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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们赶得再快,也快不过心狠手辣的二皇兄,他居然一不做二不休地痛下毒手,彻底清除障碍,让帝王之路畅行无阻--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朕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养不教,父之过。

  若非他的纵容,不让宗人府追查大皇子的死因,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谁料得到他小小年纪有颗歹毒的心,当初他误以为是端贵妃所为,因此冷落她,不再召寝,谁知是那头狼心狗肺的畜生。

  “别这么说,父皇,不是你的错,儿臣替你召来御医,也许还有得救--”她举起皓腕,欲召唤太医。

  南王倏地抓住她的手,似乎已用尽全身气力。“来……来不及了,朕……朕有几句话要……要告诉你。”

  “父皇……”她泣不成声。

  “朕不是不喜欢你……你这个女儿,你刚生时白白嫩嫩的……和皇后十分相似,朕相……相当喜爱……”

  可惜皇后善妒,不喜他亲近其他嫔妃,两人不时为此事起口角,最后越闹越僵。

  她赶他走,不许他身上沾染她以外的女子香气,他一恼之下也杠上了,皇后不来低头,他绝对不会先去找她。

  斗来斗去把夫妻情份斗薄了,而后有新人入宫,他也忘了曾有过的恩爱,沉溺在温柔的女人香,满足身为帝王的虚荣。

  “你太像她了,朕一看见你就想到皇后,她……她是朕今生亏欠最多的女人,朕……朕违背了当初和她的誓言,所以朕对不起……”因为负愧在心,才不愿与模样相仿的女儿碰面,怕忆起太多伤心事。

  “父皇你不用再说了,儿臣明白。”她哭着点头,了解帝王家的诸多无奈。

  “瑶……瑶儿,那、那里……”他指着柜上的龙形石镇,“父皇要拿那块石镇?”她一誉眼,会意的侍香立即将石镇取下。

  “玉玺……交……交给你……绝不能落入二……二皇子手中。”他不配为南烈国君王。

  “这是玉玺!”她震惊地一转石头底座,硕大的碧绿色玉玺落入掌中。

  “给你,朕的公主,朕把……把江山交……交给你……”一说完,南王似完成世代交替,面容和善地合上双眼。

  “父皇、父皇……不,父皇00”握着她的大掌滑落,南青瑶悲痛地抚尸号淘。

  东浚国的银卫衣和左虎不胜唏嘘的退出殿外,不做打扰。南王一死,很多事誓必有所改变,他们更要提高警觉,以防万一。

  而身为南烈国子民的侍香则双膝落地,跪叩国君王驾崩,她一样泪流满腮,以侍女身份恭送南王前往西方极乐。

  南王死了。

  死在他亏负甚多的长女怀中。

  “这里发生什么事?为何传来哭声……啊!南青瑶,你居然弑父!”去而复返的南青锋故作震惊,指着跪在南王尸首身侧的南青瑶大喝。

  他原已走远,但走到一半忽生一计又折返,他想到一石二鸟之计,假装无意闯发现父皇驾崩,将弑君的罪名推给晚到一步的大公主。

  一来,有了人当代罪羔羊他完全没嫌疑,三来,又能顺势除掉长久拔除不掉的眼中钉,一举数得,他何乐而不为,全是老天爷的帮忙。

  “我弑父?”她眼眶含泪,缓缓起身,掌心、身上还留有父皇未干的血迹。

  “眼见为凭还敢狡辩,你还不远速认罪,招认罪行。”这次看你还能不死吗?

  “你哪只眼看见我弑父了,人证在哪?物证为何?我为何弑父?”她仰起头,目光澄净如面镜子。

  乍生的王者气势,令他竟心口一颤,微微瑟缩。“你……你和东浚国串谋,想并吞南烈国……”

  “你还想把罪过推给谁,三皇兄的死是东浚国所为吗!”她口气凌厉,不假辞色。

  “哼!他们以为随便送一个人过来就能抹煞事实吗?谁知道是不是自导自演,想引我方上当。”他硬是把白说成黑,扭曲真相。

  “我在当场。”她看得一清二楚。

  “咦!”她也在?

  南青锋没料到安静恬雅的公主,竟有伶牙俐击的一面,面容正有几分神似仪态万千的皇后,令人有种皇后仍在世的错觉。

  其实他不惧怕南王,反而对皇后心存惧意,因为雍容华贵的帝妻才是真正狠角色,她在世时曾多次看穿他的小把戏,命人毒打他成伤,并威吓他不许妄为,否则小命不保。

  因此他一直不敢在她眼皮下使坏,直到她过世,他才有机会谋害她最疼爱的大皇子。

  “明明是你造的孽还敢抵赖,害死那么多人还不罢手,连皇上也不放过!”根本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耳边听着叫嚣声,他不屑地侧过头。“你又是谁?胆敢对本皇子无礼。”

  “你……你不识得我?”虽然已知二皇子无情,但他用素不相识的鄙夷眼神一睨,她的心还是受伤了。

  “你是哪宫的侍女,谁允许你私闯御书房,是不是公主的同谋,里应外合毒杀皇上?”他咄咄逼人,急于将人定罪。

  “我是侍香!”她朝他一吼,不敢相信他竟绝情至此,她整整陪伴了他两年呐。

  “我管你是丁香还是夜香,通通有罪,一并拿下问罪。”他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立即上前,准备捉两人。

  但是殿外的银衣卫一听见里面有动静,一刻也不退疑的闪身而入,以己身守在公主两侧,只要对方稍有动作便拔剑相向。

  一边是黑衣人,一边是锦衣卫,双方形成胶着不下的对峙。

  “公主,你想抗命?”南青锋怒斥。

  “你带了这些人入宫又意欲为何?”皇宫有皇宫的规矩,不论官位高低,私人府邸卫士不得带进宫。

  “我……我来护驾。”他支吾地拚出个蹩脚借口。

  “为什么要护驾,莫非你事先得知有人要行刺皇上?倘若如此,就该动用宫中侍卫,保护皇上才是他们首要任务。”她振振有词地回击他的破绽。

  口才不如人的南青锋恼羞成怒。“哼!你敢说你不是东浚国的细作,父皇在你没回宫前还活得好好的,结果你前脚才踏入皇宫,父皇就死了,不是你所为还有谁,你明明和东浚国太子勾搭上……”

  “住口,你太放肆了!”意图混淆视听,抹黑她的人格。

  “你敢叫我住口,我可是堂堂的二皇子,父皇死后就数我最大。”她一介女流还不配命令他。

  南烈国重男轻女,皇子的地位向来高于公主,但是……

  南青瑶拿如御赐的公主令牌。“我乃皇后所出,正统皇嗣,论起身份,你在我之下。”

  “你……你竟敢……”以势压人。

  “若要辨个是非,就在众臣子面前吧!由他们来做仲裁。”

  第15章(1)

  皇上驾崩是何等大事,南烈国举国哀悼,百姓换上素衣、别上白花,禁止饮酒作乐一个月,一切庆典全部取消。

  而南王的死因则留待国丧后再行审理,文武百官皆丧服披身,敲钟十三响,浩浩荡荡地送帝王棺木入陵寝,长眠地底。

  但是空悬的帝位该由谁继承,那又是众巨头痛不已的麻烦事。

  一派主张由大公主登基,她是嫡生皇长女,背后又有兵部尚书的舅舅,护国公是她外公,三位姨娘分别是将军夫人、左丞相长媳、皇叔怀南王的继室,执掌兵符乃皇后表舅平西郡王,势力何其庞大。

  一派则坚持男帝继位,直批女子无用,其拥戴者为保守派的右丞相宇文治,他门下学生甚多,经他引荐,不少人入仕为官,自成一股势力。

  不过无论两派人马如何争论,各为其主,南王的死才是关键,两位皇位继承人一定有一位是凶手。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而弑君者终将自食恶果,与帝位无缘。

  “你们干么用怀疑的眼神看我真正的谋逆者是她,她用毒杀害了父皇!”作贼心虚的南青锋先声夺人,意图营造公主有罪的假像。

  二皇子的为人,在场的臣子大都心知肚明,他行事卑劣,阴狠狡诈,无容人雅量,早就觊觎帝位已久却苦无机会。

  反观公主的人品正直,贤淑善良,端庄雍容,具有皇家风范,这是心思阴险的二皇子所不能及的。

  只是她与东浚太子过从甚密,还有传闻已私定终身,她身为质子五年,难免产生异心,加上两国之前曾因三皇子的死引发战争,她的心偏向哪一边很难说。

  何况先皇死时她就在身边,很难不多做联想,除非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有谁说过父皇死于毒杀,除了下毒者,你我不可能知道父皇的死因。”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为求公正公平,涉案者皆不能介入宗人府的调查,举凡死因、凶器和各项罪证,大公主和二皇子都不得询问。

  “谁……谁说我看不出来,别忘了我可是目睹你行凶的铁证,父皇的死状我瞧得一清二楚,绝对是中毒没错。”他虚惊出一身冷汗,眼神里多了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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