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事要两情相悦,不是单方面想就可以……”他渐渐感到浑身燥热,但理智仍在。
邬曼绿不晓得自己的酒量何时退步这么多,才喝两口已经醺醺然了。
呼——好热,心跳好快。
“没关系,你单方面想扑倒我就扑吧!”妈呀!这够牺牲了吧!明天见到他一定要假装喝醉,什么事都记不得。
“小绿……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知道她没醉,但不知是何原因,她跟平常很不一样,不只是穿着,连行为举止也有很大落差。
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对,我心情不好,没有男人爱我,从婴儿期到现在空窗二十七年了,最近唯一认识的男人就是你了,可是连你也对我没兴趣……”她猛捏大腿,勉强挤出了一滴眼泪,赶紧眨眨泪汪汪的黑眸,凑近他。
我的天啊,眼前这男人也长得太好看,身材练得太好了吧!她都快分不清此刻是想测试他的“性功能”正不正常,还是真的希望他扑倒她?
或者,其实她比较想直接“霸王硬上弓”?
望着她粉嫩的小嘴,听她吱吱喳喳不休,非逼得他承认喜欢她不可,段培风退无可退。
他原不是容易冲动的个性,也不曾让情欲驾驭理智,可此时他只看见邬曼绿的长长睫毛,只看见她明亮灵动的星眸,只听见她如黄莺出谷的美妙声音,只感觉熨贴着自己的窈窕曲线……他的世界已没有所谓理智的存在,只有她。
他不自觉地低下头,吻了她那看来好柔软、好甜蜜的唇瓣。
“唔……”她愣住。
他探出舌尖轻轻舔吮。
“唔……”她感到一阵酥麻自脚底窜往头皮,手臂起满鸡皮疙瘩。
高手!
他揽住她的细腰,让两人之间更加紧密贴合,渴望感受她更多。
“噢……”现在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全身软绵绵,只觉天旋地转?
没有人清楚事情怎么发生的,是谁挑起的,这干柴烈火,啪地一声,瞬间已陷入炽热欲火,情难自禁。
待段培风稍稍找回神智时才发现两人已横躺在沙发上,而他竟将邬曼绿压在身下,大手贴在她光滑的大腿上,姿势十分“暧昧”。
一阵心惊。
前后相差不到五秒,她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双手勾着段培风的脖子,两脚夹着他的腰,自动送上门的意图太明显,只差没喊出“欢迎光临”。
等等……她隐约感到下腹被某种硬物抵着,半晌才赫然意识到是他的“生理反应”!
“咦,你不是性无能?”她脱口而出。
“什么?”他没听清楚。
“呃……不是……啊?我在哪里?我喝醉了吗?突然好想睡……”她脑袋里忽然塞进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法细想,只好先藉酒意脱身。“我先走了,拜拜!”
她不敢看段培风的表情如何,低着头火速逃离现场。
一直到回到家中,她双手捣着脸颊,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腿软,心悸、欲望高涨、全身发烫。
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错得如此离谱?!
***
邬曼绿又做了蠢事,很心虚,不敢主动找段培风。
不过,她模拟过许多遍,万一恰巧在中庭、顶楼花园或是电梯里遇见他,要如何自然而然地提到那天她“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化解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尴尬。
但是,不知怎的,她一天进门出门好几趟,没事就假装到顶楼浇花,可偏偏遇不到他。
莫非好脾气的段培风这次动怒了,故意躲着她?
试想,一个男人平白无故被认为是性无能,多难堪?
而他一直对她这么好,若是发现那晚她上门去胡搅蛮缠,只是为了测试他是不是“功能正常”,以为她八卦多事,那他会对她多失望?
重点是,她把他撩拨到“失火”又一走了之,教他如何“收拾善后”?
一向光明磊落,腰杆挺得比谁都直的邬曼绿,这次整个人缩得像“卒仔”,天天被内疚折磨。
“唉……”每到三更半夜,工作伙伴都离开了,她睡不着觉,独自一人对着布景的假窗户叹气。
见不到面的日子,她才发觉自己见鬼地想念他。
第5章(2)
而住在同栋十二楼的段培风也没好到哪里去。
此时,他站在阳台外,端着威士忌,对着天边皎洁的明月独饮。
满腹心事。
那一夜……小绿是不是借着酒意向他告白?
或者她只是情绪低落,想找他说说话、解解闷,然后因为喝了点酒,卸下心防,有点脆弱,撒撒娇,要人疼惜?
但不管如何,他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像个乘机占女人便宜的小人,她肯定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一心认为自己一时失去理智铸成大错的段培风,十分懊恼,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回想那晚邬曼绿的怪异之处。
她是头一个教他心乱如麻的女人,或者说遇见她之后,他才懂了什么叫“烦恼”。
别人眼中看来,段培风绝对称得上是人人称羡的幸运儿——他英俊迷人、头脑聪明、家境富裕、事业顺遂,殊不知有个困扰他许久的精神缺陷——
据说,除了刚出生时在医生的拍打下曾发出类似“哭”的声音外,他不晓得眼泪是什么,没生气过,基本上情绪也很少波动,历任女友都困为感受不到他“浓烈炽热”的爱意而缺乏安全感,导致最后分手收场。
但现在,他竟一连好几天都窝在家里,无法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难的不是坦诚告诉邬曼绿他的感情。
难的也不是万一被拒绝会下不了台。
而是,他这么喜欢她,是不是该让两人保持在“朋友关系”比较长久?若是他告白了,他们也顺利交往了,有没有可能历史重演,最后她会不会也受不了他的“木头”而离开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他觉得这风险好大,大到他不敢轻易冒险。
叮咚!叮咚!叮咚!
忽然狂响的急促门铃声中断了他的思绪。
他缓缓饮尽最后一口酒,离开阳台,前去开门。
没想到,门外站的竟是他朝思暮想的邬曼绿。
“对不起,我错了!”邬曼绿颓丧着脸,一进门就先道歉。“我不应该自作聪明无凭无据就判断你性无能又发神经以为自己可以解除你的压力治好你的病,其实是我有病,我神经病!”
她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决定坦白,看能不能从宽。
邬曼绿像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半晌,段培风才从她的话中理出头绪。
“我性……无能?”
“我现在知道你不是了。”回想起那夜的狂热,她心漏跳了一拍,双颊倏地红了起来。
“你是怎么……从何……判断?”这女人果真直率,语不惊人死不休。
“还不是你害的。”她其实也有点委屈,虽然结果很乌龙,但至少她的出发点是善意的。
“我?”他欲哭无泪。“因为我对你没有企图?”
他突然想起她有次如此直接地质问他。
“不是啦!是你太完美,完美到让人怀疑一定有什么毛病。”她干脆全盘托出。“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你可能是会偷偷收集女人内裤的变态或色狼之类的,后来测试过不是,接着你又说交了那么多女朋友,结果总是被甩,我就推测你可能有……那方面的障碍。”
“因为太完美?”他简直啼笑皆非。
“当然,实验证明,你没问题……”她愈说头愈低,颈部以上的皮肤、能见的手臂都泛红了。
“所以,那天晚上你来找我是想治好我的病?”
“对不起……”她悄悄瞥向他,才一和他对上眼就立刻感觉被电到,赶紧盯回自己的鞋尖。
段培风瞧她一脸“作贼心虚”,实在忍俊不禁,大笑。
“呵呵……”见他笑了,她也陪着干笑。“不生我的气了?”
她是抱着很可能被海扁一顿的觉悟来的,只要他不生她的气,只要两人还可以恢复以往的情谊,她被扁也无所谓啦!
他笑着摇头。
“呼……早知道就不忍了……睡都睡不好,工作也不专心,难过死了。”
她真笨,早该想到段培风这么完美、这么好脾气的男人是不会小里小气,生她这种气的。
“你这个天兵。”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往她额头一弹。“以后不准这样随便测试男人。”
“其他男人是不是性无能我才不关心……”她低声嘟囔着。
她只知道几天没见到他就浑身不对劲,担心他生她的气,但原因为何却没细想。
“那为什么这么担心我?”他注视着她。心中的喜欢如气球般愈涨愈大。
看来,要与她维持在“纯友谊”的阶段并不是件轻松容易的事。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她理所当然地说。“我关心你将来的幸福。”
“只是因为这样?”
“不然咧?”
“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他凝神深深地望进她双眸。
“比如说什么?”他看得她好心慌,脚底又像那天他亲吻她时直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