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到你弟弟……”曹正廷摇摇头,又笑了,但这回的笑是好气,又有点嘲讽的味道。“虽然他光明正大的包了一个二奶,但起码不必再三不五时就得花钱打发女人了,而且他的广告公司营运得相当稳定,老婆孩子也照顾得很好,应该算是OK吧!”
“其实志昂是很聪明的,只是爱玩而已。”虽然是同母异父,终究也是他的弟弟,他没办法不关心。
“还有你妹妹……”曹正廷搔搔脑袋。“她的情况应该还是个未知数吧!”
“哦?”唐书槐眉宇轻攒。“怎么说?”
“现在,我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不愿意把她妈妈接去和她一起住了……”
“为什么?”
“因为她妈妈和她一样,是同一种类型的女人。”
“你不会是说……”
“她们母女俩都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要男人呵护的女人,去年,她妈妈再也受不了同居的男人,就跑去投靠你妹妹,这么一来,你那个妹夫可就辛苦了,光是呵护你妹妹就来不及了,还要分心去呵护岳母大人,他简直是焦头烂额了!”
“她们母女俩闲闲没事,就不能彼此照拂对方吗?”唐书槐哭笑不得。
“你说呢?”曹正廷反问。
“……她们要的是男人?”
“答对了,可惜没奖!”
“那么……”唐书槐沉吟道。“除非她们母女俩其中之一有所改变,不然,振云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曹正廷两手一摊。“所以我才会说你妹妹的情况还是个未知数啊!”
唐书槐无奈地叹气,“好几次,我要小璃打电话去跟心茹谈谈,但心茹就是听不进去,还反过来指责我抛下她不管……”他摇摇头。“我也不是说故意要抛下她不管,只是……”
“她们母女俩总要学着长大,不能老是依赖别人吧?”曹正廷不以为然地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唐书槐赞同的连连颔首。
“更何况,她们的依赖如果只是单纯的软弱无能也就罢了,偏偏她们的依赖是那种时时刻刻需要人陪在她们身边的依赖,谁有那种美国时间啊!”
“干脆请个保母吧,男的!”唐书槐喃喃道。
曹正廷哈哈大笑。“很好,很好,现在你也懂得幽默了!”
唐书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小璃说的。”
“总之,你放手放得对,她们非得学着长大不可。”曹正廷重重地说。“你放心,就算哪天你妹妹真的离婚了,我也会帮你妹妹要回你爸爸留给她的遗产,这么一来,起码她们就不用担心生活了,而且,或许在只剩下她们母女俩的时候,她们才能够学会独立,母女俩也才能够懂得如何关怀照拂对方吧!”
“我也这么希望,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学长。”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倒是你……”曹正廷倾身向前,双目关切地凝住唐书槐。“你们的情况如何了?”
“很好啊!”唐书槐绽开喜悦的笑。“小璃不曾再想过要离开我了!”
“上帝保佑,菩萨有灵!”曹正廷喃喃道。“要我说,你们就住在那里,不要再回来了!看看你,就连你也不一样了!”
唐书槐了解曹正廷在说什么,因为连他自己也感觉得到自己不一样了。
除去了愧疚的伽锁,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心事重重的忧郁男人了,虽然仍有一些淡淡的忧郁,但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改不了的,不过,那并不影响他的情绪,他的心满足,他的笑容也不再透着无奈,他的生活是一连串幸福的丝线编织而成的罗网,牢牢地包裹住他的生命。
现在,他是一个幸福快乐的男人。
“台湾才是我的家,早晚我总是要回去的,只不过……”
“暂时不能回来,至少要等到这边所有人的状况全都稳定下来再说。”
“对。”唐书槐笑着点了一下头。“不过今年我们还是得回去一趟。”
“咦?为什么?”刚刚才说暂时不能回来,马上又说要回来了!
“小璃她爸爸五十大寿。”
“啊啊,岳父大人大寿,那还真的不能不回来呢!”
又聊了几句后,双方便下线了,唐书槐瞄了一下手表:再两分钟就要下班了,于是稍做整理之后,他便拎起公文包起身离开。
办公室外的男秘书看到他出来,也瞄了一下手表:下班时间超过一分钟了。
“对不起,我们总经理下班了。”他回答话筒另一头的人。
挂着柔和的浅笑,唐书槐经过秘书桌前,毫不回顾地朝电梯而去。
整个公司上下,大家都知道他的工作脾性,上班准时,下班也很准时,超过一秒钟,不要说接电话,他连签个名都不签,因为他要赶回家去亲亲老婆和孩子。
他是出了名的爱家男人,在他的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老婆和孩子。
习惯性地,他先到公司斜对面的转角花店买了一枝鲜花,又在隔壁的糕饼店买一包杏仁饼干,之后才上车回家。
微不足道的小小礼物,博得的将会是最灿烂的笑容,这就是他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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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的习惯多半是在市区上班,郊区住家,既然入境,就要随俗,唐书槐也一样,他就住在库帕蒂诺郊区一处高级小区内,小区里一式宽阔的草坪前院,双层楼住屋,不同的是,唐家后院里还加盖了一座温水游泳池。
最适合气喘患者的运动就是慢跑和游泳。
因此,每天清晨上班前,唐书槐都会先慢跑十五公里,傍晚下班回家后,晚餐前,再游泳半个小时,以增强体力和抵抗力,这是裴璃替他规画的。
以前他没有时间顾虑到自己的身体,但来到美国之后,他有时间了。
算算,近两年来,他仅仅发作过一次不太严重的哮喘,近半年里,不管是白天或半夜,也几乎都不再咳嗽了,他甚至还胖了,身上增添了好多结实的肌肉。
他决定搬来美国是对的,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够各别有所成长。
回家进到屋内之后,他先到书房把公文包随手扔进去,再来到游戏室,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可爱一瞧见他就立刻撇下积木,摇晃着两条小辫子,兴奋地暴冲过来。
“爹地!”
“小宝贝!”唐书槐欣喜的蹲下去抱住宝贝女儿柔软的小身子。
小宝贝热烈地在他脸上又亲又吻,不到三秒钟,他脸上就湿漉漉一整片了,唐书槐又好笑又无奈地推开她一些。
“好了,好了,看看爹地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还没看到东西,小宝贝那双又圆又大的眸子就开始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欢喜的尖叫。
“杏仁饼干!杏仁饼干!”
“答对了!”唐书槐把饼干递给她,小宝贝立刻展现出全世界最光辉灿烂的笑靥。
“谢谢爹地!”又开始在唐书槐脸上又亲又吻,进行第二回荼毒了。
“好好好!”唐书槐实在受不了,又舍不得伤她的心,只好任由她的口水在他脸上泛滥成灾。“记得用过晚餐之后才能吃饼干喔!”
“好!”小宝贝乖乖的把饼干放到玩具柜上,再继续玩她的积木,因为她知道爹地要去找妈咪玩亲亲游戏了。
一分钟后,唐书槐来到后面的温水游泳池,裴璃正好在更衣间里放下他的内衣裤和便服,他轻手轻脚地摸到她身后,悄悄把那枝鲜花伸到她前面,裴璃并没有被吓到,反而默默地阖上眼,深深闻嗅了一下。
“好香!”她赞叹,而后回过身去,与唐书槐紧紧相拥,来上一段热情非凡的法式热吻。
好一会儿后,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他更衣下水游泳,她拿着鲜花离开。
二楼主卧室里,化妆台上搁着一只七彩水晶花瓶,里头时时刻刻都插着几朵盛开的花朵,带着满足的笑靥,裴璃将唐书槐带回来的鲜花插进花瓶里,然后把一朵略显枯萎的花儿抽出。
每天,唐书槐都会送她一朵鲜花,不一定是什么花,但必定是盛开怒放的,好让她插入花瓶里,使那瓶花永远都保持着最鲜艳的姿态。
就像他们的爱情,永远绚烂。
也像他们的幸福,永远甜蜜。
不过,被抽出的那枝花儿尚未完全枯萎,她还是舍不得丢弃,便带到楼下厨房理,插进另一只花瓶,那瓶花插满半枯萎的花儿,直到完全枯萎,她才会扔掉。
然后,她愉快地轻哼着歌曲,开始做晚饭。
近两年来的生活,她只能以两个字来形容:幸福,因为唐书槐真正做到了他所说的:
他的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她和孩子。
他的生活重心是围绕着她们母女俩行进的,在台湾,除了曹正廷,他的亲人们再也联络不到他,为了陪伴她度过结婚周年纪念日,他可以将签下一张几百万美金合约的时间延后;为了女儿的生日,他毫不迟疑地放弃一位很有希望的新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