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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行医多年,这是规矩,若汗帝不愿配合,恕小的无能为力为皇后娘娘医治眼睛。”

  “大胆!”哲勒沐目光含霜,冷峻沉怒。那大夫在受惊退缩后,忽然又挺出胸膛,鼓起勇气站直身。哲勒沐眯起深瞳,更加仔细打量起这瞧起来不起眼的六旬老者。“你当真有把握治愈皇后的眼睛?”

  “小的有把握。”他又往后瞄一眼后说。

  哲勒沐脸一绷,下定决心的道:“好,朕信你,可以屏退左右,可朕要留下,你若不肯,我杀光你所有助手,就留你一人拘在此地,直到你同意扎针为止。”他酝酿着风暴的双眸直视着大夫。

  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放这女人独自面对陌生人,若无他陪伴,别人休想碰她!

  大夫重重喘了一下,好半晌才硬邦邦的低下头同意道:“那就请汗帝留下,其余人请退到屋外去。”

  额伦见那丈夫眼神闪烁,心下虽疑心,觉得不妥,但在哲勒沐的示意下,还是听命的与赤力退出去了。

  众人一退,整个屋里便空荡下来。哲勒沐轻抱起冉璧玺,将她安置在舒适的软榻上,轻怜的抚摸她的娇容。“你别怕,朕会陪着你的。”他柔声安慰。

  “嗯,我想见你,期待再见到你的容貌。”换她伸手摸索着他的脸。

  “你一定会看见的。”他为她拨弄着长发。

  她轻轻笑着点头,握着他的手在自己柔嫩的脸上摩拿了一会才松开。

  “开始吧!”哲勒沐转身后表情严肃的瞧向大夫,那眼神像是在告诉他,若敢信口妄言而没有治愈她,便诛他九族。

  大夫不禁震慑不已,愣了一会后才有力气移动脚步。

  他取出一根长针,这针比一般的粗,不像是针灸用的针。

  哲勒沐一见先是蹙了眉心,正要开口问,忽然眼前黑影一晃,这根针竟往他身上刺!

  他大惊急闪,避过那一针,转身后发现自己被围住,而攻击他的人竟是大夫带来的那群人。

  他大怒道:“这是做什么?!”

  冉璧玺惊觉有异,惊慌的站起来。“哲勒沐,发生什么事了?”她看不见,双手胡乱挥舞着,想到他的身边去。

  “别动!”有人抓住她的手腕,一根针头上冒着黑油的长针正指向她。

  “放开她!你们想做什么?!”哲勒沐暴喝。

  “咱们故意设局让你支开所有人,将你独自留下,就是要杀你这蒙古狗皇帝!”那假冒大夫的老者说。

  “你们是前朝余孽?”哲勒沐顿然醒悟。

  “没错!我劝你别举妄动,这针有毒,你若舍得她死,大可出声把外头的人叫进来。”这些人有恃无恐的说,十分清楚冉璧玺之于他有多重要。

  哲勒沐怒发冲冠。

  “怎么样,不舍得她死就得听我的,我让你生、要你死,都操之在我。”

  “你!”

  “请不要伤害哲勒沐,他不出声,我可以,你若伤他,我会叫人的。”冉璧玺慌乱的说。

  “你不会有机会叫出声的。”老者一说完,便有人捣住了她的嘴。

  “你们不准伤她!”哲勒沐怒喝。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老者阴笑。接着哲勒沐发出一声闷哼,刀子已刺进他身子,扭转出鲜血来。

  老者得意的笑道:“你连叫都不敢叫,这女人果然是你的要害,那人说得没错。”

  冉璧玺被捣住嘴,心知哲勒沐定是受伤了,焦急的要摆脱钳制住她的人,想冲上前找他。

  “璧玺,你别慌……我没事。”见着那毒针还向着她,她看不见,哲勒沐担心她在惊慌下误触到那根毒针,咬着牙关忍痛安抚她。

  “对,他没事,只是教我捅了一刀而已,所以现在我还要再赏他几刀,直到他被我桶成烂蜂窝为止。你听过这肉被捅烂的声音没?”老者恶毒的说,接着抽出插在哲勒沐身上的刀,又连刺了好几刀。

  哲勒沐虽隐忍着剧痛没发出声音惊吓她,可温热的鲜血竟喷上她惨白的容颜。

  “不!”她的声音被捣住,只剩呜噎的弱音传出。她心如刀割,一口悲恸之气涌上胸口。

  “你这女人贪图富贵背弃我朝,遭到所有汉人唾弃,你放心,待这暴君死后,咱们也不会放过你的!”老者持着毒针对准哲勒沐的胸口,要一针让他毙命!哲勒沐已身受重伤,既无力躲开,也不能躲,这针就这么毒辣辣的― 刺进一堵肉墙里,再拔出,霎时,鲜血喷出,洒得四周人染血震惊。

  “额伦,你这是做什么?!”哲勒沐抱住挡在身前的躯体,震愕大喝。那一针刺进的是额伦的左胸,针上有毒,令额伦几乎立即毙命。

  额伦身子完全瘫了,毒行迅速,才眨眼时间,他就仅剩一口气。他总觉得这个大夫眼神不对,不放心之下,还是偷偷入内了,这一进屋里就惊见老者血腥疯狂的刺杀举止,不及细想就冲上前为哲勒沐挡下这致命的一针。

  没能一针刺中哲勒沐,老者怒极,再想动手,但守在外头的赤力听见汗帝的怒喝声,带着人冲进来了,他们一干人连自保也来不及,很快的就教赤力拿下。

  “额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哲勒沐抱着倒地的兄弟红了眼眶。

  “额伦伤得重吗?”冉璧玺在赤力的搀扶下,赶到两人身边,她虽看不见,但听哲勒沐的口气,也心知额伦恐怕凶多吉少。

  额伦努力睁开贪恋的眼,痴望着她,眼中有着无比的深恋。

  “对……对不起……没找到真正的大夫… …为你治好眼睛… …”他彷佛有着无限的遗憾。

  “别这么说,我不怪你,你… … 你别……别死啊!”她很怕说出这个字,但还是心痛的说出口了。

  他戚然笑着,撇过头面对另一张沉痛的脸,“人是我带进来的……我为你挡这一针是……是应该的……你别自责… … ”他已气若游丝。

  “额伦!”哲勒沐激动不已的抱住他的身子。

  “咱们……兄弟能否说好……今生她归你… …来生… … 归我……”他一直紧捏住的拳头缓缓摊开了。

  哲勒沐见了他掌中的东西后,一震,他竟在闇河中找回璧玺缝给他的香包!

  这香包在当日随着璧玺一起落入河中,原以为已经遗失,不可能找回了,额伦是费了多少心力才失而复得?

  哲勒沐心头阵痛,这小子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痴傻!

  “不……朕……不让!”不管是是今生或来世,他都说不出相让的话,即使,这是兄弟死前的最后要求。

  额伦不悲反笑,“这果然是你会说的话……我早猜到了……”他吐出一口鲜血。

  “额伦!”哲勒沐心痛难受。

  额伦紧靠着哲勒沐,低声附耳的对他说了一句话后,断气了。

  听见哲勒沐的悲哭声,冉璧玺也震傻了。额伦……死了,温柔的额伦死了,那个总是默默守在她身边的额伦死了……她跌坐在地,手上抓着额伦的衣袍,泪沾湿了它,悲恸得无法言语……

  深夜,天空下起倾盆大雨,在雷雨急落中,一道鬼祟的身影冒雨出现。

  这人熟门熟路的穿过皇宫这条只有少数皇族中人才会得知的密道,似乎急忙要出宫。

  但当她即将推开通往宫外的门时,推门的手教人攫住了。

  “库开?!”这人大惊失色,逸出惊呼。

  “臣给娘娘请安了。”库开钳握住燕里安的手,神色阴晦。

  燕里安受到的惊吓不轻,挣开他的手,转身逃出门外。然而大雨中忽然冒出数十人将她团团围住,她脱逃无缝,惊惶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请吧!”库开向前方比了比。

  燕里安循着他的手势望去,久久不敢喘息,咚的一声,腿软跪地了。

  哲勒沐就站在雨中,身旁搂着衣衫飘然的冉璧玺,赤力顶着大伞,为两位主子遮去落雨。

  “燕里安姊姊,真是你吗?当哲勒沐告诉我时,我还不信的,那奸细真是你吗?”冉璧玺听到了库开的称呼,诧异不已,几乎不敢相信。

  燕里安此刻已六神无主,极为害怕的爬上前,双手抱住她的脚,现下只剩这女人救得了她了。“妹妹救我……”

  可借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她就教哲勒沐一脚踢开。

  “哼,你打从一开始就不断出卖她,如今有什么资格向她求饶!”哲勒沐怒道。

  “我……”燕里安被雨打湿的脸一片惨白。

  “要不是额伦死前告诉朕,是你介绍那名大夫给他的,朕也不会想得到,这奸细就是你!”

  燕里安柄柄皇皇的摇着首。“我不是奸细!”

  “住口!你还想狡辩吗?这密道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知的,你会知道是因为你成为朕的妃子时间最久,在建造这座宫殿时你也曾督建过。哼,当初达利会由宫里逃脱,该也是你纵放的,对照你先前的温顺,朕原先还不信这奸细会是你,可事实摆在眼前,朕不得不相信了。”他痛心疾首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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