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琪一笑,“很简单,武斗不如文斗,既然事情是由我们南岳起的头,那就由南岳给你们北麒的臣子出几道题,如果都答对了,我们就算输,如果答不上来的话……”
他没将话说完,但众人也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几个北麒大臣纷纷向皇上投去阻止的眼神。这景琪既然敢拿这当赌注,肯定是有备而来。
万一真使什么阴谋诡计,可是得不偿失啊。
龙昊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让北麒占便宜,可他身为一国之主,如果现在否决了这份赌约,以后在南岳皇族人面前,自然也就失了一份威信。
“好啊,既然六王爷如此有兴致,那大家就玩一玩好了。”
一听这话,景琪阴险一笑,“皇上果然够胆色,那么我们南岳也不客气了,宋文!”
他唤来一个始终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随从,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长相很斯文,看得出应该是一名文官。
男子上前一步,向龙昊行了个大礼,“微臣宋文,乃南岳翰林院学士,今日便在这里献丑了。”
说着,笑看众人,“第一题很简单,题目是,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做,请问,是做什么?”
北麒众臣听了这么一大串能做不能做的,统统都有些迷糊。
就连白君然也揉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景琪见众人陷入思考,不由得暗自一笑。
凤无忧则始终事不关己的,慢慢品尝着北麒皇宫酿制的陈年好酒。
倒是墨兰,歪了歪脑袋,眼珠转了几转,觉得这道题很是有趣。
白君然拉了拉她的手,小声道:“这题可有些难度啊。”
墨兰哼笑一声,“我倒不认为,不过就是道小小谜题而已。”
白君然眼神一亮,“兰儿知道答案?”
她不语,一脸的老神在在。
就在众大臣苦思冥想之际,白君然起身,顺便一把将墨兰拉了起来,“兰儿你告诉他,是做什么。”
众人一怔,墨兰也一怔,就连对面的景琪和凤无忧也将目光标了过来。
墨兰瞪他,用眼神问:你干什么?我可是一个女眷。
白君然回看她,用眼神回答:女眷怎么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咱们北麒丢人现眼。
墨兰没辙,轻叹一声,面向宋文,温温柔柔的答道:“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做,就是作梦。”
众人一听,统统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宋文脸色黑了下,彷佛没料到一个女人会答得出这个问题。
景琪也很意外,送到嘴边的酒也忘了喝。
凤无忧也皱了皱眉,细细打量着这个小丫头,益发觉得眉宇之间有些眼熟。
白君然见众人都怔住,心底十分得意。瞧,他媳妇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宋文似乎有些不甘心,赶忙问出第二道题,“有一样东西,你只能用左手拿它,右手却拿不到,这是什么东西?”
墨兰想了一会,答道:“右手。”
众人再次惊讶。
宋文开始有些急了,问出第三题,“有一种布很宽也很好看,可就是没有人愿意用它来裁制衣裳,是什么布?”
“瀑布。”
这次,墨兰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接下来,宋文又问了好多差不多的题目,墨兰全都对答如流,最后把对方逼得满头是汗、不知所措。
末了,他实在没什么可以问的了,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王爷,一副无为能力的模样。
墨兰见南岳的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反过来道:“你们问的题目,我都答了上来,现在我也问你们一个可好?”
宋文傻兮兮的点头,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的问题也很简单,第一,我想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变化最快?第二,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辣?第三,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甜?第四,我想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最硬?”
几个问题说出口后,南岳的一帮人开始乱七八糟的回答起来。
唯有凤无忧,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墨兰。与此同时,他还不断的感受到来自白君然的警告目光。
在一番争论过后,南岳并没有得出这道题的答案,并且还很虚心的向墨兰请教答案到底是什么。
看了他们一眼,墨兰慢条斯理的回答,“世界上变化最快的东西是人的心;最辣的东西是仇人;最甜的东西是同胞;最硬的东西是贫穷。”
答案公布之后,无论是北麒还是南岳的人,纷纷都对这个小丫头露出赞赏的表情。
没想到她的一个问题,竟将南岳嚣张的气焰打击得一滴不剩。
“你们提出的问题我都答上来了,而我提出的你们却没有答上来,如果按照原来的赌约,在你们兑现诺言将盖县的南岳子民迁走的前提下,是不是还欠了我们一个赌注?”
这话问得很犀利,南岳的人脸上一个个都很难看。
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景琪,只能气急败坏的答应一堆不平等条约,这场比试最终才得以结束。
而凤无忧,从头至尾都没有对输赢产生任何情绪。
只是目光幽远的,在做了一番忖度之后,从容的离开了大殿。
墨兰在宫里智斗南岳使者的事,很快便传到白府,白老太君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的开心。
在孙子和孙媳妇回家之后,对能干的墨兰大大夸奖一顿。
“幸好这丫头是我的孙媳妇,要是让别人先下手为强,我老太婆岂不遗憾,看来我当年的眼光果然不错,虽然不会武斗,但一样把南岳给修理得惨兮兮,嗯嗯,有我老太婆当年的风范。”
白府上下都很开心。
白君然更是开心,他也没料到妻子居然仅用了几句话,就让南岳割地又赔款。
到了晚上,墨兰忍不住有些忧心的对白君然道:“我这回虽然给北麒挥了面子,可是我的做法也有些锋芒毕露了,南岳吃了哑巴亏,以后肯定不会善罢罢休,若是他们报复回来……”
“你怕什么?他们如果真想以武力解决这一切,难道我白家军还怕他们吗?”见她脸上全是忧心之色,他将她搂进怀中,轻轻安慰,“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保护着你的。”
第9章(1)
白元帅夫人勇斗南岳六王爷这件事,很快便传遍整个京城。
众人无不拍手称快,一边大肆宣扬着白家出了个神勇的兵马大元帅,另一边又传扬着元帅夫人同样也是北麒的女中豪杰。
与此同时,白家又传出第二道喜讯,在众人殷殷盼望之下,墨兰被大夫诊出喜脉,白家终于要有子嗣了。
白老太君整天笑得阖不拢嘴,白君然更是把妻子当成国宝一样珍爱有加。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一桩喜讯中时,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日,从外面回来的萧何,手中拿着一张黄榜,黄榜上清清楚楚写了“捉拿南岳奸细”几个大字,下面是一张奇形怪状的画像。
与以往的黄榜有所不同的是,这张画像并非是人脸,而是一个方形图案。
图案正中的纹路十分独特,若不仔细看,就是一些造型繁复的花纹,可若仔细一瞧,这些花纹,竟拼成一个十分精致的蛇头。
黄榜上还仔细注明,身上佩带有跟此图案相近饰物的北麒子民,就是朝廷要捉拿的奸细。
白君然盯着画像瞧了半啊,眉头不禁越皱越深。“这画像上的图案,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萧何眉头一纠,“现在整个京城被闹得沸沸扬扬的,前几天南岳的六王爷和凤无忧刚走,正是敏感时期,现在就出了奸细。元帅,这件事发生得可是十分蹊跷啊。”
这时,墨兰端着一盅参汤走进来,见两人在一起谈论着什么,便笑道:“原来萧副将也在,正好我带了两只汤碗,一起喝些参汤吧。”
萧何抿嘴一笑,“多谢嫂夫人好意。”
白君然却皱了皱眉,“你现在怀着身孕,这些活就交给下人去做嘛,万一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奶奶可是不饶我的。”
“我哪有这么娇贵?何况适当的活动,对体内的胎儿也是大有帮助的。”
白了他一眼,墨兰小心翼翼的将汤碗摆好,正准备为两人倒汤,就扫到桌上摆放着的那张黄榜。
其实榜上的内容她并不是很在意,但是被仔仔细细画出来的那张图案,她瞧着可是十分的眼熟。
与此同时,白君然斜睨了她一眼,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看到她的侧脸。
尖削的下巴,丰泽的娇艳红唇,沿着线条优美的侧脸看去,刚好看到她柔嫩饱满的耳垂上,挂着的那只白金耳饰。
仔细一瞧耳饰的图案,白君然心头猛然一惊。
来回对比一下黄榜上的图案,果不其然,妻子的耳饰,与那图案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连萧何也瞧出不对劲,因为自家元帅一向冷静自持,很少会露出这般震惊慌乱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紧,只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