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太熟了。
上次酒醉,她明明没睡得这么沉,若是此刻有人想对她为所欲为,恐怕她都不会有任何知觉。
锐利的黑眸倏地紧眯,权天朔忽然想起在火锅店时,当所有人仅仅只是为了他的出现而错愕时,就只有一个女人的反应特别大,那个人不是别人,正巧就是被他威胁过的梁静美。
当时他以为,她只是对他抱有警戒,但很显然,事情似乎是另有隐情——
刹那,一种全世界最卑劣的阴谋,像条毒蛇似的迅速爬过心头,令权天朔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颤。
该死的,那女人竟敢对她下药?
她和谁串通好的?那颗萝卜吗?
看着那躺在大床上,宛如天使般纯洁无瑕的小女人,他不禁迅速俯身,将她紧紧的、牢牢的拥入怀里。
该死!
一切都该死极了!
他想她,想得都快发疯了,却亲眼看见她坐在火锅店和男同事谈笑风生。
他爱她,爱得都快爆炸了,她却反覆的躲着他,不愿意给他丁点回应。
整整六天,他严重睡眠不足,全身堆满了思念和疲惫,只为了提早和她见面,她却丢出这样的惊吓给他!
他真不敢想像,若是他没有提前回国,若是他没有命令助理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他们一行人的行踪,若是他没有及时驾车赶到,今天晚上,她究竟会遇上多么恐怖的事?
如今,他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还得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他甚至还得尽快想出个办法,让她的父母同意她在外头夜宿,并且不会怀疑她是否遇上了麻烦——
这小女人这回楼子真的捅大了!
她一定要受到教训,否则她永远不懂该怎么保护自己。
黑眸闪烁,权天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轻轻将她放开并起身。
为她拢好被子后,他迅速回到书房拨了通电话。
第9章(2)
☆
当窗帘隙缝间,透进出耀眼的光芒时,被窝里也传出一道慵懒的轻吟。
好舒服、好温暖,她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呢。
即使意识已有点半醒,尤咏琪却还舍不得睁开眼,她勾着粉唇,习惯性的想伸伸懒腰,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似乎被某种东西给困住了,不只如此,她的双腿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是什么东西?
被子吗?
粉润小嘴不禁嘟囔了几句,她轻扭挣扎,试着想踢开被子,却发现那被子沉重得很,非但踢不开,还缠得更紧了,不得已,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眼皮,看看究竟是哪条被子这样的顽固?
无邪小脸上,迷蒙水眸眨了几下,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才懒懒的往前望。
唔,怎么回事?这团热热的东西好像不是被子耶!它不但热呼呼的,还非常的坚硬——嗯?等等,它——它——它会动?!
水眸蓦地瞠大,尤咏琪从凝望改为瞪视,这才发现那团热呼呼的“东西”压根儿不是什么被子,而是胸膛!
而且是平坦、chi/luo、厚实的男性胸膛!
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她迅速抬头上望,就见一张俊脸贴在深蓝色的枕头上,睡得正沉。
“天、天天天天朔?!”一串惊呼立刻从粉唇里钻了出来。
她就像是只被扔到热锅里的活跳虾,本能的开始挣扎,只是她才刚有动作,权天朔却忽然将她缠抱得更紧,甚至抱着她翻身仰躺,一阵天旋地转后,她依旧被困在他的怀里,只是位置有了改变。
讨厌,他是睡昏了吗?她又不是被子!
浓烈的羞赧,让她又开始挣扎,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抵抗他的纠缠,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一分多钟后,她终于得到了自由,却也累得再也使不上力,只能暂时“借”坐在他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在做什么?”低沉嗓音蓦地响起,权天朔总算是醒了。“你怎么会坐在我身上?”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黑眸却是异常黝暗。
轰!
尤咏琪觉得自己的小脸一定是着火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
“你吓到我了。”
吓到他?
受到惊吓的人明明是她耶!
尤咏琪双颊艳红,又气又羞,正想解释,他却忽然动了一下。
他这一动,连带的让她也跟着晃了一下,这才错愕的发现,他竟然未着寸缕!而她正好就坐在他的——他的——他的——
“啊啊啊啊——”
小嘴再次逸出惊呼,这次她可不是火烧小脸,而是“火烧屁股”啊!
她也顾不了什么淑女姿态,手脚并用的就往床侧滚去,只是这一慌,她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整个人竟成了颗球,咚咚咚的就要滚到床下,若不是权天朔眼明手快,及时将她捞回怀里,她肯定会摔得鼻青脸肿。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勾着嘴角,权天朔抱着柔若无骨的小女人,从容的为自己的“亢奋”道歉。“只是,你实在让我有些冲动。”他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替她安抚差点摔下床的惊吓。
“什么?!”尤咏琪抽了口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你让我——”
抽气声更大。
“别、别说!”她羞窘大喊。“拜托,请你快放开我。”天啊!虽然他的温柔让人感动,虽然她惊险的逃过坠床的命运,虽然刚刚那一眼,她确定自己衣裳完整,但、但但但他们又黏在一起了啊!
她全身僵硬,没有勇气往下查看。
“要我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确定吗?刚刚你把被子给踹到床下了。”他意有所指的笑道。
“啊?”
“那是床上唯一的被子,而我的衣服,全在衣橱里。”他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拂过她烧红的嫩颊、耳廓,见她敏感的细细颤抖,他忍不住笑得更深。“我可不想再把你吓跑了。”他低头在她耳边呢喃。
“唔!”咬着下唇,尤咏琪差点就要呻吟出声。
噢!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她若是不想重蹈覆辙的话,就只能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权充成棉被,替他遮掩。
捂着辣烫的小脸,尤咏琪羞得都快晕了,如果现在有个地洞,她一定会毫不考虑的马上跳下去!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记得,她正和一群同事吃火锅,她还被灌了一杯啤酒,接着男同事对她性骚扰,然后——然后——然后他就出现了!
当时他一脸铁青,身上散发出的怒火几乎可以烧掉整间火锅店,她当时一定是醉晕了,才没抱着头逃命。
只是……后来呢?
后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一觉醒来,竟然会和一丝不挂的他一块躺在床上?该不会是她酒后乱性,对他——
咚咚咚咚!
外头,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尤咏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房门被人给用力推开,接着熟悉的嗓音迅速响起。
“阿朔,你没事吧?杨医师早上打电话来说,他昨晚来过你这儿,说是——”紧张的话语,蓦地终止在温暖的空气中。
马贺兰一辈子辩才无碍,甚少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但这一刻,她却狠狠的呆住了。
这几天,她还在叨念“醉美人”计划迟迟没发展出下文,不禁懊悔起当初怎么没干脆在汤里下春药,结果没想到一大清早的,她的儿子竟然全身chi/luo/的抱着小琪?!
她真不敢相信,她真的抓奸在床了!
生米煮成熟饭,她成功了!
“啊!”尤咏琪吓得立刻转身将脸埋入权天朔的怀里。
“妈,我没事。”权天朔神色自若的搂着她,一点也不在乎在双亲面前暴露太多的肌肤。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马贺兰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
“而且你没穿衣服。”权方智若有所思的说出重点。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小琪的身体正好提供了最好的遮蔽,只是床就搁在房中央,若不是两人抱在一起,儿子的重要部位还是很容易曝光。
“这是有原因的。”权天朔笑了,深邃的黑眸里,闪过难以察觉的诡诈。
“什么原因?”马贺兰求知若渴,努力压抑拿出手机拍照存证的欲望。
“这就要问她了。”权天朔意有所指的低头看着胸前的小女人。
虽然不明白事情发生的经过,但比起尤咏琪衣衫完整的模样,一身chi/luo的权天朔,怎么看都像是吃亏的那一方。
两夫妻迅速看向前者。
“小琪,这是怎么回事?”两夫妻迫不及待想了解事情的经过。
尤咏琪吓得全身一震,本能的就想往权天朔的背后缩,只是下一瞬间,她却想起他全身chi/luo,只能靠她这个“嫌疑犯”遮掩,这下东窗事发,要是她真的躲开,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动把“重要证据”供上?
光线下,她面红如火,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小嘴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最后才敢缓缓的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