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怎样?”
“不老不死。”他原是无意干扰她的轮回,本想等她三十岁一到,元灵凝聚稳定,便收回本命丹,但现在,他不愿了。
不愿她再入轮回,跳脱六道,永远陪着他。
“那你……又会怎样?”
“不会——”在她质疑的目光下,他叹气,坦承:“你别离我太远,就不会怎样。”他答应过,不再骗她了。
异类修行,与仙佛不同,仙佛聚天地灵气,一颗无灵丹便是生息命脉,而他,除了本命灵丹,还有修持了两千年而来的道行灵珠,未犯杀戒,灵珠便如水晶般通透清澈。
失去本命丹,他仍有千年修行护体,并无大碍,只要她离他够近,本命丹感应得到主人气息即可。
听完他的解说,叶容华惊呼:“你疯啦!万一有什么状况,你找不到我了,岂不是完蛋!”
他居然把他的命放在她身上,还一放二十九年!
“不会的。”他笑笑地搂回她,吻了吻她惊愕微张的嘴。
他……笑了耶!
从没看过他笑,叶容华一时看愣了。
“只要你心里想着我,无论在哪里,我都感应得到。”
“是啊,难怪你对我的情绪、我的一切,全都了如指掌。”这样她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嘛,实在作弊作很大,她开始有上当的感觉。
“后悔了?”他戏问。
“是啊,误上贼船。”她也谑答,倾上前啄吻他。
“恐怕来不及了。”分启玉腿,朝那湿润之处挺进,深情独占。
“嗯……”她轻哼,闭上眼感受他在体内灼热而强烈的存在感。“下个月我妹结婚,一起来吧!”
翻身将她压向床铺,预备展开另一波蚀骨欢缠时,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怔住了所有动作。“我?”
“是啊,正式把你介绍给我父母。”
他热了眸光,哑声应道:“好!”
番外之一——最初,千年
是她。
他一眼便认出她来。
那个一再助他度劫,修得人形的恩人。
那一日,他本在山上潜心修行,无意间发现了一名入山打猎、遭猛兽袭击的男子,男子已然奄奄一息,嘱托他的最后遗言,是向他的妻子报讯,莫教她苦苦痴等再也回不来的良人。
他想,只是举手之劳,便允了。
收下男子交付的订情玉佩,葬了男子,他便往山下村落寻男子之妻。
他没有料到是她。
女子很担心,她的夫婿在山上失踪数日,村民上山寻找,也找不着,她夜夜流泪,思念着生死未卜的夫君。
他突然不忍心将实情告诉她了。
明明该立刻报讯,再回山上继续他的修行——从前有个仙翁偶然经过山林间,巧遇了他,说他极具仙骨,若是心存善念,潜心修行,莫入红尘,沾惹情爱是非,那么他是有机会修成正果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惹了这一桩事,也许便永远与成仙之路绝缘了,可他放不下。
女子是他的恩人,说了实情,她会痛苦不堪,这一生,还能倚靠何人?他虽不是人类,也知一旦成了寡妇,一生便只余孤灯冷烛,境遇凄凉。
他在暗处观察了她好几日,始终开不了口。
在这一念之间,他化作她夫婿的模样,再以幻术变幻出身上几处伤痕去见她。
他告诉她,他在山间遇上了野兽,受了伤,昏迷好几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下山以后,村民向他报了路,说这是他的家。
女子没有怀疑地信了,好紧张、好细心地替他上药、包扎。
她的性情温婉贤良,打一出生便没了爹娘,全靠长兄将她抚养长大。
去年,哥哥替她挑了这门亲事,长兄如父,依媒灼之言,她也就嫁了。
她告诉他,这玉佩是一对的,当初他请人来下聘时,便是以他身上的这块玉佩为凭信,两人成亲至今,也不过才一个月呢。
她还跟他说了很多他们成亲以来的大小事,他安静地听着,记住丈夫该做的事情,扮演那男人还在时的模样。
他本是打算填补了她对夫婿的思念,照顾她直至她今生寿命终了,还了她的恩情,再回到山上继续修行。
真的,他原先只是单纯地这么想。
清晨,醒来时,怀抱中的柔软温香教他收紧了臂膀,舍不得放。
他不曾与谁共眠,一开始还不习惯,数日后,竟喜爱了起来,她太暖,抱着她软如棉絮的身子,睡得特别香。
“放开啦,我要去做早饭了。”怀中人儿娇羞地轻拍他,要他放手。
每天早上,她会先打盆水到房里来让他洗漱,然后再去做他俩的早饭。
他起身,看着铜镜里的这张脸。
男子相貌并不特别出色,平凡憨实的一张脸,就跟这村子里的几名猎户没什么不同。听她说,他肯吃苦、勤奋工作,最重要的是待她好。
他打理好出来,她已经手脚伶俐地煮好了热粥。
一碟酱瓜子,炒了盘腌肉,还有院子里母鸡刚下的蛋,她煎了一颗,挟到他碗里。
他奇怪地瞥她。“不是要换钱的吗?”
竹篱子里养了几只母鸡,他记得她说过,母鸡下的蛋可以到邻村换几文碎银,有时候也跟隔壁大娘换块腌腊肉,她一向都舍不得煎来吃的。
她说,趁现在多存些银子,将来养孩子,才不教孩子吃苦。
村子里都赞他娶了个懂得持家的好贤妻,一心为他、为这个家盘算计量。
她笑笑地说:“给你补补。”总不能老吃酱瓜腌肉的,要存钱养孩子,也得顾顾他的身子。
他想了想,将蛋分了一半,又挟回去给她。
于是她笑了,没再推托,好心情地与他一同用了早膳。
吃过早膳,他会上山猎些野禽,有时运气好,猎着珍禽,像是前日那头珍贵的狐狸皮,可以换得不错的价钱。
他拿到市集里卖了,回程的路上,看见店铺里卖女子首饰,他停步在那儿站了许久,想起她身上除了下聘的那对玉坠子,连个好东西都没有。女孩子,哪个不需要美美的钗饰衬着自己的美丽?
回家时,远远便望见倚门而盼的妻子,脸上满是焦虑地迎来。
“你今天迟了!”天色都黑了,以前的这个时候他早到家了。刚刚,她一边等待,心里好慌,怕他又像前阵子那样,出了意外。
想到这里,焦灼的心便疼痛得坐立难安。
“我没有事。”他拿出揣在怀里的紫玉钗。“我去买了这个。”
似乎知道她会说什么,他立刻又道:“没花太多钱,我议了价,用剩下的碎银子买的,老板不肯,我赖在那里不走,帮他端茶扫地、招呼客人,他拿我没辙,便成全了我一番宠妻心意。”
“你、你这是……”她又感动又窝心地接受了,让他簪在发上。
丈夫疼惜她,却又怕花太多钱她会心疼,宁可被当无赖,也要蹭着老板卖他,她怎会嫁了这个傻夫婿呀!傻得——她整个心都融了。
“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她回头热了菜。
他将今天卖了狐皮的银子全数交给她,再坐到桌前去吃饭。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桌上难得有只大鸡腿,还有一整条的鱼。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她微羞地说:“多贴些钱,跟李家嫂子换的。”
不只他宠她,他的妻子也想对他好,心里惦着他在外头辛苦,要给他补补身子。他懂得。
夫妻俩一同用过膳以后,她打了水净身,回到房里以后,是一天当中他最喜爱的时光。
夫妻俩独处,她安静刺绣,他在一旁擦拭猎刀、削竹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些家常事,很寻常,他却很喜欢。
“别绣了,伤眼。”他上前劝道。她老为了省些打油钱,不肯多点盏油灯,久了伤眼。虽然她绣工很好,拿到市集去可以换不错的价钱,他还是宁可自己多猎几头野猪。
“就快好了,等我绣完这条帕子——”
他直接熄了油灯。“我想睡了。”
“你、你这是——”她没辙,只得放下针线,到床板上陪他。
黑暗中,他神来手臂,让她枕在肩窝上,抱牢了娇躯,这才踏实。
他以前——不会这样的,现在却非得搂得密实才肯睡,或许是历劫归来,缺乏踏实吧!他如今偏凉的体肤,她触着总是心疼,想暖暖他。
他不安分的手朝纤腰探抚而去,抽掉束带,敞开后的年轻女体泛着微香,细致肌肤总是令他爱不释手,一再揉抚。
她呼吸微微急促,显然也被他挑了情,他身子蹭了上去,叠上柔软躯体。
这事,起初于他而言是陌生的,只是凭着本能碰触、纠缠,到后来爱极了这销魂滋味,她的身体好温暖,他喜欢进入她时,她细细的呻吟,喜欢在她的身子里,被她柔润包容着的感觉。
他吻吻她的唇,下身动了起来。
这床板子睡起来不舒服,做起夫妻情事来也不方便,每当他顶弄娇躯时,力道深了、狂了,便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教她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