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怀里可人儿的冷意,单焰尘立刻脱下外衣,披在她肩上,这才发现她两条手臂皆因裸露而微微发凉。
“怎不先把衣服穿上,你身子都冷了?”他俊眉骤拧。
“是吗?”尚未从激情中清醒的舒芹,眨了眨眼。“可我觉得热……”
那热,是从骨子里、心底蔓延出来的。
小手探上他同样发烫的脸颊,舒芹张着美眸问他:“你也热,不是吗?”
单焰尘快速地抓住她仍在不断点火的手。他何止觉得热,简直就要焚烧起来了!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冲个凉。”轻拂过舒芹红赧的粉颊,单焰尘起身走向湖畔。
是错觉吗?
单焰尘一面褪下身上的衣物,一面思索。芹儿今晚的举动,明显与平日不同,变得相当……相当地主动。
赤裸的胸膛还留有方才两人亲匿的肤触,一思及此,单焰尘又觉得体温骤升了起来,赶紧步入清凉的湖水中。
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欲望,正如同他极力抑制的渴求一般,对于两人的发展,不是不能逾矩,而是他怕吓到她。他们往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和机会,他愿意等,只是今晚——
为什么是今晚?
后方忽地传来汲水声,单焰尘不必回头,凭着鼻间盈入的淡淡馨香,也能辨认身后的人是谁。
一双纤手环上他的窄腰,在腹部收紧,属于女人的丰盈柔软贴上他背部的肌理,让他清楚知道,身后的娇俏人儿就跟此时此刻的他一样,未着寸缕。
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再冷的湖水都灭不了这场熊熊燃起的焰——
“芹儿,为什么?”炙热的大掌覆上她的柔荑,紧紧包住。
面容轻偎着单焰尘高得吓人的体温,尽管湖水偏凉,她却一丝冷意也无。
“因为我想,在今夜、此刻……不行吗?”
单焰尘倏地转身,热切的吻便猛烈地落到她唇上、颈上、肩上,然后往下——
“啊!”过度的刺激,让舒芹倒抽了口气,本能地昂首,抬高自己的身子,迎合单焰尘更深入的侵袭。
单焰尘捧起她的粉臀,像兽一样,品尝那对令人发狂的柔软丰盈。舒芹不觉地用长腿环住他健壮的腰,双手攀住他的肩头。
“芹儿……芹儿……”感受着彼此最亲匿的碰触,单焰尘在舒芹的颈窝慢慢轻蹭,凑近她耳边,不断低唤她的小名,柔情万千。
这就是他对她最深情的表白,她懂得。
“我爱你。”她回应,并吻住他的耳垂。
单焰尘低吼了声,窄腰一挺,突破了最后的界线,让两人合而为一。
舒芹咬上他的肩肉,身子在沸腾,心也在沸腾。
激情缱绻间,仿佛整片湖水连着夜空,都滚热地沸腾起来……
第9章(1)
单焰尘飞快地在夜色里奔驰。
三天三夜来,他不吃不喝不睡,追寻的脚步也未曾停歇——自从湖畔那一晚的激情之后,隔日醒来,他就遍寻不着舒芹的踪迹。
除了残存在他臂弯里的余温,和鼻间属于她的香气,舒芹留下来的,就是一地的字——
“尘老大,这次换我在地上留字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棵大树吗?七日后,我会让绣作回到尘老大手中。”
单焰尘咬紧牙,接着便尝到口中淡淡的血腥味,但他深锁的眉不是为了皮肉上的疼痛,而是心底仿佛被挖空般的痛。
傻子!她怎么就那么傻?绣作对他而言固然重要,可怎能与她的存在相比?
他对她的需要,早就远远胜过对绣作的依赖!
芹儿提到七日后,既然绣作会在七日后到达当初相遇的乔家院,现下他也只能往那里去。
单焰尘立刻飞身上路,往目的地奔去,途中也不忘留意舒芹是否留下线索,可总是一次次地失望。
她到底去哪儿了?
唰唰——
一抹黑影突然降落在单焰尘身边,与他并肩奔驰。对方身手之敏捷,教他也吃了一惊。
单焰尘心生警戒,眼角快速扫向身旁的男人。他有张瘦削却英气非凡的脸,下颏蓄着薄薄的胡渣……
“我的舒芹小徒儿,你可要好好撑住,师父这就赶过去了啊!”摸摸胡渣换搔头,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从眼底透出的光芒,再认真不过。
听到熟悉的名字,单焰尘立刻猜出男人的身分。“战师父?”
“谁是你师父?这位小哥你可别乱叫。”冷殆战微愠地睨了单焰尘一眼。他这辈子最不可能的事,就是收个臭男人当徒弟,太伤眼睛!他立刻把脚步再次加快——
咦?他刚叫他什么?战师父?除了他的宝贝舒芹,谁还会这样叫他?冷殆战勉强地再把目光移回单焰尘身上。哟,这小哥颇俊的嘛!不输他——晤,似乎有点面熟……
勉为其难地靠单焰尘近一些,冷殆战眯起眼仔细端详,脑中努力回想,忽然捶了掌心一记。“啊!你是六年前中了夜红堡的毒,让我徒儿把你从雪中救起的那个俊小哥嘛!”
这瞬间,仿佛晴天霹雳,单焰尘错愕至极,不禁停下脚步。
“救我的……是芹儿?”
“你也认识我徒儿?咦?”脸一侧,发现原本并肩的身影不见了,冷殆战回头找人,还往单焰尘身上嗅了嗅。
“你身上也有我徒儿的味道,哇!这么浓?这儿也有,那儿也有,连……连、连、连……臭小子!”
嗅到最后,冷殆战一把火起,只差没有揪住单焰尘的衣领。“说!你跟我的芹儿徒儿是什么关系?”
“芹儿……芹儿……”单焰尘低喃着,薄唇渐渐泛白。是她,居然一如他最初的猜测,六年前救他的姑娘真的就是芹儿!为什么他这么粗心?尽管舒芹三番两次地否认,可他竟然没有细查,就这样让她再次从身旁溜走。
“喝啊!”一个挖心掏肺的嘶吼从单焰尘口中窜了出来。他要找到她,就算用尽此生所有的心力,他一定要找到舒芹!
单焰尘转过身,抓住了冷殆战的肩膀。刚听他说“要赶过去”,这表示战师父一定晓得舒芹的去向。
“告诉我,芹儿到底在哪儿?”
被单焰尘突来的巨吼一吓,又让他摇晃几下,冷殆战原先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他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而后耸耸肩,隔开了他的牵制。
“想救我徒儿就跟我来吧,时间已经不多了。”指腹轻轻摩搓着一片小叶,冷殆战立刻朝原本的方向再度奔驰而去。
夜香草是只有舒芹身上才有的稀草,那是出自万药山的特有植物,在这世上,应该只有药人族的幸存者舒芹,还有他自己才能闻到。
很久以前,他跟徒儿约定过,凡是遭遇危急时刻,尤其是碰上了尹莲筝那个大魔头,就把这奇香散播出去,好让彼此有所警惕,也好循迹搭救。
自从三天前,他捕来当早膳的野雁、半空盘旋的大鹰、甚至是路边啄米粒的麻雀,脚上都系有夜香草,他便晓得大事不妙。
沿着明显是宝贝徒儿留下的线索一路追随,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因为种种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尹莲筝所在的银莲山庄。
当初收舒芹为徒时,他就向小丫头告诫过,千万别靠近尹莲筝,也要小心保密身分,以免遭人觊觎,没想到还是——
徒儿是被人抓去的吗?但既然都被掳走了,哪来的时间留下那么多的线索?抑或——冷殆战瞥了单焰尘一眼,看来这俊小哥跟宝贝徒儿有很深的缘分——有着不得不行的理由吧?
无论原因为何,现下徒儿陷入危机,身为她的亲亲师父不赴汤蹈火怎行?
尹莲筝……如果芹儿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为什么说时间不多?芹儿有危险?”一听舒芹有可能身处险境,单焰尘恨不得背上长了双翅膀,能立刻飞到她身边去。
“如果徒儿真在尹莲筝手中,那的确是凶多吉少,我们只能尽快赶去救人。”若尹莲筝真要舒芹的命,以他拔草便要除根的性子,恐怕小徒儿早就不晓得曝尸在哪个荒郊野外,何必等到银莲山庄才下手?只是——会留她一条小命,恐怕尹莲筝的目的,会让舒芹比死还难受……唉,他好心疼哪!
“尹莲筝?他是谁?为何要对芹儿不利?”她是这么一个单纯善良、四处助人的好姑娘,怎会与人结仇,甚至引来杀机?单焰尘百思不解。
“你——”见单焰尘对舒芹的危机一无所知,冷殆战忍不住睨了他一眼。“看来你跟我徒儿也没多熟嘛!那丫头什么都没跟你说?包括她具有什么样的天赋?”
“她是你一手调教出的解毒师,不是吗?难道因为她干过偷儿?但她偷取那些药材,也是为了替人解毒,有必要因为这样就要加害于她?”
“啧啧啧!”冷殆战咂咂嘴,再赏单焰尘一记白眼。“你知道六年前你中的是什么毒吗?一日丧命的‘血魂散’,如果没有夜红堡堡主的血,华佗再世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