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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等他回家?!

  他很专注地凝视她,想确认这句话是不是也是谎言。

  朱宁夜见他一径沉默,又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先回家好了。”

  对,很晚了,要回家。

  他站起身来,温驯地任她牵起手,走了两步,又顿住。

  “怎么了?”她不解地回望。

  那个人……还在吗?如果在的话……

  “家里……有别人吗?”微哑的嗓子,低低问出。

  “没有啊,会有什么——”她打住,瞬间领悟了什么。“你看见了对不对?”

  他闭紧嘴巴不肯回答,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我要回家了。”

  “临江!”

  他快步走在前头,回到家后,先是洗澡,又是洗衣服、擦桌子的,东摸西摸了一个小时,就是不肯正眼面对她。

  “临江,你在生气吗?”

  蹲在客厅桌前擦拭的临江,视线接触到摆在玄关鞋柜上的精美礼盒,又迅速移开。

  她直接上前,夺走他手上的抹布。“看着我,不高兴就说出来,没关系的。”

  他依言将目光移向她,认真凝视了好一会儿,轻声回答:“没有,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只是胸口像压了一颗好重的石头,搬不开,沉重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他说他没有生气。

  临江对她从来不扯谎,他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又或者,他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形容那些情绪。

  朱宁夜由他眼中读出好浓好浓的悲伤。

  那不是愤怒,是悲伤,她这回真的伤到他了。

  他外表看起来平和,是因为不懂得如何抒发情绪,没有人教过她,他只能一点一滴往心里堆积,痛得不知所措,连说都不知该怎么对她说……

  心房狠狠揪痛,她张手用力抱紧他。“对不起,临江,对不起!”

  她向他道歉,只有做错事的人,才会说对不起。临江笑了笑,拍拍她。“没关系。”

  那抹笑,看在她眼中更痛。“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喜欢的是你,临江。”

  “喔。”

  “我不知道他今天会来,他到门口了才打电话给我,我不能不开门,可是很快就打发他走了,我真的一直在等你,我说过生日要跟最重要的人一起过的。”

  “嗯。”

  “礼物我本来是要拒绝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有那种举动,立刻就推开他了,我跟他说,这种行为是性骚扰,我可以告他。所以,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情形发生了。”

  他点头,表示听进去了,揉揉眼,有些困了。

  “我想睡觉了,可以吗?”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疲倦。

  他没听懂吗?为什么她都解释得那么清楚了,他的眼神还是透出浓浓的绝望?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懊恼地跪坐在地板上,努力想了又想——

  情急之下,她跳了起来,追回卧房,二话不说捧住他的脸,迎面吻住他的唇。

  “我要的是你,临江!”

  正在铺被子的临江被她吓到,没防备地跌坐在床上,愣愣地瞧她。

  “我喜欢你,我爱你,爱情你懂吗?那是独一无二的,这辈子只为那个人心动、心痛,怎么也离不开,这样你听懂了没有?”她倾身再掠一吻,不同于以往,她吻得很深、很重,用力吸吮他的唇瓣,甚至有一点点咬痛了他的唇,他觉得呼吸困难,张口想寻求氧气,柔软的舌纠缠而来,他凭着本能,轻轻舔舐了一下,她害羞地稍稍退却,又迎向他……

  第6章(2)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很久,相濡以沫、追逐缠嬉,交融彼此的气息。

  结束时,她脑袋缺氧,浑身发软地倒卧在他身上。

  “你刚刚说,这叫性骚扰。”被推倒在床上的临江说。

  “你想告我?”

  他摇头。不想,而且,他喜欢被她骚扰。

  偷瞧她湿润红肿的双唇一眼,好像都是他的口水……

  他赶紧伸手擦掉。

  她微笑,浅浅啄吻他的眼、眉、鼻、唇,耳语般多情低喃:“如果你也喜欢,那就不叫骚扰……临江,你喜欢吗?”

  “喜欢。”他闭上眼睛,感受她软软的唇瓣,在脸庞落下无数细吻,心底隐约知道这样不好,会坏了她的姻缘,却一点也不想停止。

  “喜欢什么?我?还是吻?”

  “吻,还有你。”喜欢她的吻,更喜欢她的人。

  牢牢圈紧纤腰,他在心里说服自己:一下下就好,再一下下就好,反正没有人知道……

  她有耐心地以轻柔的吻一一消弭他眼中的阴霾,虽然不知道他深藏在心底的恐惧是什么,但是他很不安。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够关心他,表面上,他每天都过得很快乐,但那是浮面的、短暂的,隐藏在那之下的是更深的惶惑不安。

  他从没认为自己能够拥有她、拥有现在宁静的幸福,他是抱着随时会结束的心情看待目前拥有的一切,本质上,他仍是那个在下雪的寒夜里,孤身等待的狼,这样的他,怎么会快乐?这样的幸福,怎么会真实?

  她不晓得他究竟经历过什么,眼中怎会有这么浓的寂寥,这么深的忧伤,但是看在她眼底,极度不舍,想用更真实的体温、拥抱来温暖他——

  好像,越来越不对了,真的必须停下来了——临江轻喘出声,一路蔓延至颈际、喉头、胸前的细吻,令他浑身发热,意绪迷茫。

  “宁夜……”

  “嗯?”他那无助又渴望的眼神,真惹人心怜。

  “我、我们、你——”

  不必说出口,她是女人,怎么会不明白抵在她腿间的压迫感是什么?

  有人被挑起情欲了。

  可偏偏只会挣扎迷惘地看着她,真是一头没有侵略性的笨狼!

  她主动挑开他的睡衣扣子,柔嫩掌心抚过坚实热烫的体肤,稍稍安抚他体内躁动的火苗,他无法自主地贴近她,贪心地想索讨更多一点点的抚慰,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前,已翻身压制她,双掌由她的睡衣下摆探入,抚触似水般娇嫩的躯体。

  无论是人是兽,都有欲望与本能,会主动寻求纾解的管道。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贪婪地吸吮、爱抚,肢体缠腻磨蹭、焦躁不已——

  “别急,慢慢来。”温柔如水的嗓音安抚他,温润娇躯主动迎合,包容他热烫的侵略,一寸寸填满她。

  “啊!”细细的惊呼声,柔软如丝,带着更多说不出来的妩媚,蛊惑了他的心神,他难以自抑地拥抱、占据她,加深频率,一次、又一次深入她,失了自制地野性纠缠……

  “你流血了——”许久,理智稍稍回笼,他发现沾到腿间的血渍。他没有受伤,那就是她了?

  毕竟是太私密的男女情事,没人教过他,一知半解的他微慌。

  “没事。”她拉回他,安抚地吻了吻。“只是初次的证明而已。”

  就是——落红吗?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过大户人家娶亲,炮竹连连,好不热闹,他也替新人觉得很开心,可是新婚之夜,新嫁娘没有落红做为贞节的象征,当晚就坐回头轿被夫婿送回娘家,娘家的人也觉得很丢脸,将这个不贞不洁的女儿关在房里一步都不许出门,免得被街坊笑话,后来听说没多久,新娘子就悬梁自缢了。

  本该是欢爱后,依偎着说些温存贴心话,朱宁夜察觉他异常的沉默,请问:“怎么了吗?”

  “怎么办?”他闯祸了!他坏了她的清白!那应该是要留给她的丈夫的,这样以后,她要怎么对丈夫交代?他会坏了她原本的好姻缘!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控,她一亲他、碰他,他就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要是、要是下次再这样——

  他弹坐起身,抱着枕头下床。

  “你去哪里?”

  “客房。”

  以前宁可睡在她房门外,说什么都不愿意单独睡的人,居然自己乖乖说要去客房?朱宁夜颇意外,挑高秀眉,“为什么?”

  “我、我会欺负你——”

  “那就欺负啊。”

  “可是——”

  朱宁夜直接夺回枕头,动手将他按回床上躺好,不等他再度发言,先一步阻断。“是我先开始的。临江,我很高兴那个男人是你。”

  “你不懂。”他皱着眉,忏悔又自责。“你有自己的姻缘线,就缠在小指上,和世界上的某一个人牵在一起,以后你就会后悔了。”如果她不幸福的话,都是他的错!

  “是吗?”她伸出小指瞧了瞧。“你看得到?”

  他摇头。“我不行,但是旎旎应该可以,你想知道是谁的话,我明天去拜托旎旎找。”

  找到以后,他就真的地走了。

  “不用麻烦了。”她将身体靠回他肩窝。“有的话,也只能是你。”

  “不可能的。”他垂眸,黯然道:“我问过了,我们没有姻缘线。”

  因为天地常规,人与狼本来就不可能有夫妻缘分,不能强求。

  “那也无所谓。”她将小指轻轻缠上他的,模仿他平日的牵手方式。“就算没有月老的姻缘线,我们也可以自己缠得牢牢的,缠着其他人的红线,若是真有,我也会扯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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