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什么?”知道她热情,但对于情感更像一张白纸,单纯得让人心疼。
他执起她的手,十指交扣,让她感受自己的真心。“霓裳坊是你的,被虢国夫人这样恶整,你都不生气,我又有啥好火的?”
白灵君轻笑着,更用力捉紧他的手。她才不在乎虢国夫人怎么样,她只担心被他嫌弃,如今既然他对她也有心,白痴才在乎那些无聊事。
“我不生气是因为凭虢国夫人那些小手段,还动摇不了霓裳坊基业,我只怕……”她一双直勾勾的媚眼紧瞅着他,铁人都要被融化了,何况华少阳只是凡人。
他倾过身子,正想亲吻那张如花娇颜,忽然,背后又感受到那针刺般的视线。
柱头儿!他居然躲起来偷看?!
这人越来越诡异,已失去初识时的那份忠厚憨实。爱情真的如此强大,能把一个人的性格完全扭曲?
华少阳试着更靠近白灵君,只觉背脊越来越冰凉。
当他的唇贴上她粉嫩的颊,那道偷窥的目光已转为赤裸裸的杀意。
麻烦了!华少阳心底有股不安,柱头儿的事情再不解决,迟早惹出大祸。
但他要怎么跟白灵君说,她最踏实的小厮已经起了异心,要她小心防范?
不能讲太白,否则恐怕曝露他的身份,只能委婉地暗示了。
“小姐……”他靠近她,呢喃细语吐在她耳畔。
她却突然转过身,噘起唇,便在他唇上偷了一记吻。
他脑子突然空了,刚才要讲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她像只偷腥的贼猫般窃笑。“先生,你的唇真软啊,好像绵糖一样。”她忍不住舔了舔唇,好想再亲一次。
华少阳的心狂跳起来,怦怦、怦怦、怦怦……激烈得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尤其他的唇,如火一般的炽烈,这个小妖精……她在他身上下了蛊吗?
等不及她再次动作,他张开双臂抱紧她,双唇狠狠堵住她的。
四处唇贴合得密不可分,两人的喘息不已,更添情潮烈火。
他的唇反覆品尝她的,好香、好甜,而且,她说错了,真正柔软的唇是她的,不是他的。
这强烈的诱惑让他彻底迷失神智,连背后那股弥漫不停的杀机,他也不管了。
他专注地吻她,甜头舔过她芳唇的每一处,萌发的激情、欲望教他恨不得将她吞下肚。
忽尔,她的小巧丁香轻轻地挑逗了一下他,他一震,差别连人带椅摔倒在地。
幸亏不只他抱着她,她也将他搂得很紧,所以他没出糗。
相反地,她利用这时将温暖小舌他,带着浓烈情欲,将他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华少阳又成了被动的一方了。他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天杀的,这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他彻底沉溺于情欲中,至于那些杀意、敌意……管他的,等事发后再说吧!
此刻的他没心思考虑那些东西,因为白灵君的手已经在拉扯他的腰带了。
他能让她在床弟间主导吗?
别开玩笑了。他弯腰,打横抱起她。
“啊!”他惊呼一声,没想到他看起来瘦弱,却有力气。
他将她放到床榻上,轻轻抚摸她如花似玉的娇颜。这个美丽又热情的女人,把全部身心送给他,可是……他还没有对她坦露全部的自己。
等到有一天,她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这份爱会依然如故吗?
他有几分紧张,也有几分期待。
“灵儿,你真不后悔?”
“我要后悔什么?”拥有李家血脉的女子都是一样,爱便爱了,哪怕日后不如意,也绝不言悔。她们爱在当下,如飞蛾扑火,直至灰飞烟灭,爱情方熄。
“我会对你好的。”他亲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只请你记住,无论我身份如何,我对你的心自始至终都是真诚无伪的。”
她仔细听着,然后轻轻地笑了。
“我知道了。”她伸长藕臂,紧紧拥住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相信你的真心。”
话落,她松开一支手,勾下床帐,遮住满室的旖旎风光。
第7章(1)
柱头儿疯狂地跑着,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天黑,直到雨落下来,他依然在跑,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哪里又有他的容身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停地问老天,十余年的感情怎么会比不上几十天的相处?
但事实就是这样──白灵君选择了华少阳。
而他……他怀疑,小姐究竟有没有认真看过他?曾不曾感受过他的真心诚意?懂不懂每每遇上危机,他毫不顾身立她身前,那份维护之情?
恐怕没有吧!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厮,一个能够随口喝斥、任意使唤的下人。
她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他,珍惜他付出的一切。
那么,当年她为何要救他?还不如让他早早死了算,也不会有如今的痛彻心肺。
白灵君、白灵君、白灵君……他在心里不停喊着她的名字,一次、两次……十次、百次……喊到他刻骨铭心的痛楚,大吼出声。“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为什么你要这样背叛我?!”
他好恨、好恨、好恨啊──
终于,他再也跑不动了,整个人跌落泥水中,放声痛哭。“呜呜呜……”
一辈子的情,在这一刻,化成了无法抹灭的恨。
白灵君,曾经是他心里比性命更重要的宝贝、然而……
此时此刻,他对天发誓,总有一日,他要她后悔这样糟蹋他的感情!
“也许你现在很得意,但只要我耐着心等,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待你从云端跌下……”他咬牙切齿,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必报此仇。
“白灵君!”他撕心裂肺地喊,喊到嗓子都哑了。
要用性命去爱一个人,必须花费天大的力气,那么现在,他就得用更多几倍的心力才能真正地恨她。
可他不在乎,以前他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如今他只求用这条残命,将她狠狠从天上拉下来!
“呜呜呜……”他又哭又叫的,直弄得自己头疼欲裂,在寒风凄雨中似要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晓得他睁眼、闭眼,眼前已是一片迷雾,神智仿佛正渐渐离开身边。
他好累,好想永远地沉睡,若非心头恨火太旺,恐怕已经睡去了。
可是他不甘心,死也不甘心被如此玩弄。
“呵呵呵……你得意吧!白灵君……我爱你啊……不!我恨你……白灵君、白灵君……”他逼迫自己,不管是爱是恨,他都要将这个女人烙进自己身体、骨头的每一处。
这样,如果有一天,他或她死了,他才能在地狱里继续记着这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女人。
“三更半夜,谁在那边鸡猫子鬼叫?吵死了!”突然,一个娇蛮的声音远远传来。
柱头儿没听见,事实上,他也疲累得注意不到外界的事物,仅有的神智都用来记住和仇恨白灵君了。
因此他没有发现,十来名护卫正守着一顶豪华大轿缓缓靠过来。
一名小丫鬟掌着把伞,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迅速望了一眼,又跑回轿边。
“夫人,看那人的样子,好像是白家的柱头儿。”小丫鬟话里有些没把握,因为那人一身泥水,实在太脏了,若非他高大的身形很明显,她也认不出对方。
“柱头儿?!” 不多时,一双纤纤素手拆开轿帘,探出一张精致细巧的花容月貌,正是找霓裳坊麻烦的虢国夫人。
柱头儿没反应,跑了一夜,淋了一夜,恨了一夜,他已经被折磨得快昏迷了。
虢国夫人没得到回应,心里有些不悦,向旁边的护卫努了努嘴。
“你过去看一看,人是不是死了?如果断气,直接送化人场,否则就给本夫人扛回家去。”话落,她放下轿帘,也懒得理这一出意外了。
那被点名的护卫苦着脸走过去查探柱头儿的身体,发现尚有口气,不禁长叹一声。“混帐,死也不死透一点!”这么脏,要他背,岂不是找他麻烦?
但主子有令,他能不背吗?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了。
于是,他将柱头儿找回了虢国夫人府中,至于怎么安置,那就是管家的事了,与他无关。
虢国夫人救了人后,也没想太多,她每天有太多的事情可以玩,谁有空天天跟个傻大个儿谈那种空泛又无聊的真爱?
柱头儿就这样被丢在下人房里三天,无人闻问,若非他身体强壮,差一点点就一病饿而死了。
一番云雨过后,白灵君像只餍足的小猫般趴在少阳的胸膛上,纤纤细指画着他结实的胸膛。
真想不到,他外表看似瘦弱,这胸膛却宽厚得可以让她安心依靠。
躺在他身上,聆听他的心强而有力地跳动,满是说不出的兴奋与愉悦。
爱情原来是如此地甘甜,像蜜一样,让她尝了一遍,忍不住要再尝第二遍、第三遍。
真的好喜欢他啊,爱到胸口都涨满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