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言结束电话。佳佳的每一句话是他心底欲拔除的刺,没错,他的确受秀清的影响,但,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和晓源结束婚姻之前,他不可能和秀清发展出感情,有的也只是朋友的帮助。
“子言,不要打电话……”董秀清冲上前,抱住他的腰,偎在他怀里嘤嘤哭泣。她害怕他因姜晓源慌乱,她害怕他对姜晓源的关怀,她害怕电话那头的消息,会带走心爱的他……
“晓源是我妻子。”
“可是你不爱她啊!”
宋子言看着在他怀里哭泣的人儿。从前,他舍不得让她流一滴泪。
但现在不同了。
“她是我的责任。”无论如何,晓源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的责任,他和她也许没有热烈地爱过,但她仍是重要的。
不顾秀清的阻挡,他拨了另一个号码。“林晓源在台大急诊室开刀房,她手机关机,能帮我找到她吗?”
林医生是台大急诊部的主任,也是宋子言的球友。
“啊,我两小时前有看到她,不过有重症患者送进来,就没跟她打招呼,当时她脸色不太好看……你等等,我让护士广播找人。对了,你老婆怎么会来医院啊?”
“我不清楚。”
“哇噻,子言兄,你们才新婚三个月耶,怎么连老婆进了医院都不晓得?又不是老夫老妻,你们现在正新鲜耶!”林医生调侃归调侃,还是帮朋友找老婆。“放心,广播找人很快的,一下子就能找到人啦!”
第3章(2)
没一会儿,林医生果然回报消息。“护士看到她刚离开医院没多久,说她伤心得一塌糊涂。暧,你老婆在哭喔?这可稀奇了……”
晓源在哭?发生什么事了?
宋子言匆忙结束通话,拿了外套准备离开。
“子言!”董秀清拉住他的手臂。
“我先回去。”
董秀清不管他对姜晓源是家庭责任或什么,她只想留住他……
“子言,姜小姐一定没事的,你不能陪我吃过饭再走吗?”
他摇头。“改天再吃吧。”
不顾董秀清的挽留,宋子言毅然地离开。
董秀清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委屈和凄凉一瞬间涌上心头。过往他对她的好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当年他全心全意照顾她、呵护她,却换来她的背叛,虽然如此,多年后再重逢,子言没有半句责备,还是那个对她好、照顾她的子言。
她做了什么?她错过了什么?如果当年她的心能够坚定一点,今天她就不用看着子言因为家庭责任而离开,回到他和姜晓源的家。如果没有她的背叛,那个在子言身旁,名为“妻子”的人会是她,不是姜晓源,也不会是任何女人……
宋子言开车疾驶回家,全身紧绷。他无法形容自己心底的挣扎和感受,一听到晓源伤心哭泣的同时,他的不安绝对不同于得知秀清家暴离婚的不舍。他明白晓源的好强,如果不是真的有事,她不会哭……
她的手机仍是关机,方才那通电话会不会是她求助的讯号?
车子回到家,他冲上楼,开启家里大门后,只见一室的黑暗,倒是主卧房的房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透出一线光亮。
他放下车钥匙和外套,走进主卧房。房里空无一人,大床上躺了件米色外套,这是“花漾”的制服。晓源的制服一向在公司换穿,也直接由公司送洗,她鲜少将制服穿回家。
他拿起外套,干涸的暗红色血渍吸引了他的注意,宋子言皱起眉头,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他放下外套走进浴室。
在干湿分离的浴室时,他看到妻子全身赤裸地站在蓬蓬头下,长发披肩,显得娇小薄弱。
她双手捂着脸,低低的抽泣声回荡在浴室里。
宋子言拉开玻璃门,不在乎热水淋湿了身上的衣服,急着捉起晓源的手臂,检视着晓源洁白无瑕的身体。
她米色外套上的血渍是沾染在胸口上……
“你哪里受伤了?”
沉浸在哀伤中的姜晓源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受惊。“你回来了?”
宋子言语气僵硬地问:“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去台大急诊室?”
她以为他不在乎的,她原以为他不在乎的……
“你在乎吗?”脆弱的眼泪不断滑落。
“晓源,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
姜晓源脆弱地摇头,无力地扑进他怀里哭泣,仿佛他是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宋子言双手搜寻她身上可能的伤口。那外套上刺眼的血渍……她不可能没事。
热水将他彻底淋湿,在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两人急促的呼吸,他双手抚触她身体,粗糙的手掌滑过她娇嫩的肌肤……
姜晓源抬手勾着他的颈项,踮起脚尖,仰头主动将柔软的唇印在他的薄唇上。
结婚以来,两人的亲密行为一直由他主动,因为她完全没有经验。就算如此,她也感受得到他的压抑。因为不爱她,所以压抑吗?
她生涩地吻他,舌尖怯生生的轻触着他,颤抖的双手扯开他衬衫的扭扣。她胆怯地抚着他结实精壮的胸膛,泛着水雾的双眸直视着他的眼,悲伤地问:“我可以吗?”
她可以吗?她可以让他真正地爱她吗?她可以取代在他心中的女人的位置吗?
甚至,她可以得到他真心开心的笑容吗?
她眼中的自怜和祈求震撼了他,宋子言低下头,温热湿软的唇封吻住了她,他动手脱掉身上的束缚,热吻不断落在她的唇间、颈间,然后再回到唇上。他温柔地探入,轻轻地软腻纠缠,安抚她的慌乱。她大胆学习他的动作,回应他的激吻,小手害羞地探索他坚硬的身体。
“你在玩火……”他抵着她的唇,危险地说。
她漾开诱惑的微笑,轻吐真心。“我要你。”她仰头,主动地吻他。
情欲来得又急又猛,她的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冰冷的触感和他灼热的碰触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子言,子言……”
她失控地唤着他,已到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加快了速度,一举将她送上顶端的同时,也在她痉挛的身体里释放了自己。
他在她耳际喘着气,灼热的一部分还停留在她体内。姜晓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强大的高潮震撼得她颤抖不停。发生什么事了?那种感觉是什么?除了脸红心跳外,他带给她的快感是不曾有过的……
“为什么去医院?”他问,欲知道答案,大掌来回轻抚她雪白的背脊,感受着她如丝般细腻的肤触,眼神沉了沉。
“有客人在‘花漾’晕倒了,我陪客人去医院……”她没出息的呻吟,因他每个暧昧的碰触。
“那为什么哭?”他看着她红通通的眼,顺手将水关掉。偌大的浴室少了水声,她急促的喘气声更显得狼狈。
“那个客人状况不好……”
“嗯。”
他放下她,同时抽离了自己,她倒抽了口气,娇躯无力地攀附在他怀里,双膝完全使不上力。
他的大掌放在她纤细的腰背上,将她搂抱在怀里,轻松地撑起她的身体。“所以你打电话给我,要我陪你?”
她避开他的眼,太近的距离,太亲密的接触,她反而不知所措。
“嗯?”他问,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妻子浑圆挺立的胸,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嗯……”
他扯了扯嘴角,心情放松后,又习惯性地实事求是。“或许你该换个方式说话,你可以说:‘我送客人来医院,我现在觉得六神无主,你能来医院陪我吗?’
而不是只有一句:‘你可以来医院找我吗?’我还以为你是去医院谈生意,车坏了回不了家。”
姜晓源很傻眼,她眨眨眼,瞪他。“我是该检讨自己不会说话,还是要佩服你的想像力?”去医院谈生意?只有宋大律师才想得出来!
他看着她柔嫩的红唇、娇红的脸庞,对自己下腹部再度掀起的骚动感到困惑。
“我认为那样说比较好。”
“就算真的是车坏了回不了家,你难道不能来接我吗?”
她脸上忿忿的委屈令他绽开了笑。“那你可以说:‘我车坏了,我想回家又叫不到车,你可以来接我吗?’”
“喂!”
因为找不到话反击,她生气地退离他怀里,转身不理他。刚才欢爱的暧昧旖旎又被两人莫名其妙的话题消耗光了。只见夫妻俩各怀心思各自洗了澡,各自上床,各据大床的一边。
他们背对着,只是,两人都了无睡意。
今天是特殊的一天。
她以为丈夫背叛了自己,以为他有了旧情人就忘了妻子,甚至以为她的婚姻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只是……她抚着红嫩的唇。他从没那样吻过她,不是那种轻轻带过,而仿佛她是他很重要的人,他的每个碰触都像火一样,烫灼着她的肌肤,连占有她的感觉也都像着了火一样。那当下,她强烈感觉到,他的热情不是因为她是他需要履行义务的老婆,而是因为她是他渴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