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背对着他,看着窗外。
“复合吧!”
“什么?”她倏然转身,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我们的第一次婚姻是由奶奶做主的,当时我还不了解你,但这次我郑重向你求婚。”他的表情仿佛带着挣扎,向来自傲的他从没对女人说过这种话,但经过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她,且无法自拔,于是硬着头皮说了,“虽然我们离婚后并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也弄清了自己的心,我……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闻言,她并不开心雀跃,只是觉得可笑,“你说你爱上我了?”
“对,我爱你,这些日子只要一天没看见你,我就不停的想着你,我的心已遗落在你身上了……”骆迪凯真切地望着她,“你懂我的心意吗?”
这些话是他这辈子从不曾说过的,现在他可以为了她说出口,虽然说得很生硬、很不容易让人相信,却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话。
“不……我不懂。”她摇摇头,“你认为我会接受你这么勉强的说词?”
“勉强?”
“是呀!就像是一点都不想喜欢我,却很不幸的爱上我,所以非常懊恼、痛苦,不得不到我面前表明心意。”她红着眼,紧咬着下唇。
“我……我承认我不会说话,但我说的是真话。”他把手放在胸口,“摆在这里的也是对你的真心。”
她哑着嗓,“教我如何相信你的真心?”
“我知道很难,过去我们之问有太多的误解,所以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
老天,向女人告白对他而言还真是一大考验啦!
“不必考虑了。”她吸吸鼻子,一口回绝,“曾经错过一次,我不想再错了。”
“等等。”
骆迪凯拦下她急欲离去的脚步,目光如炬地望着她,“我承认过去是个错误,因为当时我们都是被迫的,彼此也不够了解对方,才会产生那么多误解;可是现在我已慢慢了解你、熟悉你,所说的话我绝对会负责?我……我是真心爱恋着你……难道这也有错?”
不能否认,他的告白令她错愕,但也令她心动,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次受骗了,“我不会嫁给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
“不择手段!”他眯起眸,沉着嗓,“什么意思?”
“听说你为了谈成这笔生意,用尽一切低下的手段?”她揪着心,这么问她也好心痛。
“低下的手段?哈……”骆迪凯眯起双眸,“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吗?就因为我开出的价格比对手低,就是低下的手段?”
“这……”望着他认真的眼神,安裴霓的脑袋轰轰作响,“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反正郭易仟他说——”
“又是他!”他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近距离勾视她的眼,“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她瞠大眸,望着他在她面前放大的眼瞳,难受不已地说:“我已经说过,我和他不过是朋友。”
“朋友!这就是你所信任的朋友。”他逸出冷笑,“那我在你心底是什么?”
“你——”他那灼灼的目光令她不禁害怕起来。
“只是前夫而已?”他一字字的说出口,嗓音绝冷又厚利。
“前夫吗?在我们还没离婚之前,你在美国又做了些什么好事?”他的咄咄逼人让她一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于是把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玩弄其他女人的感情,始乱终弃,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
闻言,他的眸心愈眯愈紧,拳头也紧紧握起,胸口的怒火已被撩起,“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她咬咬下唇,别开脑袋,“不用你管。”
“我有权知道是谁在暗地里毁谤我!”他偾懑地道。“我看又是郭易仟吧!”
“难道连这件事都是无中生有?”好,她愿意给他一个澄清的机会。
“没错,我是曾经去找一个女人谈条件,希望她能离开,但是她不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不是我的。”他沉着嗓说。
“老天,这话谁信?”他可以说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可没想到他的回答居然是这样。谁会和一个与自己没关系的女人谈条件,要她拿掉孩子赶紧离开?“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以为我是笨蛋吗?”
“呵!”骆迪凯欺近她的小脸苦笑了声,距离近得与她两片唇只差分毫,当望着她那对含泪的星眸,他强忍住想吻她的冲动。
安裴霓面对他俊冽的五官,鼻问净是他的雄性麝香气味,有一瞬间她好像跌进一个真空的空间内,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看来我的爱对你而言只是垃圾?”他的语气轻微。
安裴霓望着他眼底跳跃的火焰,无法回应半个字。
随即他野亮的双眸流露出一抹邪魅的冷意,“其实……我在来之前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可万万没想到结局竟是这样。”
“你、你到底还要说什么?”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点想要相信他的念头,可是……
他摇摇头,仍瞬也不瞬地叮着她,用眼神描绘她美好的五官与唇形,“既然被彻底拒绝了,我还能说什么,保重。”
微微敛下双眼,他很快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你……”她想喊又喊不出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安裴霓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胸口泛疼,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
莫非她的心……她的心也早就遗落在他身上了?
难怪在她听见他负面的评价后会这么难受,天!她是该忘了他才对呀!
隔日上班,安裴霓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一直揉着眉心。
潘希燕发现后便问道:“你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了。”她摇摇头,“只是我咋晚失眠了。”
“那就休息吧!”
“没关系,我只要吃颗止痛药就行了。”安裴霓笑了笑,看着她问:“竹野岗什么时候离开?”
“他可能会再待些时候,但听说骆迪凯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潘希燕顺口提着,“我跟竹野岗提过你说的事,他说那完全是胡说八道耶!”
“什么意思?”
“竹野岗说谈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本事,骆先生把价钱压得低,品质又比对手好,当然能争取到生意,这种连三岁小孩都懂的事,哪算什么手段呢?”她睨着安裴霓,“你是不是被骗了?”
“你是说郭易仟骗我?”安裴霓震惊地问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不是不可能的。”潘希燕耸耸肩。
“那女人呢?那个被骆迪凯遗弃的女人呢?”安裴霓开始自言自语,心都慌了,为自己伤害他而不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潘希燕眨着眼。
安裴霓捂着脸,五脏六腑像是全搅在一起,但她仍强持镇定,“没……没有,我们工作吧!”
“嗯。”潘希燕点点头,看安裴霓现在这副样子摆明不想被人打扰,于是不再出声,就让她自己慢慢去消化这件事了。
怀着内心层层堆叠的疑惑,整理好所有重要的业务之后,安裴霓将剩下的部分交给雷叔他们,只想早点下班休息去。
走出事务所,她意外的看见郭易仟就站在门外!
她立即走向他,“咋晚你怎么突然离开了?”
“我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因为肚……肚子疼,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向你道歉的。”
“我知道了。”她掩下双目,“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现在她的心完全乱了,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信了这个就好像冤了那个,信了那个又像是亏欠了这个。
她不过是律师,不是上帝,无法评定每个人的好坏,真的好累呀!尤其是在她很可能误会了另一个人的时候,感觉更累。
“你生气了?”他看着她的表情。
“没有。”往前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看他,“我只想知道,你说骆迪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抢了你的生意,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
“这……这个……”他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顿时语塞。
“回答不出来吗?”当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安裴霓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她所认定的一切都被颠覆了!
“我们别谈公事了。”他想以笑带过。
“你骗了我,对不对?”她直觉地说,为何直到希燕提醒,她才意会出来其中的吊诡之处。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我发誓。”郭易仟举起手。
她点点头,“那好,不过我真的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你慢走。”
坐进车里,她无法抑制心头紧抽的感觉,甚至连抓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而后踩下油门迅速从他眼前消失。
郭易仟望着她的车影缓缓远离,才猛地发现自己已搞砸了一切。
第6章(1)
经打听之后,骆迪凯因为工作关系,已在那天晚上离开台湾,搭机返回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