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还没被调走,要是被捉到,一定又要惨了。”她喃喃自语,一双彷佛会勾人的水漾猫眸,却直盯着那挺拔的身影。
注意到她的专注,权天奇不禁也朝那警官多看了几眼。
“总裁,待会儿您和鼎创王董还有约。”始终沉默跟在权天奇身边的司机,忽然出声提醒。
“砚台都摔坏了,就取消吧。”他淡道。
“是,我现在就请特助帮忙联系。”司机迅速退到一旁。
马路上,一辆辆警车、救护车如旋风般在路边停下,围观民众全好奇的冲到路肩观看,权天奇却悄悄挪移脚步,有意无意的挡到她面前,遮住她的视线。
“小姐,关于那个砚台……”
艾旎一愣,迅速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刚刚她明明刻意隐瞒了性别。
“我想以你出色的相貌,这并不难辨别。”他礼貌微笑。
她挑起飞扬细眉,暗自打量眼前这优雅不凡的男人,发现他虽然一身华贵,待人说话倒是斯文和善,全身上下找不出什么缺点,也感受不到任何侵略性,但显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会负责赔偿,你愿意以金钱交换,还是让我找一样的赔你?”她延续未完的话题。
“这砚台可能并不好找,不如这样吧,我的公司就在附近,如果你不嫌弃,或许我们可以在公司里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到他公司去?
也好,反正她正打算找个地方藏身,不如去他的公司晃晃也不错。
“那好吧,你快带路。”话才说完,她立刻从英雄变成狗熊,刻意低下头,躲躲藏藏的跟在他身边。
她才刚回国就惹上麻烦,还是趁着老哥发现之前,赶快溜之大吉吧!
第2章(1)
绝代珠宝,亚洲总部会议室里,权天奇和艾旎面对面的坐着,柔和的灯光将他的表情照映得格外温柔,同时也将他眼神里的思念,照映得一目了然。
他噙着笑,不禁将潜藏十一年的思念,脱口而出。
“你一点都没变?”
“什么?”艾旎一愣。
“你不记得我了?”他看着她澄澈无邪的猫眼,黑眸深处似乎闪过些什么,却又随即消失不见。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艾旎皱起眉头,开始有些担心刚刚他可能不只摔坏了砚台,还摔坏了脑袋。
“第一次见面吗……”他垂敛眼眉,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也是啊,都已经十一年了,她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他呢?
打从见面到现在,她的眼里就没有丝毫的怀念,更没有任何眷恋,她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得就像是他们从未相识过——
“喂,你还好吧?”眼看权天奇始终沉默不语,艾旎忍不住紧张的站了起来。“要不要我帮你叫人过来?”
“我没事。”苦涩取代了怀念,权天奇扬起微笑,将话题导正。“对了,关于那块砚台,其实是宋朝的贺兰古砚,举世无双,价值两千万,恐怕你找不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砚台。”
“两千万?”艾旎瞪大了眼。“你诓我的吧?”
“我想我没有理由骗你,这是我的名片,敝姓权。”他递出名片。
姓权?
艾旎下意识皱眉,忍不住对权这个姓氏感到反感。
“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将那只古砚拿去鉴定,若鉴定师说出的价码,和两千万有所出入,你可以择低赔偿。”他温和微笑,诚恳得像是布道的神职人员,让人难以怀疑。
她拿起名片,这才发现他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总裁,而是绝代国际珠宝亚洲区的大总裁!
虽然她是个武术指导,平常不爱打扮,也没去过珠宝店,却也知道绝代珠宝可是国际知名的超级大公司,各国名嫒贵妇若要比身价,非得拿得出绝代的珠宝首饰不可。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闯出大祸了,谁不好撞,偏偏撞上他这个超级大总裁。
论财产,他铁定多到数不完,论赚钱,他肯定也比她还会赚,他就像他说的一样,没理由骗她,只是两千万……
啧!她哪来的两千万?卖了她,恐怕都不值两千万。可做人就是要敢做敢当,既然她承诺过会负责赔偿,就算拿不出这笔钱,也一定要负责到底。
握起拳头,就在艾旎打算开口要求分期付款时,权天奇却早她一步开口。
“其实两千万并不是什么大数目,我也不缺这个钱,只不过几天前我正好碰上一桩麻烦事,我看你能力不错,外型也符合理想,如果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替我解决麻烦,那两千万就一笔勾销。”
帮个忙就能抵销那两千万?哈哈,天底下要是有这么便宜的事,她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艾旎想也不想就打算开口拒绝,谁知那醇厚的嗓音却又徐缓的荡了过来。
“别担心,我不是要你做坏事,我只是想请你假扮成我的‘伴儿’,和我一块演出戏,好逃避我父母的逼婚。”
“伴儿?”圆亮猫眸瞬间闪过一抹诧异。“原来你是GAY?!”
他不禁一愣,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我看起来像是GAY?”
“是GAY又没什么好丢脸的,我绝对尊重同性恋者,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她摆摆手,实在懒得跟他扯太多。
权天奇实在很无言,他只说请她“假扮”伴儿,并没有说自己是GAY,她到底是从什么角度,解读出他是个同性恋?
“就为了演戏脱婚,就值得你花两千万?”她没注意到他的古怪,径自思考着他提出的条件。
“对我而言,那的确非常值得。”他看着她那英艳美丽的容颜,脸上虽是温和的微笑,眼底深处却悄悄燃起灼热的火苗。“真的非常的值得。”他忍不住强调。
艾旎蹙起眉头,还是有些狐疑。
虽然眼前的男人笑得万般温和、眼神温和,就连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温和得像是春天吹在湖面的上的和风,但她就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是个总裁,区区两千万对他而言,也许只是九牛一毛,拿这笔钱消灾也算合理,但也正因为他是个总裁,才更让人有所疑虑。
正所谓无奸不成商,他能爬到这个地位,就能证明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总得谨慎些。
“既然是要扮演伴儿,你怎么不找真正的男人?”她试着挑毛病。
“我需要的是一个称职且理性的演员,性别倒不是重点。”他从容解释。“你外型中性,为人正义诚信,而且你似乎不在乎我的身分。”他意有所指。
“原来你是担心被人缠上。”她领悟地点头,不难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的确,以他的身分地位,确实有这方面的顾忌,若是一个不小心,找到居心叵测的人,只怕戏还没演成,他可能就成了别人眼中最可口的那块肉,反过来被人算计。
从椅子上起身,她绕着成列的会议桌走了几步,才又回头问:“除了演戏,你应该还有其它条件吧?”
他投给她一记赞赏的眼神。“当然。”
她就知道!
撇撇嘴角,她快速走了回来。“说吧!”将双手撑在桌上,等着他把条件一次说清楚。
“为了一劳永逸,这次的脱婚行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他直视着她的眼,用不疾不徐的声调说着。“所以你若愿意假扮我的伴儿,可能得请你搬到我的住所,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演戏,好让我的父母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直到他们愿意打消逼婚的念头。”
“所以你要我跟你‘同居’?”清脆嗓音微微上扬。
“你要这么解读也可以,不过这都是为了演戏。”他始终保持着最温和的微笑,让人完全察觉不到他隐藏在骨子里那与生俱来的狡诈。
飞扬的细眉皱得更紧了,艾旎站直身躯,垂眸沉思。
老实说,演出戏就能偿还两千万,的确是非常诱人的条件,但同居?
那就免谈了!
自高二那年,她就飞到国外念书,接着大学毕业后,就留在美国工作,期间回国机会不多,这次若不是父亲端出威严,勒令她回国,她也不会回来。
父亲这次召她回来,一来是希望全家人能够团聚,二来恐怕又是想逼她相亲——这几年来,他老人家就爱玩这招。
虽然她不想相亲,但早就决定趁这次回国好好陪伴父母,所以她当然不能搬到他家,和他GAY在一块,而且话说回来,她和他素味平生,她实在无法忍受和一个陌生男人朝夕相处。
“不行,关于同居这个条件,我无法答应。”她摇头,慎重的拒绝。
权天奇表情不变。
“所以,你选择赔偿两千万?”
“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让我分期付款吗?”她坦率问道,心里早已算出自己存在银行的美金,折合台币大概有一百多万,就算全部提领出来,要偿清两千万恐怕还得赚上个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