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哈哈笑,开心了。
韩成旭看着汪树樱跟儿子互动,一阵感动。他微笑,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
“好!我们出发吧!”汪树樱牵住小杰的另一只手,韩成旭牵着另一边的手,他们准备散步过去时,突然一阵狂风扫落叶般呼啸而来的巨大引擎声,如海浪啪啪啪地扑打过来——
汪树樱的笑容僵住,韩医师也愣住,韩医师的儿子瞪大眼睛忍不住喊一声——
“酷!”
一辆哈雷停在他们面前。
杜谨明摘下安全帽,朝汪树樱指了指后座。“上来。”
“那个……我们要去……”
“我知道,大家一起去啊。”杜谨明看向韩医师。“你不介意吧?在哪间餐厅?我载树樱过去会合。”
“我介意。”韩医师微笑,但眼睛射出锐利的光,走向他。“请问你是——”
“树樱邀请我一起参加你儿子的生日聚餐。”
“我邀请你?”汪树樱跳脚,够不要脸了这家伙。
杜谨明朝汪树樱笑。“这不上车?地址呢?”
韩医师挡住汪树樱。“我看她不想跟你走——”
杜谨明目光一凛,脸一沉,就要下车跟韩医师杠上,汪树樱赶紧推开韩医师。
“你们先过去,我马上到。”汪树樱跑过去,戴上安全帽,两条短腿努力爬上机车。
气氛够尴尬了,杜谨明还很故意,咻地单手将她整个人搂住了提上后座,好像他们关系多亲昵。
汪树樱尴尬地坐在后座,朝韩医师微笑。“那个……所以我们在那边会合,我——”引擎忽地发出巨响,汪树樱尖叫。
杜谨明不让她跟韩医师多说话,咻地就把机车尬走了。
汪树樱吓得抱紧他,气得在他肩头哇哇叫。
“你有毛病吗?谁邀请你了?脸皮真厚!你要跟我们去?好啊,你能吃虾子吗?不要来扫兴了我跟你说,送我到餐厅你就走——”
“我今天也很想吃虾子。”
“呴,你不是对虾过敏的吗?我查过,对甲壳类过敏的人,吃到虾料理严重的话甚至会休克,会死的我跟你说,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爱面子是一回事,为了爱面子把命都丢了,不值得啊。”她老成起来,对他晓以大义。
杜谨明乐得直笑。“原来为了我你还特地查数据做功课,这么在乎我?”
“齁,齁,无药可救的自大狂。前面右转就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掰——”汪树樱跳下车子,脱掉安全帽挥手赶他走。
杜谨明拔去车钥匙,帅气地拨了拨被安全帽压乱的黑发,长腿屹立不摇地坚守原地,一副打算驻扎在汪树樱身畔的模样。
“还不走?”汪树樱斜脸打量他。
“我要吃虾子。”
“是近海的啊,重金属跟垃圾污染得很严重的虾子啊——”
“没关系——”他耸耸肩,姿态优越地伫立冷风中。“我比虾子更毒。”
汪树樱笑了。“喂——”食指戳着他的左臂。“喂……你该不会是……嫉妒吧?你吃醋吗?好紧张吗?”本来对他火大,但忽然意识到他为何坚持,此刻,这种感觉,甜甜的,还挺爽的欸!
“可笑。”他脸上悠哉的表情消失,变得很严肃。“我只是,刚好想吃虾子,特别是近海的。”
“哈哈哈……”汪树樱笑弯腰,眼泪都笑出来了,抱着肚子大笑。
第1章(2)
杜谨明看着,也忍不住笑出来,他的脚去踢踢她的脚。
“这么高兴啊?真的很好笑吗?喂?!”
当然好笑。汪树樱抹着眼睛。“天啊,我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很搞笑嘛,唉呀,”她用力拍一下他手臂。“都不知道你是谐星哪,哈哈哈,真可爱,太可爱了你,哈哈哈,我笑到肚子都痛了——”
杜谨明看她笑得那么开心,原本介意被她嘲笑,也很介意被她影响,面子上更坚持着不肯认输,心里很爱也绝对要表现冷淡。可这会儿,看她因为他几句话,笑得这么高兴,他竟然跟着笑了,也觉得好欢喜。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他忽然明白了,那首王菲唱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描述的就是这种心情吧?唉,他果然是被她严重污染了。开始会做蠢事,会这样哈哈笑,也会傻乎乎地发呆,他变笨了,真惨。可是变笨为什么感觉这样高兴?难道笨人过日子更愉快?
杜谨明臭着脸,坚持坐在韩医师跟汪树樱的中间。本来跟汪树樱气氛很好的,韩医师来了就把他的快乐毁灭了——他也不想想韩医师的快乐是被谁毁灭的,韩医师此刻也是心酸酸啊!
汪树樱没事地笑着坐在两个男人中间,她想着最近肯定犯桃花,男人缘还真好啊!
小杰坐在心机重的大人对面,天真的等待虾子上桌,还好奇的一直问杜谨明重型机车的事。
“叔叔,那个叫声像恐龙的车很贵吗?”小男生的心完全被重型机车征服。
恐龙?杜谨明脸色一沉。“那是哈雷机车的特色,它的引擎声豪迈狂野,在路上让人一听就认出它。至于贵不贵——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韩医师对儿子微笑。“台北的马路常塞车,巷子又小,人车又多,买这种大机车根本无用武之地,引擎再好也发挥不了作用,不是贵不贵的问题,把拔也买得起,为什么不买,不实用又不环保,摆着只是浪费钱——”
“啊——”汪树樱插嘴:“虾子怎么还没来呢?呵呵呵。”这里火气很大喔。
小杰又问杜谨明。“那个大机车骑起来是什么感觉?”
“很爽。”杜谨明偷偷去握树樱的手,汪树樱狠掐他的手背。
小杰继续骚扰杜谨明。“叔叔,等一下可以载我吗?我也想坐看看欸。”
“不可以。”杜谨明拒绝。
“为什么?”小杰瘪嘴,像他这样可爱,一般大人都会答应他的请求说。
“我的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这样很小气。”小杰翻脸了。
“对啊,这个叔叔是非常小气的人喔。”汪树樱笑嘻嘻地倒果汁给小杰。
韩成旭受不了。“明天我们去买模型玩具,什么车都有。”
小杰有疑问,他看着汪树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那为什么阿姨可以坐?阿姨是叔叔的什么人?是老婆吗?”
老婆?听起来怎么那么舒服啊!杜谨明哈哈笑。
“我儿子误会了,真不好意思。”韩成旭凉凉地问汪树樱:“你们其实只是普通朋友吧?”
“喔——”汪树樱点点头,在杜谨明杀人的目光中,尴尬地说:“小杰,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能坐他的车是因为……阿姨的脚不好,对,阿姨脚不好,他顺路载阿姨过来,呵呵。”
“脚不好?”小杰说:“那你等一下跟我回家,把拔是医生会帮你医好脚。”
“就是啊——”干得好!韩成旭赶快补充说:“蛋糕在家里,吃完虾子,到我们家玩怎么样?”
“不行。”杜谨明忽然大喝一声,吓大家一跳。他严正宣布有如首相在发表谈话。“汪树樱等一下要跟我开会讨论关于巧克力饮品店的未来发展趋势与生财器具的采购方案——”
大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包括事主汪树樱。
一阵茫然中,虾子上桌了。
汪树樱呵呵笑。“哇——虾子来喽!”气氛诡异,快点吃完赶快散。“小杰,阿姨帮你剥虾喔。”
“他自己会。”韩成旭制止。“让他自己弄,我帮你剥,这只特别肥的给你——”他献殷勤,可当他辛辛苦苦剥好虾子给汪树樱时,有人伸来筷子中途劫走,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啊?”汪树樱呆住。“你不能吃——”杜谨明真的把虾子吞进去。
杜谨明向怔住的韩医师说道:“谢谢,虾子不错。”
“你、你——”汪树樱惊恐。“真吃了?”
真吃了,杜谨明面无表情地吞下去,冒着会让他严重过敏的危险,死也不肯让韩成旭剥的虾子通过汪树樱的嘴唇进入她口腹到达她的肠胃。这种事,光想就很火大,所以抢过来吞服,感觉好多了。
有人感觉很不好。
“岂有此理,莫名其妙——”好脾气的韩医师终于也让杜谨明刺激到摆臭脸了。
但汪树樱完全无视于韩医师的愤慨,她忙着打量杜谨明,低声又小心地不停确认。“没事?真的可以吃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立刻讲喔。”
小杰瞪着大叔。“你真的很小气,连虾子都要抢着吃喔,做人不用这样啦!心胸要宽大,眼光要放远,才能长命百岁啊,这是我们老师说的。”
“你老师学佛的啊?”杜谨明笑问。现在,有一只虾子就在他肚子里,他有点晕飘飘的、恍恍惚的,很不真实的感觉。几百年没吃虾子了,为了汪树樱,他真是蠢事干尽也。
心酸啦,他怎会落得这处境?到底在干么?他不知道了啦!
汪树樱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