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不可遏。难道那女人对他就没有一丝留恋?
“小凤,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凤少本见浑身充满怒气的好友,不得不沉下脸来向闯祸的妹妹问明白。
“我……我以为余系芍是个寡妇,配不上茶大哥,所以……所以……”小凤见着眉心越媪严峻的茶夙潭,不禁冷汗涔涔,懊悔不已。
“人应该不是你协助逃走的吧?”虽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凤少本还是存了一丝希望的问,就怕好友会在怒火中烧下失控宰了自己的妹子。
“是我借着她回房整装时,将小玉留在门外,逼她走,顶替她拜堂的……”
“荒唐!”他大骂。完了,这下夙潭真会抓狂了!
“我只是不想茶大哥为了一名寡妇与众人为敌,单纯的想护着他……茶大哥,对不起……”她是个是非分明的人,虽然喜爱对方多年,但也知感情不可强求,这会发现自己误了人家的姻缘后,也忍不住难过的低头忏悔。
茶夙潭剑眉锐扬,“那女人上哪去了?”他语气森然。
小凤自觉愧对,赶紧补救道:“我让她先住到我安排的客栈去,等避开今日的风头后再说。”
“那客栈在哪?”他沉声问。
小凤心知肚明他要不是瞧在与自己大哥的交情,以及当她是妹子的情分上,早已翻脸,这会不敢多耽搁,马上回答,“那客栈就在……闽珠?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要你待在客栈里,守着余姑娘的吗?”她正说着话,却瞥见贴身侍女神色慌张的出现,立刻惊问。
闽珠颤抖着唇开口。“小……小姐,余姑娘……余姑娘……”
“那女人如何了?”茶夙潭牢牢盯着她,模样已是风雨欲来。
她害怕的赶紧跪下,道:“余姑娘不见了,我在客栈内外找了好几遍,就是不见她——”
“什么?”他又惊又怒。
那女人?
“不过她留下些东西给茶少主。”闽珠颤巍巍的将东西递上。
那是青玉以及茶府宝库钥匙,她将这两样东西都退回给他了。
茶夙潭铁青了脸庞。
“还有这个……”闽珠再将一封信交给他。
余系芍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下坡城,她脸上覆着面巾在余家门外徘徊,她瞧原本破落的屋子被人整修过,外观整个焕然一新,心中颇感欣慰。想来爹拿到她与姐姐的聘金后,家里日子已有改善。
若是爹娘以及大哥能够因此过得好,她与姐姐的牺牲也算值得。
她见到有人由屋里出来,眼睛立刻亮起。是娘,她能够下床了!
她激动得差点冲上前唤人,但见爹与大哥也走出来,父子俩有说有笑,她不由得顿住脚步。这时屋里又走出另一名大腹便便的陌生女子,她是……这女子一出现就勾住大哥的手,想必是大哥娶亲了,这人是自己的嫂子……
瞧见一家和乐的景象,她眼泪蓦然簌簌掉落。自己还是不要现身的好……她的身份只会为这个家带来拖累,让他们因她而受人指指点点。
如今见家人都过得好,这就够了。她默默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不禁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很茫然,天下之大,但顶着年轻寡妇的身份,她竟是无容身之处。
余系芍思绪杂乱的走在街上,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要见,她立即奔向秦家。姐姐还在秦家,不知过得好不好?
她满心希望姐姐能过得安稳,别像她一样连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没有,她双脚越跑越快,总算来到了秦宅门口。秦家不算富裕,仅能说是小康,她不敢直接进去问人,见隔壁人家有一名老妇在打扫门前落叶,便趋上前。
“请问……隔壁家的媳妇在不在?”她走过去,谨慎的问起。
老妇停下手边工作,抬头瞧她一眼。“隔壁的什么媳妇?”
“呃……就是去年嫁进秦家的余家大姐……”
谁知她才讲完,老妇立即露出愤慨的表情,“你是说那不守妇道勾搭汉子的女人啊,她早就跟男人跑了,也不知死哪去了!”她恶毒的咒骂。
“不守妇道勾搭汉子?”姐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是事实,那女人简直丢尽女人的脸,你若是她的朋友,走走走,我连与你说话都不屑,脏啊!”
余系芍愣在当下,难以置信。
思绪混乱的又走回街上,震惊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倏地,她感觉一根棒子重重打在她身上,她眼前一黑,在倒地前,她瞧见四、五双手伸向她。
第10章(1)
少主,老爷说的对,他寿辰那日是云雨巫山与人耳鬓厮磨的好日子,他要我那日穿漂亮些等着好事发生,结果我穿了一身红,好事果然发生了……
但是,我终究不能与你成亲,有些人,可以爱,却不允许拥有;有些事,可以贪心一回,却不能贪欢一世!
我不后悔与你洞房,这是我仅能由你身上带走的悸动,靠着这份悸动,如此,我便满足了。
愿来世,我手上印的不再是寡字,而是你我的心心相印……
暮色中,茶夙潭浓眉紧锁,眼里闪着莫测高深的光芒。
他反复瞧了数十遍手中的信,短短几行字却让他难得心绪起了波动。
那女人还以为自己仍是寡妇,硬生生要对他斩情……
为什么就这么错过,那女人只要再等一下,就能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可她偏偏一走了之,让他怒不可抑!
茶夙潭脸上表情无比森冷,这让进来禀报消息的属下心惧的停下脚。
“进来!”没回头,听见脚步声,他放下手中的信,低喝。
李凤狮脖子一缩,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少主……”
“说!”
“有消息了。”
他眼神凌厉的转过头来。
李凤狮咽了咽梗在喉间的口水。“不过……是坏消息。”
茶夙潭锐利的双眸瞬间眯起。
不安的深吸一口气,李凤狮告诫自己懦弱不得,总要禀告的。“那群人早我们一步在下坡城将人带走了。”他鼓起勇气说。
面前的桌子凌空飞起,整个砸烂在墙角,少主彻底暴怒了!
这下,事情越来越大条了。
一群人策马狂奔在街道上,那气势惊得四周人全自动回避。
为首男子身形高大,浑身带着一股强悍气息,英俊的脸庞却犹如索命阎罗般阴狠。
快马通过长街,直捣下坡城郊道的一间空屋!
屋内一片狼籍,却无半个人影。
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李凤狮牙齿打颤,头皮发麻的上前。“少主,咱们又晚一步了。”
茶夙潭神色狂暴,立即又策马转了方向,“再追!”
李凤狮领着手下咬紧牙关再跟随上去。他们一行人追击那些人足足有七天,其间几乎夜不沾枕,可惜每每扑空,少主的忍耐度已濒临极限,眼看再追不到人,不知他会暴怒到什么程度,该不会失控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吧?
他打了个冷颤,从没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疯狂。这群人其实少主追击已久,始终没能将人剿灭,这回他们竟敢再次绑走少主重要的人,只怕这深仇大恨让他是忍无可忍了!
所有人赶上茶夙潭,继续追赶那群狡猾的恶徒。
隔日,他接到勒索信。
那群人要他停止追击,从此放过他们,并且奉上二十万件兵器给他们,否则他们将杀了茶家未来的少夫人!
茶夙潭将信捏皱,不苟言笑的眼睛里布满极深的寒意。
李凤狮骇然,双拳紧握,心知不妙。
“凤狮!”
“……少主?”
“放话出去,我要见人,不然我烧毁茶家全国七十二处军火库,让他们连一把小刀都拿不到!”
果然,玉石俱焚的事发生了!李凤狮冷汗直流。
但消息放出去,对方不信,毫无反应。
“烧了一号军火库。”茶夙潭下令。
李凤狮咬牙将有着数万件兵器的一号军火库付之一炬。
对方仍没有动静。
茶夙潭眼底寒芒闪动,锐气逼人。“轮到二号军火库!”下令时,他没有任何犹豫。
李凤狮心如刀割,忍痛放火。这每一座军火库存放的东西都价值连城,每毁去一处,便损失百万两,更毁去茶家基业,少主的心血。
少主为了少夫人,当真已不计代价了!
耳边再传来主子幽森森之语——“明日若无消息,三号、四号一起毁了!”
“茶夙潭这是得了失心疯不成,以为他唬人的,原来玩真的,居然连续放火烧了自己十七处的军火库,他真打算将七十二个军火库尽数毁去不成?”
“他若将一切毁去,咱们也惨了,无兵器可劫,咱们如何向买家交代?”
“真是烦,以为逮了他的女人就能威胁他,怎知反而威胁到自己!”
“就是啊,咱们兄弟被那小子的狠绝手段吓得都乱了阵脚,很多人沉不住气了。”
“那该怎么做?难道放人……”
石牢内,余系芍听着外头绑匪们的对话,她心凉如水。那男人怎会为了她疯狂至此,自毁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