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几个是不太理性,也有闹自杀的,因为闹自杀我更肯定分手是正确的,我不喜欢太情绪化的女人。”
“OK!OK!”戴英霞举双手投降。“我要去冷静一下。”她要去散步冷静。
何淮安拉她坐下。
“干么爱问又问到生气?”他圈住戴英霞的腰,把她揽到怀里抱着。
戴英霞瞪着那双爱笑的眼睛。“何淮安,如果你对我只是一时的激情,不想认真经营我们的感情,我们最好现在就划清界线,我不想要那种只有欲望跟激情的关系。”如果只是怕寂寞找人上床,那她多得是男人可以挑,但她不要那种关系。
何淮安沉默了,脸上笑容消失,表情也变得严肃。
戴英霞一颗心往下沉。“所以只是为了激情?”
“我真伤心,你当我是好色之徒?我对感情认真程度不比你少。”
“换了七个伴侣,你对感情认真的方式真让我惊艳。”
“就是因为认真,发现不合适更该果断快速的分手,难道拖拖拉拉对彼此好?”
“你真狠。”
“没错,我很狠,这才是最慈悲的。至少我诚实,总比耽误对方,仅仅为了满足私欲浪费对方时间好吧?”
“难道你不能等到确定对方是你要的伴侣才交往?”
“这话逻辑不对,又是要交往了才知道合不合适。”
“那些女人被抛弃了肯定很痛苦。”
“至少我每段感情都是专一的。”
“呴,你真是很有理嘛。”
“有理走遍天下。”
“何淮安,你有被人抛弃过吗?被人说‘我发现我们不合适’,但是你其实觉得自己跟对方很适合,也正在热爱中,突然被甩过吗?你有吗?”
“没有。”
戴英霞嚷:“所以你不知道失恋多痛苦!”
“女人就爱感情用事,我说的是逻辑上正确的事,我不想为了让对方好过就虚情假意表演真心。”
“愿意虚情假意愿意表演真心是因为还在乎对方吧?而你是残酷到连假装都懒,说变心就变心,想分手就分手,给对方打击,真可怕。”
他板起面孔。“我想再谈下去没有交集,大家想法不同。”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马上打道回府?看来我也不是能跟你‘湖心亭看雪’的人,不过你也不是我变成老婆婆时,想依赖想照顾的伴侣!”
“但是在床上我们合得来,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戴英霞抓了纸巾扔他,他接住。他将她翻过来压在躺椅上,一旁落羽松的影子筛在戴英霞因愤怒而绯红的脸,她嗔怒的眼睛,鬈翘的长睫毛,盯着他看的模样,教何淮安心紧。
“这里这么美,我们不要吵架。”他低声哄她。
“才相处一天就吵架,我看我们不合。”她倔强地呛他,他却笑了。
“我倒觉得你是我交往过跟我最合的女人,我对你有高度的肯定。”
戴英霞眼睛瞪得更大,肯定?没听错吧?刚刚不是还跟他吼来嚷去的,竟然还肯定她咧?这家伙思想好奇怪。“你的行为跟你说的话怎么那么矛盾?”
他微笑,抚了抚她揪紧的眉头。“至少你不是那种因为喜欢我,就虚伪自己的个性和观点拼命讨好我、附和我的女人,这点我们其实很像啊。我也讨厌因为爱情,就抹煞自己的原则跟观念,所以呢--”
他手臂一个用力,她惊呼。被他锢得紧紧,呼吸不顺,身体紧挨在一起。他炙热的视线,又害她心跳大乱。
他抵着她额头,嘴角上扬,带着贼贼的笑。
“戴英霞,你怎么这么可爱啊?”他亲吻她的睫毛,亲吻她的眼角,亲吻她的鼻尖,吻住了她骂人的嘴,他吻得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最后被他抱进屋内,丢下吃剩的早餐、凌乱的餐桌,他把她拽进被里缠绵。
九点钟,戴英霞趴在床上,声音沙哑,假装咳嗽,跟老板曹复通电话。
何淮安光着身体侧躺,白色薄被横亘在他精瘦的腰部,透进来的阳光映着那片结实的古铜色胸瞠。他右手撑着脸,笑看搂住被子遮掩上身的戴英霞。
戴英霞跟老板说:“……有,我有吃药了……咳,好……今天的行程有e-mail到你信箱了,只有晚上七点的饭局,好,我会好好休息的,咳、咳,掰。”关掉手机,戴英霞吁了口气,瞪何淮安。“我头一次跟老板撒谎。”
“你享受到这么多乐趣,很值得啊。”
“你很得意嘛!”戴英霞笑了,拿枕头扔他。值得吗?唉,戴英霞承认,很值得。被热烈爱过,身体酸痛,又有被喂饱饱的充实感。
他们下床,沐浴完毕,何淮安将随身的笔记跟书本放进背包,牵着戴英霞出去散步。他们手牵着手沿着湖畔散步,先前的争执,没有答案。
“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吵架,体力都被你榨干了。”他笑道,被她瞪回去。
“好像只有你很努力,你没享受到吗?有胆你说没有啊。”
“我很享受。”他仰头哈哈笑。
“你这男人很可恶。”她掐他手臂,但也很可口。
在床上他无私地尽兴满足她,可惜恋爱不能只靠那张床,在真实生活里的何淮安,有着让她很不安的爱情观。可是,她也不要吵架了,因为置身在宛如仙境的地方,吵架真的挺杀风景。暂时忘了那些观念上的差异,她决定好好享受假期。
第9章(1)
太阳映着湖泊,湖面闪烁金光,湖水很幸福地也被日光烘暖了。长相严肃的落羽松,在阳光下仿佛也懒洋洋起来。何淮安带戴英霞去木造露台上休息,那儿有一株极大的面包树,可以遮蔽阳光。
戴英霞躺在树荫下,背贴着温暖的木头,几只绿绣眼小鸟在树梢间淘气跳跃。
何淮安趴在她身旁,打开书本阅读。
白云冉冉的,在蓝天缓慢移动,一切是这么的宁静美好。
戴英霞把双手枕在脑后,正打算好好欣赏云朵,手机尖锐地响起,她慌乱地接起电话--
“我那份上半年的财务报表为什么没在档案柜里?”曹复急问。
“老板你忘了啊?昨天你带回家看了啊。”
“我有吗?”
“你拉开档案柜,在财务报表空着的那一栏里面是不是贴了一张便利贴,上头写着‘老板带回’,还有标注时间。”
“哦,有,我看到了,你感冒好多了吗?好好休息,没事了。”
戴英霞关上手机,躺下。
阳光在面包树巨掌状的空隙间闪耀,从那空隙望去,云儿白绵绵--
铃--手机又响,又是曹复。戴英霞接起,又是他急躁的嗓音。
“英霞啊,我快疯了,你把我的钢笔收哪去了,你不在我都找不到,我一定要用那枝笔才顺手,你--”
何淮安看着戴英霞,看她好性子地温柔地慢慢跟老板讲话。
“您先别急,现在走到你的茶几前,那边有没有?……没有。好,那就是电话机旁边,你常讲完电话就把笔放那里……电话簿呢?笔是不是夹在里面?……没有。好,那我想只有一个地方了,您去厕所马桶旁边的卫生纸箱上看……是吧,嗯,找到了吧……对啊,您老是把杂志带进去看又画重点的,上完厕所就忘了……好,我知道,会好好休息,掰。”
“你老板很依赖你喔。”何淮安感觉不太舒服,闷闷的。这曹复也太依赖英霞了,又不是他老婆。
“要命。”戴英霞翻个白眼,再躺下。闭上眼,凝听风声,鸟叫,树梢摇荡的沙沙声。
铃--手机又响了。戴英霞猛一坐起,瞪着手机,又是老板。她呻吟,打算接起。
何淮安先一步把手机抢去,按丁关机键,扔一旁。
“清静多了。”他说。
“喂!”戴英霞赶紧拿回手机。“我老板欸,万一有重要的事--”
“比方卫生纸没了还是奶瓶脏了?”何淮安抢下,不给她接。
戴英霞抢回去,打过去。
“老板什么事?”
“英霞,我现在胸口很闷,我等一下要跟客户开会,可是小张给我泡的咖啡完全不对,你平常给我的咖啡我喝着习惯,现在他怎么弄就是怪,我很焦虑快不能呼吸了,你那咖啡是怎么弄的?”
咖啡?只是因为咖啡?戴英霞眼角抽搐,何淮安说得对,她根本不该接。她看到何淮安嘴角噙着笑意看书,八成心里在嘲笑她。
戴英霞压低声音说:“那个咖啡啊,只要到楼下咖啡馆买摩卡咖啡,味道就会一模一样,因为我也是跟他们买来给您喝的……好的,我知道,我会好好休息,掰。”休息个屁,秘书难得请一次病假,曹复的表现还真教人感、动!
这次,不用何淮安抢,戴英霞自己把手机关机,躺下,叹气。
“怎么了?”何淮安放下书本,靠过来,双手放在她脸庞两侧,俯在她上头笑看她。
“实在是……实在是……唉……实在是有点心酸。”
“心酸?只因为老板不够体贴你?”